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十三年正月初八,喇叭、嗩吶、鑼鼓,震天響起。
火紅的花轎背道而馳,街上的各各眉飛色舞,津津樂道。
這是天朝有史以來,最盛大的喜事之一。今日,是當朝天子的大喜之日,他即將迎娶兩位妃子進宮。
奇的是,這兩位妃子,分別是左右丞相,最寶貴的千金。
絕的是,他們所設的府宅,盡然是在同一條街道,不同的是府宅在街道的一左一右。
左相府中,熱鬧非凡,大紅燈籠高高抵起,來往祝賀的人絡繹不絕,府內的侍衛丫鬟,忙裡忙外,應接不暇。
閣內,穿上嫁衣,披上喜帕的新娘,正坐在牀榻之上,焦急的等待着,花轎的到來。
右相府中,熱鬧依舊,大紅喜字貼滿了門楣,來往祝賀的人,人山人海,府內的侍衛丫鬟,忙的不亦樂乎,誰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花閣內,澄櫻端坐在牀榻之上,聽着來來往往的腳步聲,身體有如繃緊的弦,一觸即發,心有如小鹿亂撞,緊張的連呼吸都困難。
不知等了多久,盼了多久,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的到來,雖然聽娘提起過,後宮妃子爭風吃醋所耍的重重陰謀詭計,但她還是請纓嫁進了皇宮,不是爲了什麼權利地位,只是爲了他,僅此而已。
想到這裡,手中的黃色絲絹,不禁被她更用力的攥進了手心之中,但不管如何緊攥住,手心中的冷汗還是不停的冒了出來。
一旁的初雲看着榻上緊攥着手帕的小姐,本想上前慰撫,可是喜娘吩咐過的話,在她耳邊油然想起,無奈,她只能在一邊渡來渡去。
“吉時已到,請新娘上轎!”
一聲穿透力極強的尖銳叫聲,透過閣門,直往澄櫻的耳膜刺去,話畢,閣門被推開了,身着一襲紅豔喜服的媒婆,扭着水桶般的粗腰,滿臉笑靨的往牀榻走去:“小姐,要上轎了!”
媒婆諂媚的笑道,還沒等澄櫻做好起身
的準備,一旁的媒婆就迫不及待的拖着澄櫻往格外走去。
隔着大紅喜帕,澄櫻什麼也看不見,唯獨只看見自己手中的黃色絲絹。還沒走幾步,澄櫻就險些被門檻絆倒,幸好一旁身手敏捷的初雲連忙跑上來攙扶住她的手,這才倖免於難。
在初雲細心的指引下,澄櫻摸索許久,終於走到了大門外。
門外一頂繡着鳳求凰的大紅花轎,穩穩地停在了大門中央,一個身着藍色宮服,手拿拂塵的太監,提了提嗓子,尖聲的喊道:“請新娘跨火盆,進轎!”
在場的所有人都怔住了,街上的行人杏目圓睜的盯着新娘,彷彿再看一場不容錯過的好戲。
聽着太監的話,初雲的心涼了半截,跨火盆明明是新郎揹着新娘跨過去的,可是現在新郎不再,披着蓋頭的小姐要怎麼跨過這偌大的火盆的,這不是故意讓小姐難看嘛?
一位身着着紅色宮服的太監,喜逐顏開的說道:“請新娘跨過火盆,進轎!”
身着一襲大紅喜服的男子,緊握着身着一襲紅色喜服的女子,俊臉閃過一絲邪佞的笑容,大手一揮,緊摟住女子的水蛇細腰,輕而易舉的將女子攬入自己的懷中,橫放着抱起,邁着大不輕巧的跨過火盆,溫柔的將女子放入轎中。
“起轎!”
尖銳的響聲一起,原本安靜的喇叭嗩吶,立刻吹了起來,轎子緩緩的搖起,目送着啓辰的轎子,一抹詭異的笑容爬上了男子的俊臉。
“少主,不用……”
站在男子身後身着一襲黑衣的男子,欲要說道,男子立刻揮了揮手,彷彿早已知道黑衣男子想要說的話了。
“既然是老狐狸送來的女兒,不要豈不是招人話柄,顏,走!”男子低聲的說道,語氣帶着一絲滲人心骨的寒意。
黑衣男子不再說話,騎着馬匹,尾隨着男子,相向而行。
府外一片寧靜,大家的目光紛紛的注視着身着紅衣的新娘,
絲毫沒有注意的臺階上正用陰冷眼神看着這一切的男子。
“唔……呃!”等待了許久,還是不見皇上的蹤影,小太監猜到了其中的貓膩,故意扯了扯嗓子尖叫道:“還不跨火盆,再不上轎,誤了吉時,你們可擔待的起?”
澄櫻有些遲疑,但沒有辦法,她只有之身冒險跨過火盆。
臺階上,黯然的眸中對上了身穿嫁衣的人兒,他再也忍耐不住了,他甚至有些氣惱
明明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他爲什麼還要把櫻兒嫁進皇宮,該死的司徒潼,得到了櫻兒,還這樣對待她。
想到這裡柳銘涵再也禁不住了,他火急火燎的衝向那抹紅色的身影,輕輕的攬住澄櫻,一把將她橫抱起來:“櫻兒,再遲了就誤了吉時,讓二哥抱起跨過火盆吧!”
“二哥!”感動涌上了心頭,淚水奪眶而出。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二哥總是在她最難熬的時候,幫助她。
“傻丫頭,今日是你的大婚之日,不要哭了,等會妝花了,變成了花臉貓就不好了!”聽出了澄櫻語中的哭腔,原本壓抑在心中的怒火頓時熄滅了。或許命中註定這輩子,他只能做她的二哥。
聽着柳銘涵賣力的逗她開心,澄櫻笑了,她不想讓愛她的人,爲她擔心!
銀鈴般的小聲在耳邊盪漾,柳銘涵心湖一攪,許久過後才緩緩回過神來。
欲要跨過火盆,耳邊傳來一陣譏笑聲:“朕只不過是晚來一步,新郎就換人了?”
低沉渾厚的聲音傳入澄櫻的耳裡,心彷彿被電擊一般,漏了一節。身體隨之僵硬,呼吸更是急促。
掛在嘴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身體也隨之僵住了。看着猶如木頭般的柳銘涵,司徒潼嘴角微微揚起。
“老臣參見皇上(早民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站在臺階上的劉閆文和一旁的妾侍百姓,慌忙的跪倒在地上,異口同聲的呼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