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妻不備
杜維鈞表情淡淡的,笑容清朗,在這燠熱的午後猶如一縷清風沁人心脾。喬夕顏呆呆看了兩眼,趕緊收起自己的失態,訥訥的說:“我走了啊!我還有事兒呢!”
她還沒邁步,杜維鈞的手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臂:“明天我約你吃飯吧。”
他用的是陳述句,不容人拒絕的口氣。喬夕顏瞪着眼睛看他兩眼,最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我懷孕了,你真的沒機會的。”
喬夕顏把杜維鈞逗樂了,他嘴角彎着很好看的弧度,牽動英朗的眉眼,清越宜人。他坦然的笑說:“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想謝謝你而已,就上次的事。”
喬夕顏“啊”了一聲,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髮:“這個我就卻之不恭了!”
“每次看到我就想跑,喬夕顏小姐,我之前也只是想追求你,不是追殺你。”
喬夕顏尷尬的笑笑,恭維道:“你長得太帥了,我怕我把持不住。”
杜維鈞眯眼笑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說:“西門鈞這個名字也蠻好聽的。”
喬夕顏翻了白眼,“喬金蓮真的蠢斃了!”
……
喬夕顏趕着赴薛靈泉的約,匆匆和杜維鈞道了別就走了。
她大汗淋漓的走進咖啡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薛靈泉。她把包往沙發上一扔,用手扇風,嘴裡不覺抱怨:“怎麼靠窗坐啊,這麼熱的天,曬死了。”
薛靈泉反應有些遲鈍,半晌才擡頭看喬夕顏,見喬夕顏滿頭大汗才抱歉的說:“我坐久了不覺得熱,那我們換一桌吧?”
喬夕顏一屁股做下去,擺擺手:“算了算了,我把簾子拉下來一樣的。”
薛靈泉沒有再說話,給她倒了一杯果茶。喬夕顏正口渴,一拿起來一飲而盡。
補完水喬夕顏覺得精神抖擻了許多,她大大咧咧的說:“這幾天都在家被供着,這不能做那不能玩,懷孕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薛靈泉楞了一下,隨即眼中閃爍出羨慕的光芒,她由衷感慨:“真好。”
“好什麼啊,聽說現在還是好的,以後更痛苦。”
薛靈泉自嘲的苦笑:“我連痛苦的機會都沒有。”
喬夕顏皺眉,斥她:“胡說什麼呢?三條腿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男人滿街都是!”
薛靈泉也沒反駁她,只是轉過頭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碌碌繁華的紅塵世事。她雙手交疊,放在大腿上,看上去乖巧而安靜。
“你知道嗎?”薛靈泉輕啓嘴脣:“齊文修最初追我的時候,我不知道他有老婆。等我知道的時候,我已經深陷其中拔不出來了。他和我結婚的時候說,我是個要求很少的女人,不像他前妻總是企圖監視他,他到哪都電話不停,動輒一點小事就大鬧不休,他哄得累。”
“事實證明他是個人渣。何必還想他?”
薛靈泉搖搖頭:“感情的事就不是那麼簡單的。我最初對他那些話都沒放在心上。可是在一起越久,心就會越大,佔有慾就越強。當齊文修說我變得和他前妻一樣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厭倦我了。”薛靈泉的聲音有些哽咽:“我也厭倦自己了。”
喬夕顏越聽越難受,言辭咄咄的質問:“厭倦自己?那你想怎麼樣?”
“喬,我昨天和齊文修正式離婚了。”
薛靈泉突如其來的坦白讓喬夕顏有些措手不及,雖然早知道是這個結果,但喬夕顏還是覺得有點如鯁在喉。她頓了半天才說:“任何時候都要最愛自己,這樣才能等到一個人來愛你。”
薛靈泉笑笑:“你這個幸福的女人,真討厭。”她撥了撥頭髮,輕聲說:“我可能明後天就走了。”
喬夕顏呼吸一滯:“去哪兒?”
“別緊張。”薛靈泉笑笑:“我只是出去旅遊,散心。”
喬夕顏鬆了一口氣:“出去轉轉也好。”
“喬,我現在才發現你以前說的都是對的,第三者都沒好下場。真是血淋淋的教訓。”
喬夕顏再沒有說話,她喝了一口果茶,靜靜的看着薛靈泉,看着她在痛苦中掙扎。薛靈泉已經自食苦果,此刻她不想再在火上澆油。
喬夕顏想,女人都是奇怪的,明明知道花心的男人碰不得,卻總是忍不住幻想,自己能成爲他浪子回頭的終結者,最後遍體鱗傷了才知道,終結者也許根本就不存在。
薛靈泉如是,很多很多女人如是。
女人深陷愛情的時候是沒有理智的,那些能理xing的指點別人的人,要麼是沒有在愛的,要麼是愛得非常幸福的。站着說話不腰疼,每個人都有這種潛質。她也不例外。
喬夕顏惋惜的嘆息,那些轟轟烈烈要死要活的情啊愛的她真的不懂,她也曾想過若有一日也爲愛奮不顧身一次,可她遇到的是徐巖,他帶給她另一種生活體驗,現在的她認爲,平凡度日,若能一輩子,也是極好的。
薛靈泉的不幸讓喬夕顏越發覺得自己幸運。和薛靈泉見完面,她感慨萬千的回去,徐巖已經早早下班,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他穿着寬鬆的T恤和短褲,視覺上顯得年輕了許多,不似平時的穩重和老成。徐母正在廚房忙碌,見她回來,趕緊迎上來關切的說:“吃了嗎?身體還舒服嗎?”
喬夕顏有點窘迫,訕訕笑着回答:“還沒吃呢,就喝了點果茶。我身體挺好的,健步如飛。”
“莽撞!”徐母嗔她:“頭三個月是最危險的,可經不起折騰。趕緊去坐着。”說着就高聲喊徐巖:“過來扶你老婆去休息,一會兒吃飯!”
喬夕顏吐了吐舌頭,和徐巖隔空對望,兩人都有點無奈。
徐巖過來扶她,她覺得奇怪的要命。懷孕又不是殘疾,大驚小怪的真叫人吃不消,不過她嘴裡可不敢說。婆婆之令大於天。
“你今天跑哪兒去了?”徐巖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和薛靈泉見面了,她離婚了。”
“薛靈泉?”徐巖挑眉:“上次齊家宴會那個?”
喬夕顏點點頭:“嗯,齊文修是她前夫。”
徐巖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他表情有些凝重,眼神冷峻,眉頭微微的皺着。喬夕顏簡單的說着薛靈泉和齊文修的糾葛,也沒注意到徐巖的異常。
徐巖若有所思的走着,有點分神,邁錯了腳,差點把喬夕顏絆倒了。
喬夕顏嚇了一大跳,趕緊把他的手甩開,“撒開撒開,我自己走,笨手笨腳的。”
徐巖把手放了,他腦子有些亂,需要好好捋順,此刻喬夕顏在他耳邊喋喋不休他也彷彿沒聽見。
齊文修,薛靈泉,陳漫。
怎麼覺得有點不太對呢?徐巖捻了捻眉心,覺得胸口有點悶。
晚飯後,喬夕顏和婆婆說了會兒話纔回房,徐巖已經洗完澡上了牀。喬夕顏也沒說什麼,鑽進了浴室。
浴室地上新加了幾張防滑的墊子,拼合得很平,都是徐母給弄的,她老人家確實挺細心的。喬夕顏笑笑,懷太子是什麼感受,她算是徹底體驗到了。
洗完澡出來,徐巖正靠在牀頭看電視,專心致志目不轉睛的樣子,彷彿電視是個絕世大美女,比她這個剛洗完澡的老婆更有吸引力。
喬夕顏撇撇嘴,一時起了惡作劇的念頭,不聲不響的爬上牀,鑽進薄被裡,不停的往徐巖懷裡鑽。
她的手裝作不經意的在徐巖緊實的胸膛輕輕的摸索,十足的誘惑和暗示,徐巖動也不動,彷彿無動於衷,但喬夕顏明顯的感覺到他體溫的上升。
喬夕顏偷笑着,手從胸膛往下滑,剛要觸到那火熱的源頭,就被一隻大手啪一聲攔住。
徐巖低沉又略帶喑啞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你玩火?”
喬夕顏擡起頭,往他臂彎裡鑽了鑽,故意眨眼眨得很無辜很純潔,她很清楚徐巖最不能抵抗的就是這種表情,這比魅惑更具備殺傷力。
果不其然,她聽到了徐巖咽口水的聲音,喉結輕輕滾動,喬夕顏下意識的伸手撫上去。那正是徐巖的敏感地帶,他就像煉油的鍋裡突然投下一把火種,已經不能控制的熊熊燃燒起來。喬夕顏已經感覺到他不斷上升的體溫,手觸上去,掌心微燙,有點灼人。
徐巖竭力忍耐,摸了摸喬夕顏半乾的頭髮,溫柔的說:“乖,睡覺,別鬧了。”
喬夕顏竊笑着,狡黠的眨眼:“你忍得住?”
徐巖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輕聲嘆息:“忍不住也得忍,還有九個月呢。”
喬夕顏看他憋得有些難受的表情,不覺哈哈大笑:“看不出來啊!徐巖,原來你是個好男人!”
徐巖乜她一眼,不屑的說:“你除了嫁給我開了回眼,任何時候都很眼拙。”
喬夕顏瞪眼,又蓄意往他懷裡鑽,一雙靈活的小手更是四處點火,這悶騷男人,只有這種辦法治他了!
徐巖準確的抓住了她的手,聲音啞啞的說:“還來?你要強我啊?”不等喬夕顏回答,他就故作糾結的表情厚顏無恥的說:“我是反抗好呢?還是不反抗好呢?反抗太激烈又怕傷你自尊,哎……”
“呸!”喬夕顏沒好氣啐他:“你少不要臉!”
徐巖關了電視,整個人往被子裡一沉,緊緊的抱着喬夕顏,用曖昧非常的姿勢湊在她耳邊,一邊惡意的對她呵氣,一邊纏綿悱惻無比勾引的說:“這臉怎麼能不要呢,你看上我不就是看上這張臉嗎?”
“……”喬夕顏要吐了,這害喜怎麼來得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