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問,你們是不是在一起。”聶新跟在他身後,低聲說:“看來她相信了。”
霍晟把毛巾丟給他,沉聲道:“她高興就好了。”
“老太太年紀大了,就想抱重孫……”聶新繼續說道。
“你去幫她生一個?”霍晟扭過頭,一臉不悅。
聶新笑笑,停下了腳步。
霍晟推開門,只見顧念安正從她的小行李箱裡翻衣服。溼裙子丟在她腳邊,她身上只有一套小內內,不過內內後面印着一大團血漬。
受傷了?
他楞了一下。
顧念安哆哆嗦嗦地轉頭看了他一眼,瞪他的力氣也沒有了。
這下蹦極,把大姨媽給提前蹦來了!
這樣好,起碼說明她沒中標。
小肚子裡像有兩把刀在狠絞,痛得她直不起腰。在箱子裡翻了好半天,終於翻到了一片衛生巾。
她捂着肚子,拎着乾淨,皺着小臉往衛生間跑。
霍晟看着她晃動的小屁股上的那團豔紅,眉頭越擰越緊。
“該死的霍晟,你憑什麼叫獲勝,你應該叫輸到死。”顧念安抖着凍僵的手,打開了花灑。
兩天沒洗澡,一洗就來了次冰涼的湖水泡。現在她必須趕緊用熱水暖暖身子,不然她真懷疑自己今晚走不出梵天。
溫暖的水迎頭澆下,她的體溫一點點回來,但是肚子裡的痛感卻更明顯了。鮮紅的血混着水一起往地上淌,看得她心慌。她的腿越來越軟,靠着牆,慢慢地坐了下去。此時,她的眼睛都有些發黑了。
她一向痛經嚴重,何況被這樣冰涼的水泡過,痛疼翻倍,在她身子裡肆意猖狂。
不知道過了多久,咔……地一聲,衛生間的門推開了。
霍晟站在門口,盯着她看。
顧念安都不想罵他了,什麼臉皮啊,自尊啊,都在疼痛中敗下陣去。她縮在花灑下,身子緊緊地彎着,像朵合緊花瓣的白色薔薇。烏黑的頭髮順着她的背和水一起淌下來,遮住了她的小臉。
“起來了。”霍晟走過去,雙手掐住她的細腰,把她拎了起來。
“好痛……”顧念安推了他一下。
霍晟擰了擰眉,一手拽過搭在一邊的浴巾,把她一包,抱了起來。
“霍晟,我明天不疼了,我非掐死你。”她有氣無力地罵了一句。
“不抓了?”霍晟把她往牀上一擱,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顧念安躺在柔軟舒適的大牀上,惡意地用屁股往牀上蹭了幾下。弄髒他的一切,報復的快|感就這麼強烈。
“行了。”霍晟頭一回見到這麼犟的丫頭,從桌上抓起一杯水,往她面前遞,沉聲道:“喝了。”
紅糖水,裡面還放了薑片,看上去是新煮的。
唷,他還懂這個!誰說他不碰女人不懂女人的?或者是因爲初戀死了,他守身如玉?這種人渣,他有初戀嗎?不對,他怎麼會這麼好心,糖水裡放了什麼東西吧?
顧念安一臉狐疑地盯着他,久久不肯碰那杯水。
霍晟把水杯一擱,自己進去洗去了。
顧念安掙扎着爬起來,捧起水杯聞了聞,確實是紅糖的味道。她抿了抿脣,伸出舌尖舔了舔。
滾燙的水燙得她飛快地縮回了舌頭,像一隻被燙怕了的小貓,忙不迭地把水杯放回牀上。
浴巾上染了血色,她也不好意思真的在大牀上繼續蹭,過去穿好衣服,裝好裝備,自覺地躺沙發上去了。
紅糖水在十多步外的地方擱着,光線透過了濃稠的水液,在地上投下一團琥珀色的光。
叮……
她的手機又響了,是劉阿姨發來的消息,打了她好多電|話了。她的手機還是來時路上在他的車上充了點電,現在又快用光了,處於關機的臨界點。
老爸還在醫院裡!她哪裡有時間睡覺啊!
顧念安掙扎着爬起來,穿好鞋子,輕手輕腳地走向浴室。
門沒關緊,從縫隙裡看,他正泡在浴缸裡,頭往後仰着,雙眸緊閉。
臭小子,睡着了?正會享受!那個浴缸很舒服吧?一看就很舒服!可惜來大姨媽了,不然她也能用用。
她惋惜地搖搖頭,躡手躡腳地離開房間。
和霍晟講道理講不清楚,她現在必須去醫院處理爸爸的車禍事宜。
梵天這種地方,不可能有計程車過來,更何況今晚住在這裡的人是貴賓。她站在門口往外看,黑黝黝的山路一眼望不到盡頭。她怎麼走出去啊?向霍晟求助嗎?算了吧!他只會像今天早上一樣,逼她自己去跳樓。
酒店院子裡有提供給住客的山地自行車,她靈機一動,跑過去找前臺要了一輛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