要是這衣服換個其他顏色還好。但是黑白兩色太顯然,而且都是燕尾服,兩個身高年紀都差不多人,有想象力的人確實受不了。比如季笑。
“哈哈哈……”季笑掩脣,身旁林子墨看了她一眼,她連忙止住,輕咳一聲,然後規規矩矩的站好。
剛剛吃的太多,現在讓她站着消化一下,也是很好的。
她立在林子墨身邊,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在這很久之前的一天,她被他抱進了醫院。因爲被抱進醫院,所以她把所有的顧慮都告訴了他。肆無忌憚,一點也不怕毫無退路。她以爲他是給不出解釋,然後再也不敢來打擾她。
直到今天,她跌在他懷抱裡的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她是需要他的。這麼些日子,他在身邊陪伴的一切。都深深印入她的腦海。
她沒有辦法抹去。如果說他是一個很久遠的夢。那麼他的那一聲聲對不起,就是把那些噩夢漸漸變回美夢的鑰匙。
而季笑覺得,這個美夢,永遠都不要醒纔好。
季笑擡起頭,看了一眼正盯着前方的林子墨。他的眼神如炬。讓她在這一刻,就想站在他身邊,哪裡也不動搖。
似乎注意到身旁的人在看着自己,林子墨低下頭看她,季笑卻立馬轉過視線,朝着前面的楚岑望去。
即使動作神速也被林子墨發現,他微微一笑,也不揭穿她。就靜靜與她一起,看着拍賣。
這活動結束後,有許多名設計師來主動和季笑認識,和米妮一開始說的冷嘲熱諷完全不一樣。這些人一見她就極殷勤。當然,看着她身旁的林子墨,更是畢恭畢敬。那些人一個勁的誇着季笑。讓季笑聽不出來到底是在誇自己還是在誇林子墨。
比如:“季小姐的越萊公司也是林總的子公司啊,季小姐真是厲害。這公司在林總的帶領下,發展的越來越好了。”
“越萊裡面真是人才濟濟,一瞧季小姐,就看出來來自林總手下的越萊。”
這些人隻字不提作品的事情,季笑當然知道,這些人,肯定是還不服她的作品設計。不過,她肯定是不在乎的。不管他們在不在乎,反正她的設計通過了,錢也拿到了。他們怎樣認爲就怎樣認爲好了。
好不容易應付了一堆人,季笑也準備告辭。林子墨把她拉住。讓她與自己一起,米妮在一旁打趣季笑:“今天還在想着林總什麼時候來呢,遠在臺北怎麼可能來參加今天的活動。沒想到林總真的來了。遠在臺北又怎樣。爲了見有的人,再遠也趕的到啊……”
“看我怎麼收拾你!”季笑咬牙,狠狠給了她一個兇惡的眼神。米妮大笑輕吐舌頭,衝她眨眼:“萬事小心哦。”
說完,她就被沈如溫給牽走了。
季笑抿脣,看着這兩個幸福的人。心裡也覺得舒坦極了。這樣的日子挺好的。偶有放鬆身心的時候,讓人覺得,生活似乎並沒有那麼糟糕。
季笑和林子墨回去的時候,坐在林子墨的車子裡,季笑一句話也沒有說。她在副駕駛位置上看窗外的景色。黑黢黢的樣子。讓她想起第一次來這裡,他把她丟下車。
那時該有多怕,如果他不回來看她,或許她就沒出息的認命了。想起自己那時哭的樣子。季笑就覺得丟人極了。
再怎麼說也是面對他,這麼丟人,讓她覺得好不適應……
一路上他都在放班得瑞的鋼琴曲,是季笑最喜歡的曲子。季笑聽着就有些想要睡覺的念頭,但是她知道不能睡。雖然意志一直強撐着讓自己堅定。但她在音樂的薰陶下,逐漸承受不住睡神的召喚,不知什麼時候,她沉沉睡去。
到公寓外時林子墨看了一眼身旁睡着的人,他也不是沒看見過她睡着的樣子。但是現在這個樣子,似乎更讓人覺得安靜。長又捲翹的睫毛像蝴蝶一般佇立。她呼吸很輕柔,輕柔地如同夜晚的雲朵。沒有絲毫的重量,也不容易被人發現。
他就這樣靜靜看着她。一邊看着她,一邊思考她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她是怎樣的女人呢。是很蠢的女人,蠢的讓他每次都有些懊悔當初爲什麼要傷害她。她的每一次眼淚,都讓他覺得像是久違的大雨。淋溼她的心。讓他想要收留她,溫暖着她。
林子墨指尖撫着她的額頭,她的額頭很光潔飽滿,肌膚如白玉一般。他俯身,蜻蜓點水一般,親在她的額頭上。
接着,他的指尖扶到她的鼻樑。她的鼻樑挺直。鼻尖微翹,有些像調皮的小貓。讓他很多時候都想捏一捏,他從額頭往下,輕輕一吻,溫熱薄脣就吻在她的鼻樑上。
手正在撫摸她的臉頰時,正在熟睡的人兒,倏然睜開雙眼,眸子直勾勾盯着他。有些傻眼不知所以,當下愣在那裡。林子墨指尖一頓,看着傻傻的她,一時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季笑在睡覺的時候感覺額頭癢癢的,接着她就感覺額頭有溫熱,那感覺很溫軟,讓她一下子就明白那是什麼。她一下子從迷糊中喚回些神智。等他親到她的鼻尖時,她才真正的,醒了過來。
醒過來就看見林子墨一張放大的臉。還有他的雙臂把她緊緊圍在椅子裡,他的臉頰有些燙,離她很近,所以她的臉也很燙。
不知她和他對視了多久,甚至季笑認爲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她嚥了一下口水,不知下一步該怎麼辦。
她是要推開他自己走出去,還是要提醒他現在氛圍很尷尬?反正她感覺現在動不了。身子被他禁錮在這裡面。車燈也不知什麼時候關了。整個車子裡一片漆黑,只有路燈投影進來的微光,照着他們的臉龐。
他削瘦的臉和線條分明的五官。朦朧微微籠罩的微光下,好看的要命……她有些想要逃。這樣的氛圍中,她似乎不可能會活太久。
她動動身子,卻挪動不了半分。反而驚醒了一直注視着她的他。林子墨定定看着她的眸子,嘴角勾起一絲輕笑。那胡茬也顯得格外好看。
季笑往後一縮,縮了後才發覺沒有辦法再縮。她小心翼翼擡起眸子看着他,咬脣:“我……”
一個我字還沒有說完,他的脣,就纏上了她的。
彷彿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卻又好像不是。他的吻纏綿又霸道。似乎要把她吞噬個乾淨。千般品嚐,也捨不得放手。
脣齒溢滿甜意,讓人捨不得放棄這久違的甘露。
季笑只覺得大腦空白,像是陣陣煙花在腦袋裡面轟隆作響。比她上次在倫敦看的還要絢爛。一朵一朵在她的世界開放,把她的世界照的如同白晝,不知如何是好。
他輕輕吻了她的嘴角,胡茬扎着她。她臉被扎的生疼。往後一躲。他似乎發現她爲何躲着自己,故意用胡茬去蹭着她的臉。季笑身子拼命往後縮,被蹭的又癢又疼,不由笑了出來。
兩個人之間不用說太多話,靜默着。似乎就已經很好。
季笑下車時林子墨輕吻了她的額頭,對她柔聲:“晚安。”
“晚安。”季笑抿脣,逃似的走了。
看着跑的比兔子還快的季笑,林子墨無奈笑着搖頭,發動車子,準備回家。
一連幾天,雖然上班的時候還是沒有看見林子墨。但是季笑每天都帶着笑意,心情好極了。米妮一瞧她春風滿面的樣子。也不用她多說,自然知道她是爲什麼。在打趣她的同時,也不免爲她高興。
雖說季笑和她相處不久,但是兩人投緣。她喜歡季笑這性格,淡淡與世無爭的樣子。讓人看了也喜歡。
這天,季笑一走到格子間就被沈如溫叫到辦公室。季笑不知是哪裡惹了這位爺。所以也很戰戰兢兢。萬一這位經理又派她去完成什麼刁難人的任務。那她不是得不償失。
不過今天沈如溫看起來好像並不是特別生氣。他眸子盯着季笑,看不出是笑還是生氣。讓季笑覺得這個人不愧是林子墨的同學,兩人完全就是演技派嘛。難道這兩人大學的專業是表演系?
還沒等她思考,就見沈如溫眯起眼,盯着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在我們這個設計部,你算是比較有出息的一個了吧。”
季笑一下子覺得毛骨悚然,不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樣子總讓她想起宮廷劇裡的嬤嬤,一不如意就拿起銀針戳小丫鬟的手指。季笑一見沈如溫那副樣子,和容嬤嬤像極。她一時竟不知如何回話。只得看着沈如溫在那裡冷笑。
“呵呵呵呵,也不知你是走了好運還是怎麼。”他嘆氣:“就當你是走了運吧。”
“你叫我來到底是幹嘛?”季笑實在忍受不了他的婆婆媽媽,這樣的人也只有米妮可以忍受了。反正她是完全忍受不了!
“啊……”沈如溫一愣,事先準備好的臺詞都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季笑這樣一攪局。他收回繼續長篇大論的思緒。把視線轉回到季笑身上來。見季笑這樣問。他點頭:“沒錯,今天我是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