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陳夕照看見“林氏”這兩個字就氣不打一處來,問道:“所以你要爲了林芩回去?我又算什麼?”

“照照,你別誤會,我跟你解釋。”周遺墨耐心回答。

“好,你說。”

“之前對付何睿奕,林芩幫了很大的忙。這次她出事了,我不能袖手旁觀。”

“那你能做什麼呢?”

“能幫一點是一點。”

“到底誰在跟你‘交’往!”陳夕照眼睛似乎有淚水涌出,聲音不知不覺提高了分貝。

“陳夕照,你能不能不要‘混’爲一談!這是人情,之前她幫了你,你不還就罷了,我得把這個人情還上!”周遺墨不自覺地聲音大了些。

“人情?”陳夕照噙滿淚水,“這次是人情,之前呢?”陳夕照自嘲地笑了笑:“之前是因爲工作纔有接觸是嗎?那怎麼都接觸到酒店去了!”

啪——

周遺墨甩手給了響亮的一個巴掌。

“陳夕照!這是你說的話嗎?”

“就準你們開房,還不准我說了?”這一刻,陳夕照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一顆顆“吧嗒吧嗒”砸在‘牀’上。

“你什麼時候看見我們開房的!”周遺墨也提高了聲音,“我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日子如果對你有半點不忠,你隨時可以跟我分手!”

陳夕照聽到周遺墨這番話,反而哭着哭着笑了出來:“你終於說出來了,這一直都是你心裡想的是嗎?”

周遺墨生氣地回答:“如果我說‘是’你滿意的話,那就是了。”

說完,周遺墨躺進被窩,拉起被子側臥而睡,留給陳夕照一個背影。

陳夕照見狀也生氣,穿上衣服就往出走。

臨走時關‘門’的聲音不大,但卻被周遺墨聽得心裡一震。

逆藍的房間裡,逆藍正在整理最近拍攝的一系列照片,打算以此作爲新的畫作的靈感。忽然房間傳來一陣輕緩的敲‘門’聲,這麼晚了,也許是客房服務,逆藍打開房‘門’正想說不需要了,卻看見陳夕照一臉愁容地站在‘門’外,看樣子似乎剛剛哭過。

逆藍趕緊側了側身子讓陳夕照進入,接着順手關了房‘門’。

“怎麼了你這是?”逆藍趕緊找了張紙遞上去,“這怎麼哭得跟淚人似的?”

陳夕照嘴‘脣’動了動,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

見陳夕照沒反應,逆藍接着問:“吵架了?”

陳夕照搖了搖頭,但隨即點了點。

“你這到底是吵沒吵啊?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逆藍找了張凳子坐在陳夕照的面前,“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吧。”完全一副‘逼’供的架勢。

“我今晚跟你睡吧!”陳夕照沒回答,反而是說了這麼一句陳述句。

這嚇得逆藍不輕:“跟我睡?那周遺墨還不得剁了我!趕緊打哪來回哪去啊!姐姐我這還忙着呢,沒這閒工夫聽你開玩笑啊!”

“有一些事,我能不知道當說不當說,我懷疑墨姐有事瞞着我。”半晌,陳夕照說出這麼一句。

逆藍聽陳夕照這麼說,立刻正了正身子,坐在陳夕照跟前,儼然一副過來人的姿態:“你當我是朋友的話,我給你一些忠告。”

陳夕照點了點頭。

“兩個人相處最要不得的就是猜疑……”逆藍被打斷。

“可是我親眼看見了一些事,可以證明我的猜想。”陳夕照‘插’了一句。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給你說的。你也說了,這是你的猜想,而你看到的那些只能證明你的猜想,你有真正看到周遺墨做對不起你的事了嗎?換言之,就算你看到了,也不一定是你看到的那樣。”逆藍頓了頓,看到陳夕照聽得仔細,接着說:“俗話說‘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但在我看來眼見未必爲實,也許很可能是巧合、誤會,甚至是別人製造給你看的一些你以爲是事實但其實是假象的事。”

“會這麼複雜?”陳夕照扶着下巴皺着眉頭。

“感情的事你以爲有多容易,跟你你吃東西分喜歡和不喜歡兩種這麼簡單?而且情侶之間需要信任,出現問題應該及時溝通,一定不要藏在心裡,要把具體的事情講出來,最後,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是什麼?”

“不要有隔夜仇!”說完陳夕照就被逆藍生拉硬拽地拖出房間,“感情的心靈‘雞’湯也灌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怎麼領悟了。記住有事情一定要說清楚,生氣的時候一定要記得給愛人一個擁抱。”說完逆藍就關了房‘門’,讓陳夕照的眼淚都擦拭就要領悟新的東西。

“生氣的時候還怎麼給擁抱啊!”陳夕照在外面敲着房‘門’,但逆藍就是不開,沒辦法,陳夕照只得打道回府。

篤篤篤——

陳夕照不情願地敲着跟周遺墨住的房間,但沒過一會,房間的人就打開了房‘門’。

房‘門’開了後,陳夕照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但周遺墨壓根沒理陳夕照,開了‘門’就睡回了‘牀’上。

陳夕照輕輕關上房‘門’,跟着躺到了‘牀’上。想起剛剛逆藍說的要給愛人一個擁抱,陳夕照躺在周遺墨的身後始終在猶豫。擁抱只是片刻之間的事,但人們總在思前想後很多種種無關的事。最終,周遺墨輕緩的呼吸聲傳來,陳夕照聽到周遺墨平穩的呼吸,知道周遺墨已經睡着了,便不再打擾,於是躺平身子閤眼睡覺。

第二天醒來,陳夕照的身邊已經空了,起身去找逆藍時,逆藍給陳夕照看了看手機,周遺墨發了一條短信給逆藍告別便離開了。

周遺墨一走,陳夕照待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了,本是陪周遺墨來散心,現在主人公都不在了,散心也用不着了。逆藍也沒有再勸陳夕照留下,只是說:“凡事多想想,不要意氣用事。”

陳夕照點頭答應後乘坐下一班飛機飛回z市。

生活還是要回歸平淡,既然周遺墨執着於要還這份人情,那就讓她去處理好了。陳夕照這邊也聯繫上了王老師,打算重新回到工作室上班。

王澤見了陳夕照後十分高興,本打算給陳夕照一個擁抱,但卻被陳夕照一個手掌拒之‘門’外。

“夠了哈,男‘女’授受不親啊!”陳夕照朝屋內走去,轉了一圈都沒見王志強老師的人影,陳夕照不禁問道:“王老師呢?”

“老師最近有個劇在拍攝,在劇組待着呢。”

“王老師寫得什麼戲?”

“一個抗戰題材的戲。”

這些年,抗戰題材已經被寫爛,神劇、雷劇在電視屏幕上層出不窮,不少匪夷所思的情節陳夕照已經耳聞得太多太多。

陳夕照打心裡覺得這些劇是對當年爲了戰爭顯出寶貴生命的先烈們的嚴重褻瀆,但凡打仗能這麼容易,那豈不是侮辱八年抗戰的奮鬥的人們。只有真實地描寫纔是對歷史最好的尊重,創新不是說什麼都能拿來創。

王志強得知陳夕照回來工作室,就打算請王澤、陳夕照二人吃頓飯。

“不用客氣了老師,我這麼久沒來我本身也很自責,您這樣我怎麼受得起啊!”

“咱們之間哪有什麼受得起受不起,正是因爲你我還覺得臉上有光。”

“此話怎講?”陳夕照疑‘惑’。

“前陣子你不是得了個最佳原創劇本獎嘛,這值得我顯擺好一陣子呢!圈子裡很多編劇提起這件事,我都跟他們說這是我學生。”王志強的語氣你透‘露’着滿滿的自豪感。

陳夕照知道這種自豪源自於對學生的器重:“對了老師,那您什麼時候回來呢?”

“《戰地逢‘春’》最近這幾場戲都是打戲,現場有武術指導就不需要我盯着了,這兩天我隨時都能回來,到時咱們電話聯繫。”

王志強回來後,某個中午請陳夕照和王澤在本地一家新開的一家人氣火爆的餐廳吃飯,由於跟餐館老闆是舊時,王志強過去直接就被請到了雅間。

雅間在二樓的某個小包廂,包廂名字起得雅緻“凌雲閣”,選了這間之後,王志強打趣說道:“那就住我兩個學生的壯志凌雲都能實現!”

陳夕照、王澤誠懇謝過,酒過二巡,王澤都有點暈乎乎的了,王志強還跟王澤嘴裡都念念有詞地喝着。

陳夕照一直以茶代酒纔不至於像他們二人,這師徒倆一會回去都是個問題啊!

陳夕照去上洗手間,身後似乎都有個人跟着,難不成是怕自己不付錢就跑了?

可回來的時候,陳夕照隨意在大廳瞅了一眼,卻發現了周遺墨的身影。

而坐在周遺墨對面的正是林芩。

陳夕照此時肚子裡都是火氣,但無奈苦於對方只是在吃飯而已,並沒有什麼過‘激’行爲。陳夕照這時想起逆藍之前說過的“眼見未必爲實”的道理,便沒有上前,而是自己默默走回了“凌雲閣”。

凌雲閣內氣氛一片祥和,凌雲閣外亦是如此,可陳夕照見了不同的人心情卻是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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