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燁立馬坐在了稻草堆上,聽着外面的動靜。
蘇燁剛一坐下,就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響。顧淺予見到來人後,緊緊的抱着蘇燁不肯撒手。
來人指着蘇燁說道:“你,出來。”
蘇燁間狀,擡起手輕輕的安撫了一下顧淺予說道:“不怕,等着我回來。”
說完,蘇燁站了起來,拍了拍衣裳,便向門外走去。一出柴房,蘇燁便立在門口打量着這裡的基本情況。
“別看了。”那人看見蘇燁不住的打量,連推了一把蘇燁說道。
蘇燁向着前面一步踉蹌,扭頭看了看那人便向着有燈的那屋走去。
“爺,人帶來了。”
“嗯,讓她進來。”
“是,進去吧。”那人對蘇燁說道。
蘇燁見面前的門從裡面被打開,定了定神,便擡腿走了進去。
屋內陳設簡單,只見一粗布短衣男子坐在桌子邊,雖是身着布衣,卻是掩不住身上自然流露出來的高人一等的優越感。面容卻是普通到看過一眼就會忘記那般,毫無特點,還沒周身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氣勢更讓人深刻。
那人也不說話,任憑這蘇燁上下打量,等到感覺蘇燁打量好後,才擡眼看向蘇燁,四目相對,讓蘇燁覺得,這眼神倒真是讓人難以忘懷。
“蘇姑娘,請坐吧。”王裕豐對着蘇燁說到。
蘇燁一緊張就會習慣性的右手緊握自己的大拇指,此人看上去雖不是面兇惡煞,但給她的感覺確實極其的讓人覺得危險,蘇燁擡頭挺胸,故作鎮靜的走到桌子旁,坐了下來。
“蘇姑娘,不必擔心,我不會傷害你,只是想請蘇姑娘過來問個話,順便向蘇姑娘借個東西。”
“我發誓,我真不知道什麼賬本,你看看你是不是劫錯人了?”聞言蘇燁立即回答道。
王裕豐聞言立即擡起頭來看着蘇燁說道:“你從何處知曉賬本的事情?”
話音一落蘇燁一臉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說道:“你不是上次那夥人不是一起的?”
“姑娘此話怎講?”王裕豐問道。
“上次有一夥人要殺我,硬說我偷了他們賬本,可我沒有啊。”蘇燁回答道。
王裕豐聞言立即想明白了此時立即笑起來說道:“我相信姑娘你。”
“你爲什麼會相信我。”聞言蘇燁擡起頭來望着對面的人問道。
“因爲那賬本是我偷的。姑娘不比這般惡狠狠的看着我,此番請蘇姑娘你前來,是有一事相求,十年前,顧家老爺給你一樣東西,請問蘇姑娘你可否記得東西何在,能否借給我一用,日後定會登門道謝。”
做着燒殺搶奪的事情,卻又一副以禮相待文質彬彬的面孔,倒真是讓蘇燁毛骨悚然。聽了此番話後,蘇燁內心很崩潰,不僅算計他,讓她被黑鍋,還有臉找她要東西,再說了她纔來幾個月,讓她如何知曉十年前的事情,若是如實回答自己不知曉此事,那自己對於這些劫匪來說也就沒有什麼價值,之後會怎樣處理掉自己也是可想而知。
蘇燁想了想說道:“這事實在是太過於久遠,請問閣下可否詳細的道明是何物?也好提點我一二。”
“是一塊玉石,原是我一友人的物件,因十年前,我那友人身處絕境,被逼無奈將此物典當,後幾經轉手,到了顧老爺的手中,後來我那友人打聽到這物件被顧老爺轉送於蘇姑娘你,便叫我來向蘇姑娘你討得此物。”
“兒時所得禮物,現如今我也是記不清具體收在了那裡,閣下可否將我放回府中,我幫閣下你找找。”
“因我那友人非常着急的想要尋得此物,還是請蘇姑娘好好想想,在蘇姑娘你未想起來前,還是要委屈姑娘你。”
“來人,把蘇姑娘帶下去。”
“等一下,我想起來了,兒時的玩物都收在我廂房牀底的箱子裡面,你放我回去,我立刻尋來給你。”
“不必這般勞煩蘇姑娘你,我會派人跑一趟,等我的人將那玉石尋來以後,我定會將蘇姑娘你完好無損的送回府中,在此期間還要委屈蘇姑娘你了。”
“來人,帶下去。”
說完,那人就走了進來,一把拉起蘇燁,將她推攘回了柴房。
顧淺予見蘇燁被人一把推進了柴房,立馬行至蘇燁身邊說道:“蘇姐姐,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不用擔心,他們沒有把我怎麼樣。”蘇燁伸手拍了拍顧淺予的肩安撫的說道。
兩人行至草堆坐了下來,顧淺予正想對蘇燁說會兒話,就見到蘇燁此時不發一言,兩眼直直的看着前方,面色凝重。
剛剛一番談話讓蘇燁覺得,這個王家少爺不簡單,若是自己不能逃走,恐有性命之憂。
此人不爲錢財美色,極其有目的有這樣大番周折的想要得到那玉石,所以,那玉石的意義,定不會是像他所說的那般,只是爲友人尋得舊物。勢必還有其他的秘密在裡面,以至於他這般冒險的去綁架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
而自己不僅見到了他的臉,也還知曉這玉石有秘密,以他卸磨殺驢,不留後患的作風,若是家裡人沒能及時找到自己,等他們的人未能尋得那玉石,自己的下場恐怕也就只有一個了。
剛剛蘇燁將外面的環境打量了一番,除了她剛剛所見的那兩個人外,還有兩個武夫,一個守在院中,看着柴房,一個守在院門口,在蘇燁剛剛被推攘回來的時候,另一個廂房的門被打開,眼角看見了還有一個人存在。
現在看來,除了她和顧淺予院中至少有五個人。而現在她們在一村中的一處農戶小院裡,院子周邊很是安靜,這人家離其他的人家應該很遠。
若是兩人能逃出去,僅憑二人的腳力,雖是跑不遠,但可以跑到就近的農戶去求救,剛剛來時,蘇燁有聽見狗叫和稀疏的人語。蘇燁想了想還是將注意打向了她們頭上方的那個窗戶。
定了定神,深呼吸了一番,蘇燁轉過身,將頭湊到顧淺予耳邊說道:“淺予,不要說話,你聽我說完,現在我們的處境不佳,我們得想辦法自救。”
“蘇姐姐……”說着竟又要哭了出來。
“你莫哭,耽擱不得了,先聽我說。”
“嗯。”顧淺予抹了抹淚水說。
“我們先看看上面窗戶的那根立柱是不是鬆動的。你騎在我肩上,我撐你上去看。”
雖然蘇燁比顧淺予大上兩歲,但因蘇燁之前體弱多病,瞧着卻和十三四歲的顧淺予差不多,或許還要嬌弱一點。
“蘇姐姐,我怕你託不起我,要不我託你吧。”
蘇燁上下打量了一番,說道:“嗯,那你先試着託舉我。”
說完,兩人扶着牆面,蘇燁便跨在在顧淺予的肩頭。顧淺予嘗試了一番卻是站不起來。
這番做法也確實怪難爲顧淺予這個大家小姐的,以前那裡做過這樣的事情,別說是託舉了,就連肩頭又何嘗有人騎過。
真是非常時期,這些子大家閨秀的做派也都被她拋到腦後。
蘇燁見顧淺予託舉不起,立馬從她肩頭跳了下來,自己蹲了下去,示意着顧淺予騎上來。
顧淺予猶豫了片刻便騎了上去,腰桿立的直直的蘇燁,在顧淺予騎上來的一刻,腰桿明顯的一沉,一臉就貼在了牆上......。
看來此事還真不是想的那般簡單。
蘇燁憋足了一口氣,嘗試了幾次,也是託舉不起來,顧淺予見狀,立馬跳了下來,兩人便又坐在了草堆上便歇息着便想辦法。
而那邊,趙坤將蘇燁押送回柴房後便回到剛剛那個廂房,裡面除了王裕豐以外,還有另一個人,也就是剛剛蘇燁看見的那個人。
“可否問出東西的下落?”
“還未,不過有一點線索。”
“儘快找到東西,此事耽擱不得了。如今有一股勢力在暗處盯着我們的一舉一動,怕也是盯上那顧家賬本的秘密,我們要先一步尋得解開顧家賬本秘密的關鍵之物。通州入仙樓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具體還未查清就被旁人阻撓,現在我們也是一團霧水,不知方向。”
“入仙樓背後的人不簡單,此事就到此爲止。”
“爲何不讓我將此事繼續查下去?我王裕豐的貨物就要這樣不明不白的讓人劫去?”
“你可知這入仙樓背後的人是誰?”
“是誰?”
“入仙樓以前不叫入仙樓,前些年易主後,便改了此名,自那以後,入仙樓也是日漸風光,聲名鵲起,來往的江湖人士都知道這入仙樓的名氣,只因爲這入仙樓背後的人是歸雲莊的人?”
“歸雲莊?歸雲莊的人爲何要劫我貨物?”
“近日我正好要去通州辦事,入仙樓的事,你就不必再管,我會走一趟入仙樓,你拿到東西后儘快去通州與我會和。”
“是,那就勞煩白宮主了。”
說完那人便離開了這處院子。
等那人走後,王裕豐對着趙坤說道:“我此刻要去安排人到蘇府尋那塊玉石,你在此處看好她們二人,等東西到手之後,派人將顧淺予送回去,把蘇燁處理掉,若是沒找到,等我回來。”
“是,爺。那通州那邊要傳信讓他們不必再查了嗎?”
“不,我王裕豐會懼他們歸雲莊?敢動我的貨物,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可,歸雲莊我們動不得。”
“哼,明的不行,我們就來暗的。”
“是,爺。”趙坤望了望王裕豐,心中卻是各種驚歎,這王裕豐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多加小心,若是有人查到此處,立即處理掉她們,你們想辦法離開這裡。”
“是。”
說完,王裕豐便離開了此處,此時院中也就只剩下趙坤和兩個看守之人。
而柴房之中,在顧淺予和蘇燁的多番嘗試之下,終於撥開了那根立柱,這番行動,讓蘇燁意識到,這個窗戶過高,僅憑她們兩人的能力,只能逃出去一人,看來不得不改變一下策略。
蘇燁沉思一番後,便湊到了顧淺予的耳邊,說一下自己的心策略。
此時天已黑透,蘇家和顧家派出去的人至今還未有消息,隨着時間的流逝,兩家人也漸漸的開始心灰意冷,兩位姑娘怕是凶多吉少了,若是尋回來,怕也是清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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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修霖快馬加鞭的出了城門之後,直奔那三個村莊而去。在前去第一個村子的路上遇到了黎振,黎振見到顧修霖的那一刻,也立馬認出來他,不就是上次救了他和他家小姐的那人麼?爲何此人會出現在這裡,見此人向自己行來,不由的開始質疑此人的來意。
顧修霖行至黎振的身邊後說道:“你不必這般警惕,我知你在尋人,我也在尋人,如今我們需要合作。”
“合作?”知曉此人來意之後,黎振說道。
“她們應在這三個村莊中,若是不在,那必定也就不在錦州了,以防萬一,你可派些人手,順着路向前追,你留下來和我一起在這三個村子中找。”
“這三個村子這樣大,我們要從何處尋起?”
“從偏僻的住戶,山上的巖洞開始找,你尋第一個村,你我派一些人去尋第二個村,我去尋第三個村,一有消息便以此信號彈爲信。切記小心行事,不可大張旗鼓,打草驚蛇。”
“是。”
說完兩人便開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