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遠的話其實讓祁淵真的觸動不小,彷彿被一把鑰匙突然間打開的屋子一般,讓人覺得有些突然,但是卻又真真是在理的。
不知道爲什麼現在讓俞菀侍寢之後祁淵真的有些後悔,他本來就知道自己寵幸別人,青韶必然不會開心的,所以他鄭重地告訴了青韶,日後他一定會封兩個人的孩子爲太子,他覺得這樣至少她或許能夠高興一些。
但是如果青韶真的因爲這個就完全不在意他去寵幸誰的話,那他覺得自己的心裡面可能會更難受。
所以,現在這樣的情況祁淵真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了,
現在祁淵都有些後悔了,爲什麼沒有提前想清楚這件事兒的後果,如果沒有讓俞菀侍寢就好了……
傅修遠看着祁淵竟然一反往日冷靜沉着,臉色變來變去的樣子,覺得自己也是撞了什麼大運了,居然能夠看到祁淵這樣的一面。
“表哥……”傅修遠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祁淵擡起頭,然後開口:“嗯,既然吃完了你就回去吧。”
傅修遠:“……”
這算卸磨殺驢麼?
不管算不算,既然祁淵這麼說了,傅修遠只能無語地出了御書房,居然自己這一頓飯也沒有怎麼吃好,然後就這麼被自己的皇帝表哥無情地“趕”出來了,真的是太鬱悶了。
傅修遠離開了,祁淵將筆扔到了一旁,現在他看着面前的奏摺都是看不下去的。
接下來的事情他必須好好想想。
青韶初時只是一個宮女,他破格將她封爲貴妃已然是犯了大忌了,而且那些御史也被他狠狠斥責了,這件事情其實對青韶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爲再加上之後對他對青韶獨寵,更是讓衆人幾乎要將青韶定爲“妖妃”了,若不是青韶性子冷淡不喜生事,想來必然會讓人恨之入骨了。
祁淵知道,現在他不獨寵青韶其實反倒是一件好事兒,至少大家會將目光平均放在其他人的身上,而不是隻盯着一個人,也會讓青韶不是處於那麼危險的境地。
雨露均沾,各宮分寵,相安無事。
其實這是祁淵最初擁有後宮的時候心中所想的事情,雖然“相安無事”是不太可能做到的。
祁淵現在其實非常清楚,如果想讓青韶不那麼人嫉恨,那麼他就不能只去青韶的宮裡,其他人的宮中也是要去的。不過經過昨晚,他卻真的覺得並不想碰其他的嬪妃,即使碰了,心中也是無邊的孤寂。
所以他該想想如何做纔是最好的。
青韶不知道現在祁淵正面臨着什麼樣糾結的苦惱心思,她午休了半個時辰便重新坐到了桌子前面,她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抄經。
一天四卷,現在她在晚膳前至少要抄完三卷,剩下一卷留在晚上抄寫。
經文最是繁冗難懂,而且字也都是相當偏雜的,抄起來真的是枯燥無味,不過幸好抄着抄着青韶倒是抄得也比較順手了,沒有開始抄的時候那種生澀的感覺,這點兒讓她覺得還是挺不錯的。
一直就這麼抄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但是卻沒有抄完三卷,因爲上午時間短了些,所以現在她只抄完了兩卷多一些。
晚膳青韶也只是隨便用了一些,現在她確實也沒有什麼胃口,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艱澀的經書抄得多了,她總感覺心情十分沉悶。
“主子快多歇會兒再抄吧,這樣是不行的。”巧葉有些擔心地說道。
青韶搖了搖頭:“沒事兒,今天必須抄完四卷,不然明天越積越多了。”
“好歹也再用碗燕窩粥吧,晚膳用得太少了!”杏兒的目光中也是帶着擔憂的,皇后刁難得實在是太過分。
看着杏兒彷彿都要哭出來的樣子,青韶無奈地笑了笑,然後接過了瓷盅:“好了,我把粥喝了就是了。”
之後青韶幾口將燕窩粥給喝完了,然後將瓷盅遞迴杏兒:“好了,別這樣的臉色,回頭要變得不好看了。”
杏兒搖了搖頭,她好不好看又有什麼的,她就是心疼青韶這麼一直抄經,現在手瞧着都是紅彤彤的一片。
喝完燕窩粥青韶還是繼續抄經。
祁淵因爲一直都在想事兒,所以他沒有去元韶宮,更不知道現在青韶在做什麼。
不過想了許久,祁淵覺得自己還是沒有必要爲了那些不重要的原因就得一定要寵幸其他人,所以他就算去其他嬪妃的寢宮也未必要讓她們侍寢,只要他不是每天都去元韶宮,想來其他人應該也說不出什麼來了,而且誰又會說自己沒有侍寢呢。
祁淵想的其實不失爲一個非常好的辦法,畢竟只要他去了哪個宮中,衆人都會認爲他寵幸的是哪個人,沒有任何一個嬪妃會和其他人說自己沒有侍寢,而是蓋着被子純睡覺的。
祁淵在御書房待到了天黑然後一個人用了晚膳,之後在常德問他晚上去誰的宮裡面的時候他還是選了清和宮,畢竟昨日已經去過了,今日再去也不需要再做些什麼了。
俞菀知道祁淵今晚還要來她的宮裡面的時候真的是非常興奮的,雖然她盼着皇上今晚還能過來,沒想到竟能成真,皇上竟然連着過來她宮中,必然是對她極爲滿意的。好生打扮了一下,然後俞菀帶着人到清和宮的門口守着。
祁淵遠遠地便看到了站在宮門口的俞菀。
“給陛下請安!”俞菀看着祁淵嫣然而笑。
祁淵點點頭:“怎麼不在裡面等着?”
“嬪妾想要來這裡等候陛下,”俞菀笑着說道,“難道陛下不喜嗎?”
祁淵沒有說什麼,直接邁步進去了。
“陛下可用膳了嗎?”俞菀問道。
“用過了,不必費心。”祁淵回答,“你可用了?”
俞菀點點頭:“嬪妾……用過了。”
其實俞菀這次還真的沒有用過晚膳,因爲抱了一絲期盼,所以她想着和祁淵一起用。不過現在祁淵說自己用過了,她自然不可能讓祁淵等着她去用膳了,所以便只能說自己用過了。
不過一頓不吃對她來說也算不得什麼。
“既然如此便安歇吧。”祁淵說道。
俞菀連忙服侍祁淵更衣。
躺到牀上,又是同昨日一樣祁淵並沒有什麼反應,俞菀想要故技重施,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動作便直接被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