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她重新整理了一番,回到牀前,看着那個已經脫好了衣服,在她被窩裡躺下的人,不由傻了。
“不是說好,你傷好得差不多之後,就自己回上清殿住嗎?”汐瀾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怎麼才兩日,他就又大搖大擺地睡到她牀上來了?
“嗯,是啊。”凌子墨不以爲然地點點頭,“之前是這麼說的沒錯,可你白天不是說你想我了嗎?”
“既然你想我了,那我就委屈下自己,過來繼續陪你睡好了。”
什麼叫她想他了,所以他才委屈下自己,過來陪她睡?!
雖然她貪戀他的美色沒錯,可他這樣說,她還是忍不住氣急,“那左漪青也說她想你了,你怎麼不過去陪她睡?”
脫口而出的話,解氣是解氣,可剛一說完,她就後悔了。
因爲她發現,凌子墨原本掛在臉上那明晃晃的笑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沉下面色的可怕面孔。
與此同時,周圍溫度,似乎也隨着他面色一沉,而降低了不少。
她忽然覺得,自己切身體會到了書上說的“天子之怒,伏屍百萬”的感覺。
雖然這裡沒有百萬性命來給他血洗,但他所有的怒氣,都集中在她一個人身上。
那種感覺,比起伏屍百萬,似乎也差不了多少了。
“我不是…”
汐瀾話未說完,凌子墨便直接起身,將她拉至牀鋪,然後翻身壓在了她身上,“你讓朕去陪左漪青睡?嗯?”
玉磬般的聲音,清冷悅耳,那混合着鼻音上挑的尾音,更是動聽到令人迷醉。
只是,汐瀾知道,現在,可不是該她沉迷於美色的時候。
因爲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皇帝陛下,非常地生氣!
隨着相處時間的增加,他已經很少在她面前自稱“朕”了。只有在提到某些令他不悅的人或事時,他纔會拿出這個自稱。
剛剛,他的自稱,又變回了“朕”。這說明,他現在的怒氣值,絕對不低。
“我就是順嘴那麼一說…你就別放在心上了…”汐瀾被他凌厲的目光注視着。
由於心虛的原因,她越說到後面,聲音便越小。直至最後,已經可以媲美蚊子的嗡嗡聲了。
但就算是這麼小的聲音,也完全不能影響凌子墨聽清楚她所有的話語。
“順嘴那麼一說?”凌子墨惱怒地伸手捏住她柔軟的面頰,“那你是不是還要順手一推,把朕推給別人?嗯?”
讓他去陪別的女人睡這種話,也是順嘴就可以說出來的嗎?!
他心裡只有她,可她倒好,居然隨便就可以把他推給別人?!
“沒有…唔!”
眼見着他生氣,她本來還想替自己辯解兩句,可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被他重重一吻給堵了回去。
完全不同於以往的纏綿,或許是因爲他心中正怒火中燒,連帶着落在她脣上的吻,也比往日要重了幾分。
因着他的動作,那雙漂亮的鳳目,就這麼正對着她,而那蘊含着怒氣的秋水剪瞳,也近在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