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花屋裡熱熱鬧鬧的,秋兒坐了半響,便回去了自個屋裡,這宴食是響午那頓,等菜要上桌那會子,陳春花瞧了許久,也沒瞧見秋兒在,她是見着她來了,咋的這會子又回去了
正打算着去喊秋兒過來呢,這剛出來,便見着馬車過了她院子停在了老二屋門口前,還想着是誰來了,只見老二率先下了馬車,後邊下了兩婆子,接着便扶着吳氏下了馬車
陳春花一瞧見吳氏來了,那喜慶的心思去了大半,吳氏下了馬車便瞧見了站在門口的陳春花,撇了她一眼,揚着下巴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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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吳氏來了,陳春花便沒去老二院子喊秋兒來吃飯,老大見着媳婦站門口好一陣,道。媳婦,你瞧啥呢
俺瞧着老二回來了,姨婆也來了陳春花說完便去廚房幫手端菜上桌,老大一聽這話,皺了皺眉,也沒作聲。姨婆一向是喜着老二,這來了,怕是老二去興縣將秋兒落了身子的事兒給說道了。
秋兒在屋裡生着悶氣呢,聽到推門聲,頭也沒擡便道。你捨得回來了,咋不去瞧瞧大哥屋裡那般熱鬧
吳氏聽了這話,道。秋兒,咋的這般惱,可別氣壞了身子秋兒這才瞧着進來的吳氏,見着她,那眼眶一紅,站起身撲在吳氏懷裡便哭了起來,吳氏拍了拍秋兒背,道。可別哭了,再哭就不這般好看了
秋兒聽了這話,點了點頭。道。伯母還是這般,拿俺當娃兒哄
吳氏拉着秋兒坐了下來,道。俺聽着二娃說你這身子落了,唉,糟心事兒,你可別多想着,先將身子養好,後邊再慢慢來說着頓了頓,接着道。你剛那會子咋的,可是誰惹惱了你
可不就是呢。大嫂倒好。俺這落了身子,沒往俺屋裡捎啥物什不說,今兒便是認起了乾孃,請了村裡好些人。上她屋裡吃宴食呢
吳氏在興縣。這陳春花在青城做風扇生意。老二和秋兒也沒與她說道,自然不曉得陳春花擱青城做生意謀了賺頭,一聽這話。道。哼,她認乾孃便認乾孃,自個親孃不要,到底是個白瞎的
秋兒可不這般想,道。伯母,你是不曉得,這大嫂擱青城做開了風扇生意,可謀了不少賺頭,俺這落了身子,喊老二上她屋裡去借些銀錢,你曉得她借了多少才二兩銀錢,這還是自個屋裡兄弟,打發叫花子還比這多呢
吳氏聽了這話,反而沒有秋兒想着的那般反應,她琢磨着,老二總歸是分了出來,這大娃屋裡賺了銀錢是他屋裡的,沒啥說頭,自個侄女這心思她是聽着明白的很,那是眼紅罷了
雖說這吳氏是緊着臉面,也瞧不上陳春花,到底活了幾十年的人,哪樣好哪樣不好,全在理,道。秋兒,你別緊着她屋裡的事兒,養好自個身子纔是正事兒,若不是二娃來找俺說道,不曉得你往後可咋辦
秋兒見着伯母不跟自個扯道,心裡一冷,道。能咋辦,還不得就這般過了,這屋裡要啥沒啥,成日的吃玉米糊糊,糙的很
吳氏哪能不明白秋兒這話的意思,因着現兒這般,是怨上她了,拍了拍秋兒的手,笑道。俺這回來,捎上了點物什,你瞧瞧說完,讓婆子去將帶來的物什拎過來。
秋兒瞧着婆子拿進來的物什,臉色才稍稍好看些,嘴裡道。伯母,你來了便是來了,咋的還捎這般多的物什,這上俺屋裡,也沒個啥招呼你的
招呼啥,都是自個屋裡人,俺捎來的還不是一樣兒說着讓婆子打開了包裹,拿起裡邊那青花色的布料子,道。這料子是上回你堂嫂子擱寥城那邊去捎回來的,俺瞧着襯你,便留着了
秋兒一瞧,自然歡喜的緊,拿在手裡摸了摸,的確是好料子,這色兒她也喜歡的緊,道。多謝伯母,還是伯母對俺好
你這丫頭,俺就你這一個侄女,俺不對你好對誰好呢
老二在外邊聽着屋裡吳氏和秋兒的話,臉上露出一抹喜色,稍稍坐了一會子便進屋道。這都到響午了,俺去整響午飯 說完便去了廚房,這還沒忙活開,老大便過來了。
再咋的生分上了,於情於理,就擱隔裡隔壁住着也得喊上不是,道。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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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聽有人喊他,連忙從廚房出來,手裡拿着水瓢還未放下,一見是大哥來了,便道。大哥,啥事兒
今兒你大嫂認乾孃請宴食,你也別整了,喊秋兒和姨婆上俺屋裡去吃響午飯本是不願過來喊他們去,但也不成,村裡的大夥都瞧着呢
老二還不曉得有這回事,道。大嫂認乾孃認着誰呢
認着了二嬸子,別說啥了,你們趕緊的過來,菜都上桌了老大說完,便回去自個院子忙活,這老二倒是愣了半響,秋兒和吳氏從屋裡出來,瞧着老二道。還愣着做啥,過去瞧瞧
老二屋裡三人,進了院子立刻引得大夥注視,瞧着那姨婆,不少人認得,挨個的打了招呼。這大戶人家來村裡自是受喜,吳氏給老二屋裡辦成親宴食那會,擱村裡哪個不說這趙老二屋裡的姨婆對趙老二是極好的
陳春花認二嬸子做乾孃,那是花了心思的,桌上的菜色她上的可不是一般宴食的大魚大肉,拿了她看家手藝出來,雖說不上色香味俱全,倒也上了檔次,好些菜色是大夥瞧都沒瞧見過的,比如這糯米排骨,清蒸魚,盤龍腳
就連一向瞧不上陳春花屋裡的吳氏,也忍不住仔細的瞧上了幾眼,等坐了下來,見着大夥都吃上了,便拿了筷子吃菜,面上神色沒啥,但吃在嘴裡那滋味好的很
大嫂子,今兒俺們可是有了口福,這次些菜可都是大嫂子忙活的,大夥都盡的吃啊
那可不是呢,老大哥可真是有福氣,娶了大嫂子不說,連帶着這手藝也是吃的上
聽着大夥的打趣,老大笑了笑,道。唉,是俺的福氣,若不是俺媳婦,這會子還打着光桿子,睡的冷炕頭
哈哈,老大哥這般說道,怕是大嫂子聽了心裡也樂呵
秋兒做着是不自在,聽着大夥都一個勁的說道陳春花好,也不好擺臉色,笑道。可不是呢,俺大哥和大嫂夫妻情分這般好,瞧着讓人羨慕的緊,等往後有了娃兒,更是熱鬧
陳春花端菜過來聽着這話,瞧了秋兒一樣,沒作聲,倒是記着了。等菜上完了,這才喊着村裡老一輩的人,說道了話,隨後陳春花端了一碗酒,對着坐在上桌的二嬸子行了三禮,道。乾孃
二嬸子笑的臉上樂開了話,聽着這一聲乾孃,就像是叫娘一般,眼裡不禁有些溼潤,應道。唉,閨女
陳春花笑了笑,瞧着手裡的一碗酒,忍不住嚥了咽口水,若是不說要一口氣乾了這碗酒,她就高興了,無奈的咬了咬牙,對着碗催了進去,這酒還成,比起她在現代應酬喝的白酒要淡得多,但擱現兒畢竟她是沒喝過酒,一碗喝下去,剛開始那一陣沒事兒,等放下碗進了屋,那是天也轉地也轉,屋也轉人也轉,簡直是糊塗了。
這碗酒,可就讓陳春花從響午睡到了第二日早上才腦袋疼痛的清醒過來,瞧着媳婦醒了,老大便去廚房端來水讓她喝着,道。媳婦,可是好些了
陳春花微微點頭,道。俺睡了多久
從昨兒響午喝了酒,睡到現兒早晨陳春花一聽,不覺微微張嘴,道。俺喝醉了,後邊呢乾孃可是說了啥
乾孃沒說啥,倒是拿了物什說是給你說完,從箱子裡拿出了一個紅布包裹的物什遞給了陳春花。
陳春花疑惑的瞧着,打開一看,裡邊包裹的是一個銀鐲子,瞧着便曉得這鐲子倒是有些年頭了,銀鐲子本是銀色,上邊有不少年久的刮痕,這銀鐲子定是二嬸子壓箱底的家當,實在有些貴重,道。你咋的接了,這物什俺收不得,回頭得還給乾孃
老大聽了,連忙道。這可不成,昨兒才認了親,送的物什咋能還回去,若是覺得貴實了,往後也送物什給乾孃是一樣兒
陳春花點了點頭,只得這般了,這銀鐲子於她來說,是不咋值錢,但於二嬸子來說,這銀鐲子可是她屋裡的家當
秋兒昨兒從陳春花屋裡吃了響午飯回來就不高興,吳氏待着她屋裡也是不自在,這侄女沒出嫁前倒是好處的,現兒不好處了,估摸着是成了兩家人,也隔閡了些
這秋兒心思多,想了一宿,這清早起來,哭的眼眶紅腫,吳氏瞧着心疼道。秋兒,你咋哭了
秋兒沒答話,獨自哭了半響,這才哽咽道。伯母,俺不曉得咋和你說道,這若是不說道出來,俺心裡作難的很,總不得讓那害了俺娃兒的人過的那般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