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歌聲太動人,卻不知這唱歌的是何人。
這個男子的聲音低沉溫柔,唱着一首她們都沒有聽過的歌曲,因爲歌詞的押韻所以這調便更加的優美了,李亦心覺得這似乎是一闕詞,或者是用調填充的詞。
楊小小同樣也覺得驚訝,這樣的聲音似乎是有魔力一般,待這男子唱完之後她才反應過來,在後面安靜的等待着的李亦心她們不敢輕舉妄動,等到她往前面循聲而去了她們才悄悄的拉着手跟在後面。
夜晚的露水浸透了身邊的野草和腳下的野草,她們走路依舊沒有一點點的聲音,楊小小本來還有一點點的警覺,聽到這歌聲之後她便忘記了自己似乎是在想着什麼。
她的腳步聲同樣也是輕輕的,就像那輕微扇動着翅膀的紅蝴蝶,李亦心望着她的背影,那一刻,她覺得她不再那麼討人厭了。
轉過去,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一片透亮的湖畔,湖畔的遠處是山巒,三面山巒把湖畔圍繞在裡面,還有一座不高不低的塔,近處兩邊便是樹木,湖畔裡面生長着高高低低的蘆葦,蘆葦的旁邊放置着一艘廢棄的古船,古船頂上的船帆因爲風吹雨打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了。
這古船看不清樣子,只能有一個大體的輪廓,古船上沒有燈光,就在船頭站着一個男子,正背對着她們,微微的低着頭,看着前面被月光染亮的湖畔裡面的月光倒影。
薄薄的青霧浮在湖面上,使這湖面又好象是籠着青紗的夢。
高低不平的草灘上嵌着一窪窪清亮的湖水,水面映出太陽的七彩光芒,就象神話故事中的寶鏡一樣。
浩渺的江面,煙波盪漾着山形塔影。
河面上水平如鏡,朝陽灑下來的光射在水面上,像是一個個柔和的光環漂浮在河上。
湖的藍,藍的純淨,藍得深湛,也藍得溫柔恬雅,那藍錦緞似的湖面上,起伏着一層微微的漣漪。像是小姑娘那水靈靈、藍晶晶的眸子。
湖面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使其美麗的身影並不那麼真切,一切又如同是一個美麗的幻境。
整個是吉恩一片朦朧,這裡沒有多餘的人,很顯然,剛剛唱歌的就是這個男子。
此刻他正背對着她們,近距離的楊小小能夠清楚的看到他,只見側面的他白皙的皮膚看上去如同雞蛋膜一樣吹彈可破,在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迷人,又長又密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隨着呼吸輕輕的掃過肌膚,黑玉般的眼睛散發着濃濃的暖意,如櫻花般怒放的雙脣勾出半月形的弧度,溫柔如流水,美的讓人驚心。
這一刻,他突然轉過身,安靜而秀美的面孔,幽黑的眼中落滿星光,楊小小的心裡一驚,害怕被這人發現,又不敢亂動,整個心是七上八下的擔心,就在他轉身無意中往他旁邊看的那一刻,楊小小認得了他。
他叫歇歌,和她之前一樣的在美人居里面,不善言辭,除了出來表演唱歌之外其他時間很少能夠看到他,甚至她都沒有聽到他對她說一句話。
如今她離開了美人居這麼久了,他依舊還在裡面,他表演的時間不多,準確的說美人居里面安排他出來唱歌的機會不多,有很大部分的機會都被那三個美人用了。
楊小小覺得歇歌和她是一個世界的人,可惜的是她離去了,他還在裡面,她不知道他明明知道自己過得不好卻還在裡面的原因,她只記得她似乎是有很久都沒有見到他了。
楊小小甚至不敢確定他是否看到了自己,他的眼眸就彷彿是清澈的流水,可以在不知不覺間穿透她的思維,這種感覺很突然,同時又讓她覺得怪怪的,想不明白。
她依舊還記得他的模樣,只要見過他的女子似乎都很難忘掉他的容顏。
他有一張兼具俊美和帥氣這兩種不同特質的臉,瞳仁佔據了眼睛的一大部分,黑黑的,好像無底的深潭,鼻樑直挺得像用尺子量出來的一般,他輕抿脣角,嘴邊露出一個若隱若現的細小酒窩,五官精緻無瑕,湊在一起卻又給人一種英氣逼人的凜冽感覺。
他就像一塊溫柔的冰一樣,安靜的存在,見他轉身過去,楊小小才輕輕的鬆了口氣。
還好,他沒有發現自己,不然這得多麼的丟人啊!
這一刻,湖畔水朦朧的倒影着他的樣子,楊小小遠遠的偷偷看他,能看到他側面的臉,同時也能夠看到他倒影在古船下面水裡的影子,在微微的月光下,影子倒影在湖水裡面,夜風徐徐吹來,影子就像是波浪一樣微微的扇動。
這裡的灌木高大,他並沒有發現她,也許他是聽到了什麼聲響想回頭看看,也許他只是習慣性的想轉轉頭,誰知道呢,可是就在他無意轉身的那一刻,他卻悄然無心的叩開了一個少女的心扉,而他,自己卻不知道。
在美人居那個時候,她也在二樓往下面望到過他,只是驚鴻一瞥而已,她很忙,她忙着構思和寫詞,她得比那三個美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因爲那三個美人有那麼多支持她的常客,而她卻很少,幾乎是沒有。
她不常出來,他也愛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就在美人居的那些日子裡,她甚至都沒有聽到任何有關於他的話語,他就像是她生命中匆匆的過客,他埋頭走過去,唱歌一曲然後又會消失在人們的視野裡,再見他,又會要許多的日子。
或許他們是認識的,至少是知道彼此的存在的,可是卻沒有一個幾乎可以讓彼此熟識,她記得他,只因他那溫婉的氣質,她沒有怎麼聽過他唱歌,這一夜,身邊沒有任何的人,她覺得他這一次唱歌就是爲了她。
那一瞬間,整個世界綻放出了花蕾。
她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在他們的身後有兩個和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女子在靜靜的觀望着他們。
楊小小思緒混亂,擡頭之時,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聲音又開始婉轉起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