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洗好臉的柴崢嶸很快又回來了,拿了厚厚的一疊紙捂着鼻子,繼續坐在藍纓面前。藍纓深呼吸一口氣,擡頭問:“柴先生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他說:“就是想要報答一下救命恩人。”

他湊到藍纓面前,說:“要不是你,我現在說不定是個死人了。”

他的臉湊到藍纓面前,瞬間放大了數倍,藍纓說:“所以你是在怨恨我救了你,就來報復我了,是嗎?”

柴崢嶸震驚:“我分明是報恩的,哪裡報復了?”

藍纓舉起手,握了握拳頭,“我看你是還想要挨一拳。”

想到自己剛剛的手打在他的臉上,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然後她站起來,很快跑了出去,去廁所洗了手纔回去。

走到後門的時候,她看到柴崢嶸低着頭,坐在她位置的前面,臉上沒有之前嬉笑的表情,面無表情的擺弄着手裡的相機。

她覺得這個叫柴崢嶸的是個很奇怪的男人,他笑的時候和不笑的時候是兩個完全的極端。

他笑的時候看起來很眼光溫暖,不笑的時候就像變了一個人似得,冷清,蕭索,和他笑起來的樣子完全是兩個人。

他垂眸看着桌子上的相機裡的照片,不停的按着下一張。

藍纓站在後門的位置,正要進來的時候,柴崢嶸擡眼看了過來,面無表情的臉上瞬間掛上了笑容:“恩人,你去洗手間這麼久?”

藍纓沒說話,坐到座位上,嘴裡說了句:“你該去工作了,其他班級的表演也要拍照的。”

“哦,我當時答應的是隻怕恩人這個班的表演,其他的我是兼職,可拍可不拍。”他說:“恩人,你放學後有什麼活動嗎?”

藍纓回答:“沒有,我要回家寫作業。”

“你的人生還有其他樂趣嗎?你覺得很無趣?”柴崢嶸又問。

藍纓垂着眼眸,手上的筆不停,嘴裡說道:“不覺得。我覺得你很無趣,你一個大男人無所事事,天天圍繞我一個高中女生,我覺得你的人生毫無生趣。”

柴崢嶸嘆氣:“真是無聊啊,吃飯你也不吃,給你買的零食你送人了,浪費我的錢。你說,你這樣讓我怎麼辦?我一腔熱血無處報恩,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

藍纓的筆停了一下,她擡頭看向柴崢嶸,問:“你做什麼工作?你天天這樣閒,你領導不管你?”

柴崢嶸笑着說:“我自己給自己打工,我就是自己的領導。怎麼樣?我這工作是不是很不錯?”

藍纓點點頭:“自己當老闆,確實挺好的。”

“那麼,現在覺得我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了,是不是?”他又問。

藍纓回答:“沒覺得。覺得你更麻煩了。”

她把作業做完之後,覺得在學校也沒什麼事了,所以她把作業本和試卷收起來裝到書包裡,背在身上。

柴崢嶸看着她站起來,急忙問:“你幹什麼去?”

藍纓腳步沒停,頭也不回的說了句:“回去。”

“還沒結束呢。”

藍纓說:“我的表演已經結束,我回去了。”

說着,她擡腳走出校園,走到安靜的地方,彎腰把沙袋拿出來又綁在腿上。

柴崢嶸站在不遠處看着,“我說,你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天天搗騰這些,不累啊?”

藍纓放下褲子,徑直走過他身邊,上了大路,開始小跑着回家

身上的傷口還沒癒合,跑動的時候會牽扯到傷口,她跑了一陣停下,伸手扶在腰上歇了一會,又繼續朝跑。這次的效率明顯不如以往,早上來的時候她就覺得疼。

沒辦法,昨天的新傷,沒辦法那麼快痊癒,按照以往的經驗,最少還要疼三天。

做那種搞強度的訓練,受傷是家常便飯,身上的淤青根本沒有恢復的機會,消了這一塊,那一刻就會冒出來。

她第三次撐着腿休息的時候,身旁的車開了過來,柴崢嶸搖下車窗,看着她說:“恩人,我送你?你住哪?”

藍纓恨不得現在就製造一場車禍,直接送這人去天堂,陰魂不散啊!

她看了他一眼,白了一下,站起來繼續超前跑。

柴崢嶸坐在車上,把車停在路邊,伸手推開車門下車,朝着藍纓的方向追了過去。

藍纓正跑了幾步,突然被人一把拉住,她回頭,就看到柴崢嶸拽着她,上下打量,問:“我天天看你跑,我怎麼覺得你今天這跑路的姿勢不對?你哪裡疼?受傷了?腿?還是腰?”

說着他伸手往她穿了校服的腰上碰了一下,藍纓的瞳孔猛的一縮,她猛的揮開他的手,厲聲問:“你幹什麼?”

柴崢嶸一下笑了出來,“這麼兇?小姑娘家家的,不應該溫柔一點嗎?送你去醫院,你這樣不行,傷的是不是嚴重?你要是處理不當,會有後遺症……”

藍纓根本不理他,沒有表情的臉上帶了幾分不悅,眼睛帶着幾分兇狠,擡腳繼續朝前跑去。

柴崢嶸站了站,再次追過去,“你站住!”

藍纓還是不理他,然後柴崢嶸又把她拽住了,“我讓你站住聽到沒有?!”

藍纓什麼話沒說,對着他的臉一拳打了過去,柴崢嶸沒躲,剛好沒多久的鼻血又被打了出來。

路邊路過的人看到了,頓時發出一聲尖叫,說流血了。

那人一嗓子頓時讓圍觀的人看過來,原本心安理得覺得柴崢嶸活該的藍纓頓時被有些窘迫,因爲那些人充分發揚了樂於助人的精神,給柴崢嶸拿紙的拿紙,遞水的遞水,無償提供幫助,就因爲他流了鼻血。

藍纓站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漂亮的臉上帶着點難堪,有點無措的站着。

她拽着書包帶,低着頭,小心的用左腳蹭右腳。柴崢嶸在衆人的幫助下,手忙腳亂的止住了鼻血,然後他對藍纓說:“鼻樑骨肯定斷了,走,你得負責陪我去醫院,要不然咱們沒完。”

旁邊的人開始教訓藍纓,說她不能隨便亂打人,還說有的人鼻子就是脆弱,打了就會斷之類的,總之藍纓被訓的完全擡不起頭,她本來就不是那種願意成爲人羣焦點的人,現在她就成了被批鬥的對象。

明明前一陣還被全校當衆表揚了,這次就成了不學好的壞學生。

柴崢嶸看着她:“走呀,難道還想被人說?”

拽着她校服的胳膊,把她朝着車上拽去,藍纓不敢不去,後面還有一堆大爺大媽圍着她教育,她沉默着,也不吵,其實她難得被人這樣教育,畢竟德智體全優的學生,還真的沒有人會這樣教育她。

只是略略有點狼狽,但是這種經歷和還是讓她覺得有些可愛。

她坐到車上的時候看了下時間,柴崢嶸正好拉開駕駛座坐進來,他說:“繫上安全帶。”

藍纓拉過來繫上,還是不說話。

兩人去了醫院。

掛號,結果一檢查,醫生說柴崢嶸的鼻樑骨沒斷,就是流血。

藍纓轉身就走,既然沒斷就好。

結果柴崢嶸說:“你別走,把賬結了,要不然你就乖乖去看看你哪裡受傷了。”

藍纓抿着脣,看着他,“關你什麼事?”

“你說關我什麼事?”柴崢嶸說:“你是我恩人,我都要死了你把救出來了,我現在會讓你拽着腰,走一步都要歇三下?我要是不管,我就是見死不救!快點!”

推着她,他不知什麼時候掛了兩個號,有藍纓一個,藍纓被他推進外科室。

藍纓站在原地,護士過來:“把傷口露出來我看下。”

藍纓沒辦法,脫了校服,然後把腰上的纏了繃帶的地方露出來,受傷的位置血已經滲透了紗布,護士看了一眼,然後拿剪刀把紗布一點一點的剪了,查看傷口之後,說:“你這傷口很大,要縫針啊,你這樣包紮肯定不行……”

藍纓也不知道,說白了,她就是個孩子,她覺得自己包紮的挺好的,沒想到護士說要縫針。

護士要打麻藥,藍纓立刻說:“不用打!”

護士一愣,“啊?麻藥,你不打麻藥?”

藍纓搖頭:“我不打。”

護士瞪着眼,“你一個小姑娘,不打麻藥受不了的。”

“我不打。”她說:“我受得了。”

護士都要瘋了,看看病歷上的年齡,十五歲,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受得了什麼呀?“你家長了?”

說着走到門口看向問:“藍纓的家長是哪位?”

柴崢嶸立刻過來問:“我是,什麼情況?”

藍纓在屋裡差點罵人,他是誰家長啊?要臉嗎?

護士立刻說:“你過來勸勸孩子,她不讓打麻藥,這縫針不打麻藥,她受得了嗎?”

藍纓放下衣服,扭頭看過來,說:“我不打麻藥!我受得了。”

打了麻藥,晚上的訓練她肯定沒辦法,她不能停。

柴崢嶸說:“縫針的話,很疼,針在皮膚上穿來穿去,不是螞蟻蟄的那種疼……”

“我知道,我不打。”她重複,“我明天還要上課,我不能打麻藥,我說了我能受得了。”

柴崢嶸對護士說了句:“稍等,我來勸下她。”

他走到藍纓面前,說:“哎,不打麻藥真的很疼……”他伸手指着自己臉上的那處傷口,說:“看到了,切身體會。疼的我想哭。”

“你爲什麼不打?”藍纓問。

柴崢嶸談說,說:“誰說我沒打,可問題是,我的身體不吃麻藥。麻藥對我無效,打不打都一樣。”

藍纓睜大眼睛看着他,柴崢嶸繼續說:“我是沒辦法,又不想嚎的太難看,差點把書給咬穿了。你確定不打?”

藍纓抿嘴沉默着,她思考了一下後,確認似得說:“我知道疼,但是我忍得了,我不打。”

柴崢嶸盯着她的臉,沉默了幾秒,然後他笑了一下,說:“好。”

他對等在身後的護士點點頭:“那就這樣吧。”

護士差點吐出一口老血,這是什麼家長?看了柴崢嶸一眼,問:“你是她哥哥?”

柴崢嶸笑了一下,說:“對啊,我是她哥哥。”

“這是你們自己要求的,一會別說我們虐待你們,對了,這支麻藥你可以拿去退了。”護士準備好縫針的工具,讓藍纓側躺在小牀上,開始給她縫針。

藍纓把自己書包裡的書掏出來一本,咬在嘴裡,低着頭,閉着眼,第一針穿過皮膚的時候,她的身體哆嗦了一下,線在皮膚的孔中被慢慢的抽動,那種疼讓她的知覺在某個瞬間想要喊出來的衝動。

她慶幸自己嘴裡咬了書,要不然真的喊出來,她自己都不能接受那種撕心裂肺的嚎叫。

難怪柴崢嶸說不想嚎的太難看,確實,這種疼要是嚎出來,不知道得有多難看了。

護士縫衣針,她自己心裡數了一下,最後她數了十七針。

縫合後,用紗布重新包紮起來,護士看了她一眼,小姑娘長的不是一般的漂亮,因爲疼滿頭是汗,臉色一點血色都沒有,身體都在微微發顫,但是不得不說,疼成那樣都一聲沒吭,真的是頭一回見。

“這是拆線時間,記得到時候過來。傷口不小,平時的體育課之類的就不要上了,儘量減少不必要的劇烈運動,以免傷口開裂。”把單據給她,藍纓收起來放到包裡。

藍纓沉默的聽着,她從裡面走出去,擡頭看到柴崢嶸站在門口,正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藍纓的腳步頓了下,柴崢嶸突然對她笑了一下,說:“疼不疼?”

她點點頭:“還行。”

“還行?”柴崢嶸過來,伸手拽過她手裡的書包:“什麼叫還行?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

她說:“疼。”

說不疼的,肯定是假的,怎麼可能會不疼呢。

柴崢嶸要送她回去,藍纓搖搖頭:“我自己找得到回去的路。”

柴崢嶸問:“剛剛護士的話聽到沒有?儘量減少不必要的劇烈運動,一面傷口開裂,忘了?”

藍纓回答:“聽到了。”

“那你現在在幹什麼?”

藍纓說:“我自己的事,不用別人替我操心。今天謝謝你,再見。”

她過去想要從他手裡把書包搶過來,柴崢嶸往後甩了下,笑着說:“上車。”

藍纓說:“我不介意讓你的鼻樑骨現在斷一次。”

柴崢嶸笑,“我讓着你的,你真以爲我能把我鼻樑骨打到?我學了十幾年散打,要不要較量一下。”

藍纓沉默了,平常她無所謂,但是現在她覺得沒必要讓傷口開裂。

柴崢嶸身後拉開車門,說:“上車。”

藍纓猶豫了一下,然後她鑽到了車裡,自動把保險帶扣上。

她看着前方,等柴崢嶸上車之後,才說:“從琮明路走,去西郊別墅的方向,在最後一個紅路燈路口放我下來就好。”

柴崢嶸點頭:“說的很清楚,保證送到。”

藍纓掏出書,開始複習早上上課的內容,低着頭,翻着書,柴崢嶸開車的空隙偶爾看她一眼,兩人都沒說話。

車到了藍纓要求的地方停了下來,藍纓拿着書包下車。

柴崢嶸問:“恩人,真的不要我送你到家門口?”

“不用。”她說,然後背起書包,朝着郊外的大院似得的別墅羣走去。

柴崢嶸坐在車裡,透過玻璃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一步一步的朝前走,身影逐漸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路的盡頭。

他緩緩的靠到了椅背上,拿出包煙,抽出一根叼在嘴裡,點燃。

微微偏頭,看着副駕駛的位置,他伸手在座位上拍了拍,然後重新啓動車輛。

回到住所,藍纓的作業完成,所以她重複利用了那一個時間,在牀上休息。

傷口一直跳着疼,她能清晰的數清楚一下一下跳動的次數,做別的事還好,安靜下來的時候,似乎只有疼在無時不刻的提醒着她。

她閉着眼,努力讓自己儘快入睡,她只想爭分奪秒的利用這難得休息時間。

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還是能順利入睡。

她自己也知道,傷口一直疼,想休息肯定是休息不好的,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要利用這個機會閉上眼睛,讓精神上得到休息。

前後時間一個半小時,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有過短暫的睡眠,因爲鬧鐘響了之後,她的精神略略好了一些,只是她一直覺得自己有點熱,腦袋還有點昏,她琢磨着是不是睡多了的緣故。

外面準備吃飯,她換了衣服,出門用餐。

她們每個人都會做飯,還是按月分配,一個月輪到一個人,另外的人打下手,藍纓的好處是她的測試通過一次,這是給優勝者的特權,她就不需要下廚,所以到了今天,她幾乎沒有做飯的時間,也有充足的時間來學習和保持體力。

吃飯的時候她開口說了句:“我受傷了,我需要滋補身體的食物。”

其中一個小姑娘立刻擡頭說:“好的。”

禮儀教官看了她一眼,“多久了?”

她回答:“昨天有項目測試,教官。”

“那個叢林遊戲?”禮儀教官問。

“是,教官。”

禮儀教官笑了下,“還真敢闖啊!那個什麼叢林遊戲,聽說這麼多年下來,也就是一百多個人通過,其他很多人大多是被嚇的不敢通過,還有一部分人進去又被嚇了出來,有些傻大個的進去不是傷了就是慘了,最後勝利的,一定膽大心細的。”

她看着藍纓,問:“你通過了?”

藍纓回答:“是,教官。”

禮儀教官勾了勾脣:“恭喜你,也恭喜我。”

她伸手把餐布拿下,站起來拿了紅酒過來,去塞,說:“爲了慶賀,喝一杯。”

藍纓不明所以。

禮儀教官說:“通過叢林遊戲,意味着你距離終極測試又進了一步。想要進入終極測試,在此之前一定要通過十大測試,你現在通過了第一個,平常的測試項目不算,只有綜合項目纔會累積進入最終成績。”

藍纓沉默了一下,然後她點點頭:“是,教官。”

她拿了兩個杯子,在藍纓的被子裡倒了少少的一點,“你晚上有訓練,別讓傅清離發現你喝了酒。”說完她勾脣一笑。

藍纓端着杯子,輕輕抿了一口,然後繼續用餐。

另外三個女孩根本不說話,每個人都在做自己的事。

吃完飯,大家各自端着餐盤清洗,然後打掃衛生,禮儀教官一步三搖的離開,她們都知道,她是去找她的教官了。

客廳的燈一下滅了,她們快速的站好隊列,傅清離的聲音出現在門口,他朝着她們走過來,說:“今天的測試,潛水項目。保證你們的體力。現在,出發。”

四人快速的衝出門,坐到車上,車輛啓動進發。

人造的水下世界,可壓力依然存在,藍纓和其他人一樣潛入了水底,尋找她的任務目標。即便是深夜,水中的燈光也足夠明亮,足夠照亮眼前的一切,讓她們能找到自己的任務。

第一個女孩浮出水面,她摘下呼吸器,詫異的發現自己是第一個,藍纓還沒上來。

傅清離的視線從第一個女孩的臉上移開,他站在陰暗處,盯着水面,等着第二個人上岸。

第二個上岸的是個略大一點的小姑娘,等第三個小姑娘上岸之後,傅清離突然朝前走了一步,他伸手拿過呼吸器戴上,直接跳進了水裡。

在藍纓的任務區,一個黑色的人影沒有知覺的浮在水中,她黑色的長髮像是深海的海藻飄散着,搖曳着。

傅清離快速的朝着她游過去,摳着她的身體,帶着她上岸。

藍纓醒過來的時候是被夢驚醒的,她驀地醒了,身體就要坐起來,然後她發現自己是身體被人禁錮住,她背後有個聲音說:“別動!”

藍纓瞬間清醒,身後的人是傅清離。

她果然僵住不敢再動。

傅清離說:“你已經死過一次。”

藍纓的記憶一點一點的恢復,她想起來了,潛水任務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腦袋越來越重,重到她感覺不到自己傷口的疼痛,最後腦子就是一片空白,之後就沒有任何記憶。

傅清離說:“你高燒四十一度,身上的傷口有發炎跡象,爲什麼不說?”

藍纓依舊沉默的僵着身體,一動也不動,傅清離的手很冷,擱在她胸脯下面的位置,偶爾蹭到她的胸脯,他繼續說:“你要休息。”

藍纓怔了怔,她想要動,但是身體的反應卻讓她什麼都不能做。

傅清離在她身後笑了一聲,“別緊張,放鬆。”

他的身體靠了過來,緊貼着她的身體,漂亮的小姑娘在他懷裡打了個寒顫,讓他再次發出一聲低笑。

藍纓覺得自己後勁處的呼吸突然近了,他呼出的氣息噴在她的後頸,讓她不由自主打哆嗦。

他伸出舌頭,在她的後勁輕輕舔了一下,說:“我幫你洗的澡,有沒有發現自己變的很香。”

藍纓的牙咬的特別緊,上下牙齒劇烈的磨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他緊挨着她的身體,一點一點的親吻她的裸露在外的肌膚,“真是個漂亮的姑娘,可惜還沒長大,要是長大了,一定更加香甜。”

藍纓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又消,消了又起,她覺得有一條蛇纏繞在自己身上,碰過的地方,就像沾了毒液,帶着令人作嘔的味道,讓她難以忍受。

他說:“昨晚的測試,沒有通過。”

她無法回答,和所有被教官的威力震懾的學員一樣,她一句話都說不出,甚至感覺不到自己腰上的疼痛。

傅清離問:“傷口疼不疼?”

他說:“縫的不錯,自己去了醫院?”笑了一下,顯然沒打算讓她回答,他繼續自問自答,“你被餵了退燒藥,現在的點滴打的是消炎作用。”

他突然離開她的身體,在黑暗中坐起來,伸手掀起她身上的衣服,低頭吻在她腰部的肌膚上。

他感覺到她在顫抖,又開口:“害怕嗎?別怕,我現在不會動你,至少要等你長大才行。但是,在此之前,你不能讓別的男人碰你,明白嗎?”

藍纓的眼淚從眼角落到了枕頭上,她保持着側躺的姿勢,像個僵硬的木乃伊。

他慢悠悠的說:“我允許你休息三天。又或者,你可以一直休息。”他重複趴到她的而後,低頭在她耳朵上親了一口,說:“不聽話的小姑娘應該受到懲罰,明白嗎?”

藍纓依舊沉默的像是睡着一般,僵硬着身體,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爲所欲爲。

又噁心,又反胃,偏偏她毫無反手之力,又或者,恐懼讓她不敢做出任何反抗的行爲。

“好了。”他突然說,然後他站起來,繞到另一邊,在黑暗中,他精準的找到她手上的扎針的地方,拔針。

他站在牀頭,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說:“學校那邊你不用擔心,會有人替你安排好,三天後復學,同時也恢復訓練。”

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門被關上,腳步聲走遠。

藍纓僵硬的身體突然在關門聲響起的時候鬆軟下來,頭髮被汗水打溼,身體似乎重新有了機能,她不但開始感覺到傷口的疼痛,也能感覺到四肢的無力。

她慢慢的翻身,平躺下來,驀然發現自己不是在房間,而是在一個陌生的小房間內,她瞬間清醒過來,掙扎着坐起來,手臂無意中碰到了牀頭的一個按鈕,房間內的燈一下亮了。

藍纓這才發現自己是在機構醫院的病牀上,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上,衣服被人換成了病號服,她擡起袖子聞了一下,衣服上確實有香味,卻不能確定是衣服的還是她身上的,她有點噁心,開始嘔吐,想到傅清離碰過自己的身體,想到他的手冰冷的,像毒蛇一樣摸過她的身體,她就開始乾嘔。

她伸手開始解釦子,慌亂的要把病號服脫下,她不能忍受被傅清離碰過的地方,她要吐了。

她跌跌撞撞的拉開後面的櫃子,在裡面發現有備用的病號服,她伸手脫了自己的衣服,然後扯下另一件,重新穿在身上。

嘔吐終於得到了緩解,房間的旁邊就是水池,她伸手擰開水龍頭,開始用手接水清洗自己的後頸和前胸,水淋溼了剛換上的病號服,她管不了,她覺得噁心,很噁心。

聽到動靜的護士經過,急忙敲了下門,結果推開看到藍纓光着腳站在地上,正接冷水清洗。

她立刻叫道:“天啊,不行!你是發燒的病人,你不能這樣……”她順手拿過門後的毛巾,朝着她撲過去,給她身上的水,“你幹什麼?快坐到牀上去,你是病人……”

她像去衣櫃取衣服給她換,發現已經有一件被扔在地上,她拿起那件衣服,藍纓立刻說:“我不要那件!別給我!”

護士不跟病人吵,她離開出門,不多時重新拿了一件回來,讓她換上,然後重新給她量體溫,嘴裡還說着:“你這樣不行,本來就是傷口帶起來的高燒,你自己再不注意,打算什麼時候好?不想訓練了?我可知道你,這一批全機構最優秀的學員,你要是放棄訓練,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了……”

藍纓沉默着,換了衣服之後她就安靜下來,然後在護士的嘮叨中,她躺到了牀上,嘴裡說了句:“對了忘了跟你說,你有三天假,這三天你必須在醫院待着,你的教官說你不是個聽話的姑娘,所以我們都會看着你。你別想跑出去,你跑不掉的……”

藍纓安靜的躺着,小護士嘮叨的時候很可愛,像個氣鼓鼓的小老太太,她覺得聽一個小護士嘮叨都是件快樂的事。

如果沒有傅清離的話,或許她的心境會更加平和。

夜深了,小護士回頭看了一眼,藍纓已經閉上眼睛睡覺了,她也終於住了口,輕手輕腳的從病房走了出去。

次日,日出後,藍纓終於醒了,昨晚上那個小護士把藥拿給她,“把藥吃了。”

藍纓問:“什麼藥?我不知道止痛藥。”

小護士翻翻眼,說:“消炎藥,我不會亂給你吃藥的。”

藍纓點點頭,這才吃了,小護士說:“你可以在出去散散步,看看陽光,就是不能離開這裡,明白嗎?你要是跑了,以後你到哪都會有人跟着你,到時候你會瘋的。”

藍纓點點頭,說:“我不會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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