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咚……
外面突然傳來了一記悶響，好像是鞋子什麼的掉了。難道是他找上來了？顧念安匆匆解決完大事，開門出去看。
客廳裡只有一盞壁燈亮着，沒有他的身影。她又打開大門往外張望了一眼，沒人。
他還在車裡睡嗎？
把他一個人留在車裡頭不好吧？車門沒鎖，萬一來了賊怎麼辦？萬一暖氣沒了，把他凍感冒了怎麼辦？
她拿了條羊絨毯下樓。
深夜坐電梯，感覺不怎麼美妙，腦子裡好多亂七八糟的雜念，電梯稍微晃動，或者有影子晃晃，她都感覺是腥風血雨的先兆。
地下停車場更不美妙！
黑漆漆的，幽暗的光只照到巴掌大塊地方。她上去的時候因爲太急，也因爲知道霍晟在身後，所以沒那麼害怕。但現在從光明處走得黑暗處，她就沒那麼勇敢了。停得密密麻麻的車就像一隻只倦怠的猛獸，蜷縮着龐大的身軀，合着偌大的眼睛。
她緊抱着毯子，飛快地走向霍晟的車。
他還在裡面！
她輕舒了一口氣，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剛坐穩呢，霍晟的手突然伸了過來，緊緊地握住了她的小手。
“怎麼又下來了，上去睡吧。”他睜開眼睛，轉頭看她，聲音很是低啞。
“那你還有精神開車嗎？”顧念安小聲問。
“我就這樣對付一晚好了。”他把她的手摁到胸前，低低地說道：“你早點睡，累了兩天了。”
“你也是啊，還背了我一天。”顧念安單手把毯子往他身上蓋。
他活動了一下蜷得麻木的手腳，調整了一下坐姿。
顧念安看着他的腿，猶豫了一下，小聲說：“不然你跟我上樓去睡吧，我把客廳的空調給你打開。”
“難道我去了你還不給我打開啊？”霍晟笑了。
顧念安抿抿脣，不情願地說：“浪費電，本來就開了兩部空調了，這是浪費能源。”
“行了，不開空調我也睡，這裡太窄了。”他痛苦地咧了咧嘴。
顧念安抱好毯子，又往樓上走。這回身後多了個保鏢，長腿長胳膊，沒幾步就和她並肩前行了。
進了電梯，顧念安腦子裡又開始亂想了。在電影小說那些啥片子裡，電梯可是個創造激情的好地方，狹窄的地方，上面有攝像頭，怎麼想怎麼刺激……
不過，冬天是扼殺一切激情的兇手。都穿得跟糉子一樣，待糉子葉一層層地剝完了，冷風一吹，啥興致也沒了。
她撓撓下巴，擡頭看他。是不是憋久了都會像她這樣，滿腦子不健康的思想？那他呢？他這四年怎麼過的？有過女人嗎？還是全靠他勤勞肯幹的右手？
“怎麼？”他轉過頭，脣角輕抿了一下。
“你……”顧念安突然結巴了，吭哧了半天，僵着脖子看電梯外面，尷尬地說道：“到了。”
霍晟看着她的樣子，突然就笑了，慢吞吞地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什麼？”顧念安猛地瞪大眼睛，緊張地看着他。
“不告訴你你在想什麼。”霍晟挑挑眉，擡步往外走。
顧念安抱着毯子，慌慌張張地像個小媳婦一樣跟在他身後，緊張地問他：“你說我在想什麼？”
“等等告訴你。”霍晟朝門鎖呶嘴。
顧念安趕緊拿出鑰匙，開門進去。
祖孫兩個睡得真沉！
突然顧念安想到一件事，因爲她沒回來，所以祖孫兩個是睡一起的，她的房間現在空着。
那……她瞟了霍晟一眼，指着沙發說：“你睡那裡。”
“我看看盼盼。”霍晟徑直往她房間走。
顧念安跟進去，小聲說：“他睡在我爸那邊了。”
霍晟扭過頭看她，意味深長地一笑。
顧念安臉更紅了，她知道他肯定誤解了，以爲她下樓的時候就知道這事，所以才邀請他上來。
“那個……你別誤會啊。”她趕緊解釋。
“我誤會什麼？”霍晟脫了外套，直接倒在了被子上，雙手扣在小腹上，盯着她笑，“還是牀舒服，快過來。”
顧念安無奈看着他，輕聲央求道：“你去沙發睡，明天讓爸爸和盼盼看到怎麼辦？”
“看到就看到了，快來躺着，不然我把他們都叫起來，我直接告訴他們，我要和你一起睡在這裡。。”霍晟坐起來，作勢要大喊。
顧念安趕緊捂住他的嘴，緊張地說道：“你別使壞，老實點。”
霍晟抓着她的手就咬她的尖。
溫暖的舌尖掃過她的指尖時，顧念安頭皮都麻了。她趕緊往回縮手，嚇唬他說：“我上廁所沒洗手。”
“沒洗就沒洗，我又不是沒親過你那兒。”他毫不在意地說道。
顧念安好想死一死……
這種露骨的話，只有他纔有臉說！
“行了，睡沙發去。”她拽着他的兩條胳膊不肯認輸。
“別犟了，快躺好，我今晚真的不會碰你。我累了。”他拉皮帶，閉上了眼睛，兩條長腿左右蹬蹬，把外褲也蹬開了。
顧念安沒辦法了，瞪了他一會兒，把羽絨衣放到一邊，穿着羊絨衫躺到了一側。
“好暖和。”他把被子蓋過來，長臂往她的細腰上一摟，心滿意足地說道。
顧念安聽着他的話，突然想到了靳儀的薄衣服。霍晟這樣熱血滿滿的人都會怕冷，靳儀爲什麼不怕？難道她體質很剛強？
“霍晟，爲什麼靳儀不怕冷？”她乾脆問他。
霍晟睜開眼睛，盯了她一會兒，莫名其妙地反問她：“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就想知道她爲什麼不怕冷啊。”顧念安一臉嚴肅地問他。
霍晟把眼睛一閉，不理她了。
“真的，這問題困擾我好多天了。她那衣服是啥牌子，啥高科技的。我也想穿漂亮點，你看我天天像個行走中的糉子，她就像朵玫瑰花一樣。她爲什麼不怕冷？”顧念安繼續叨叨。
霍晟抓起被子，連她的腦袋一起矇住，脣角抿得有些不悅，“女人！”
啥意思？以爲她又是刻薄了嗎？真不是，她就想知道靳儀爲什麼不怕冷！
“她爲什麼不怕冷我不知道，但你馬上就會不怕冷了。”霍晟在暖被窩裡一捂，被她柔軟的身子一蹭，有些耐不住心裡頭憋了好久的火了。
他湊過去，手掌直接往她衣服腰裡面塞。
“別胡來……我們沒洗澡的，兩天了。”顧念安趕緊打開他的手，氣惱地說道。
“那洗澡了就行了？”霍晟支起兩條胳膊，盯着她的眼睛問。
顧念安抿緊脣不出聲。
現在不是他想不想的問題，而她想得要命，卻不敢做的問題！就這麼做了，他到手了，會不會又陷進以前的惡循環裡去？
不行，讓他憋着！得不到手的才最珍貴！
“不行。”她冷着小臉，背對向了他。
霍晟倒下去，一手覆在額上，一手摸向了她的腰，低低地說：“橫吧，我是真困了，不然我看你怎麼橫。”
霸王龍霍晟，也有自認體力不支的時候！
顧念安偷笑了會兒，突然有點心酸。多強大的男人，他也有疲憊的時候呢！
——
她累得夠嗆，睡到十點才醒。霍晟早就走了，家裡飄着一股雞湯的香味兒。她揉揉發痛的額頭坐了起來。
“媽媽。”顧睿就趴在牀頭看她，一臉好奇的表情。
“盼盼，過來媽媽抱抱。”顧念安朝他伸手。
“媽媽，爲什麼長腿叔叔會睡在你的身上？”顧睿眨眨大眼睛，大聲問她。
啊？顧念安趕緊捂住他的小嘴巴，小聲警告道：“別亂說話。”
“沒有亂說話啊，他就是睡在你的身上呢，他還親了你的頭髮，你的鼻子，你的嘴巴。我都看到了！但是我沒有批評他。”顧睿拉開她的手，一本正經地說明情況。
“爲什麼不批評他？”顧念安有點臉紅，討厭的霍晟趁她睡着了佔她的便宜！
“如果是叔叔，那就不能親媽媽。但是如果是爸爸，爸爸就能親媽媽啊。”顧睿晃了晃手指頭，嘆氣，“而且你們還會生小baby，家裡會有一個好吵的小baby，我的頭都要疼了。”
這全是奧維利亞告訴他的！
顧念安撫額，準備和他好好說說有關爸爸的事。這時枕邊的一串鑰匙引起了她的注意，這是當年奶奶送給她的瑪莎拉蒂的車鑰匙，還有一張紙條。
“聶新給你開過來的，你那輛車在路上遭遇了二次車禍，報廢了。今天我開會處理事情。”
誰管你幹什麼！
顧念安舉着車鑰匙，情不自禁地勾起了脣角。
趕到KIO的時候十點半，趙思思她們也剛到，剛走上了公司大門口的臺階。
顧念安停好車，叫了趙思思一聲。
趙思思扭頭看到她，眼睛一亮，朝這邊狂奔過來，上下左右地摸她的車。
“乖乖，這是瑪莎拉蒂吧？乖乖，顧主編，就一晚上，霍晟他就買這麼好的車給你啊。”
“什麼一晚上啊！”顧念安好笑地說道。
“也對，你們好多好多晚上了。”趙思思拉開車門，坐進去試感覺，羨慕地說道：“什麼時候我也能有一輛就好了。”
這時有鏡頭轉過來了，朝二人猛拍，還着重拍下了車牌。
“這是霍晟送的車嗎？”有個人靠過來，看着顧念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