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晟臉色一沉。
懷裡的女人叫別的男人的名字，這可不是什麼美妙的體驗。
“霍晟，混蛋……”
顧念安又開始罵他了，小手無力地在他的胸膛上拍打。
“怎麼睡覺這麼不安份。”
霍晟把她摁平了，身子一翻，支了她的上方。
顧念安眉尖尖上蹙着一朵愁，咬着嘴脣，彷彿在忍耐什麼。霍晟看了她一會兒，俯下身，在她的嘴上輕啄了一下。
叮……
手機響了，他轉頭看，是顧念安的，顧家輝的名字。
顧念安被手機吵醒了，猛地睜開眼睛，茫然地看着懸於她上方的腦袋。
“什麼？”她抿抿脣，沙啞地問。
“你手機。”霍晟朝一邊呶嘴。
顧念安扭頭看了幾秒，慢慢伸手去抓。
她一身骨頭都在痛，痛到快散架了。小花朵更痛，痛得要命，動一下都覺得有粗沙子在磨她的皮膚。霍晟再溫柔，畢竟也是她真正意義上的初次，時間長，而且空間上利於霍晟發揮，所以她比上一回受的痛楚多了幾倍。
她挪了幾下，沒能夠到牀頭櫃上的手機。
“牀怎麼這麼大啊。”她惱火地抱怨。
霍晟坐起來，幫她把手機拿到面前。
顧念安看了他一眼，再看屏幕。
顧家輝打來的。他的電話她一點也不想接，只要想到他在池珍面前的唯唯喏喏，她就想摔東西。
但是，這畢竟是她爸爸啊，可能是想念她了，可能是爲那天的事道歉……
“爸，什麼事。”她把耳機貼到耳邊，小聲問道。
“安安……你手裡還多少錢呀？”顧家輝吭哧道。
顧念安咬緊了脣，手緊緊地揪住了被子。
“我不要很多的，不然你把我轉去普通病房，出院也行，把省下的錢給我吧。”顧家輝繼續吭哧往下說。
“你怎麼能這樣……”顧念安絕望地問道：“我到底算你什麼人啊？”
“一點點就好了，安安，一點點就好了。”顧家輝央求的聲音不停地傳過來。
“我沒有。”顧念安掀開被子下牀，一步一步地往浴室挪。她要躲着去說話，不讓霍晟聽到她這些事。
“霍晟有的吧，你能不能找他借一點點？”
顧家輝果然提出了這個要求。
這時顧念安才挪到一半的距離，浴室還有十多步的距離。她停下來，無助地看向自己的腳尖。
她現在的姿勢很怪，腿分開着，像病重的螃蟹。
霍晟的手從她身後伸過來，奪走了她的手機，直接和顧家輝說話。
“明天有秘書和你聯繫，不要再找她。”
顧念安抿着脣，繼續往前走。
“你去做什麼？”霍晟拉住了她。
“上廁所。”顧念安細聲說道。其實她只是想躲進去一會兒，她現在難過得很。
女孩子應該最快樂的時刻——和真心相愛的男人相擁交融的時刻，她卻總是陷入窘境！
霍晟把手機丟開，大步走過來，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啊……”顧念安嚇了一跳，隨即看向他的肩。
他能用力嗎？
“看什麼，你要去解決，難道我還找根管子過來給你接上？”霍晟勾起脣角，和她開玩笑。
顧念安沒笑，一直盯着他的臉。
霍晟沒等來她的迴應，也不說話了。把她抱進衛生間，往馬桶前一放，低聲說：“出來的時候叫我。”
顧念安還是不出聲，等他出去了，才慢慢地坐到了馬桶上。
關係就這樣突破了，他以後會常這樣對她嗎？她和他到底算什麼呢？夫妻？情|人？養的小貓小狗？爸爸又要錢幹什麼呢？給池珍？
她鼻子酸酸的，但卻哭不出來。她爲什麼要哭呢？爲什麼要爲對她不好的人哭？她以後要爲自己活，活得輕鬆一些！
她擡頭看門外面，霍晟的影子一動不動地印在半透明的玻璃門上，明顯在等她出去。不管怎麼樣，霍晟剛剛的動作還是取悅到她了的。
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有男今朝睡！
她慢慢地站起來，掀起睡裙檢查自己的身子。
痛死了，霍晟難道是不鏽鋼做的？還是上面長了牙，生了刺，怎麼會讓她這麼痛呢？
她擰開水，想用涼水冰一冰，可能會好一點。
小手掬了水，輕輕地捂到上面，但她馬上就發現自己智障了！水滴從指縫裡漏下去，全滴到了褲子上面。
正叉着腿發愁時，等得有點久的霍晟推開了門，
她這姿勢……
顧念安趕緊縮手，放下裙襬，結結巴巴地問他：“我沒叫你。”
“你在做什麼？”霍晟走過來，彎着腰，想看她到底在看什麼。
“喂……”顧念安趕緊把睡裙往下扯。
這下好了，把他的腦袋一起捂在裡面了！
霍晟的呼吸拂在她的耳朵上，讓她整個人一鬆，直接往下倒。
“顧念安！”霍晟趕緊用雙手扶住了她的腰。
“霍晟，我沒力氣，我快死了。”顧念安拖着哭腔，軟綿綿地說了一句。
這撒嬌撒的，都酥進霍晟的骨頭裡去了。
霍晟把她抱起來，大步走回牀邊，往上面一丟，俯下去看她是不是被弄傷了。
顧念安快羞死了，蹬着腿不讓他看。
“行了，以後我天天會看的。”霍晟摁住她的腿，擡眸看她。
顧念安瞠目結舌地看着他，他總是能一句話就把她塞得想去埋了自己。
“先睡吧，我去給你拿點藥。”霍晟把她往前推了一點，拿過睡袍套上。
顧念安還是保持着那個姿勢，四仰八叉地躺着，小聲求他，“那你拿了藥，能不能睡那個房去？”
“不能。”霍晟丟給她兩個字，走了。
這個大尾巴狼，還真的不給人活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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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安第二天睡到了下午，飯都是在房間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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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爲疼，擦了藥疼痛就好多了。她是覺得沒臉出這個門，昨晚弄那麼大的動靜，居然還要擦藥……聶新一定會覺得她裝，裝矜持，最後還不是以身侍主！
“顧小姐還不起來。晟少說晚上帶你去沙漠看獅子。”聶新在外面敲門。
“獅子有什麼好看的？我想睡覺。”她悶悶不樂地說道。
“睡了一天了，起來走動走動，明天就要回去了。”聶新勸道。
回去？太好了！
顧念安慢慢吞吞地爬起來，過去開門。
“牀都要被你睡塌了，終於肯起來了。”聶新微笑着拍了拍手。
顧念安悄悄往外面看，霍晟不在！早上他給她上了一遍藥，走了。
“快換衣服吧，他在那邊等着你了。”
“我不想去。”顧念安小聲說道。
“去吧，既然有機會，爲什麼不試着把握呢？你不一定就會輸啊。”聶新說道。
顧念安看了他一會兒，關上了門。
她是差點勇氣，害怕受到傷害。
但是，她真的不一定會輸啊！霍晟，他也沒那麼壞的。
她走到梳妝檯前，盯着鏡子裡的自己看。你看，顧念安，你青春大好，膚白人嬌，憑什麼就不能找霍晟這樣的人呢？他除去錢，也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啊。就是比普通的男人長得好看點而已……
她打開行李箱，拿出了一套衣服。長裙，襯衣在腰上打個結，換上平底涼拖，背上大包往外走。
“你爲什麼總背這麼大的包啊？”聶新好笑地問道。
“方便隨時跑路。”顧念安嚴肅地說道。
聶新點頭，哈哈地笑，“行吧，你喜歡就行。”
顧念安覺得這人挺好的，隨和，體貼，真誠。
霍晟在路邊等她，不帶任何隨從，也不開車，攔了輛計程車，帶她出發。
“坐過來一點，我又不會吃你。”見她一直貼着門坐，霍晟有些好笑。
顧念安紅着臉，搖頭。
霍晟往她身邊挪，緊貼着她坐着。
顧念安沒轍了，輕聲說：“你擠着我了。”
“彆扭。”霍晟嗤笑了一聲，回到原位坐下。
顧念安悶了幾秒，不滿地說：“都和你一樣皮厚？跟坦克一樣！”
霍晟其實還挺喜歡聽她頂嘴，小嘴巴一張一合，吐出來的全是他沒想到的比喻。
“我不想看獅子。”顧念安又說道。
“停車。”霍晟擰了擰眉，叫停了司機。
顧念安飛快地扭頭看他，不會又要發脾氣吧？
“下來吧。”霍晟付了錢，繞過來拉開車門。
顧念安只好下車。
下午的大街行人不多，太陽把大家都堵在家裡了。
“海邊抓螃蟹去。”霍晟笑笑，拖着她往前走。
“這麼大的太陽，會烤成人幹啊。”顧念安連連搖頭。
“那正好，晚飯省了，我直接把你吃了行了。”霍晟腳步不停，拖着她大步往海邊通道走。
“你怎麼總是這麼愛好特殊啊？”顧念安無奈地說道。
“是嗎？喜歡？”霍晟扭頭看她。
“不喜歡。”顧念安用力地說道。
“那就開始喜歡。”
霍晟手指用了點力，捏得顧念安倒吸了一口涼氣。
“顧念安，我不管你以前心裡裝着誰，現在給我都放開了，以後只能喜歡我，記住了嗎？”他把她的手指摁到她自己的心口上，用力地拍了拍。
“痛啊，這是肉做的。”顧念安趕緊捂住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