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之託?”
直至耳邊的廝吼聲銷聲匿跡了,夏蟬舞這才慢慢的從井戈懷裡探了出來,看着對面的墨柔一臉正經的模樣,她實在想不起來,自己何時欠過這些非人類的東西了?
不對,等等?
受人之託?討要?
天哪,記得剛纔進來的時候,她可是答應過冷鋒的老爸,要爲他拿到井戈的心頭之血,來作爲知道解除禁制的方法的,那這個突然造訪的墨柔,不會就是他的委託人吧?
想到這兒,夏蟬舞不由得朝着井戈望去,卻對上了他柔情未減的眸子,這一眼,足夠讓她羞愧到無地自容了。
當時情況緊急,她一心只想着怎樣才能進來救冷鋒,竟稀裡糊塗的就答應別人,要用井戈的心頭之血來作爲交換條件,現在回想起來,她與冷鋒父親的這場交易裡,根本就存在了太多的漏洞和陷阱。
他既然是冷鋒的親生父親,而且看起來修爲也不低,那爲什麼他不親自去救自己的兒子,反而要拐彎抹角的和她做交易,要她去救?其實說白了,他的那種行爲,根本就是趁火打劫,是利用,還有利用背後那些可能存在的不可告人的陰謀。
“怎麼樣夏小姐,想起來是怎麼回事兒了?”
“嗯,啊?”某妞兒猛地回過神,呆呆點頭,以示明白。
“這樣的話就太好了,那就請夏小姐把東西交給我吧,我也好回去交差。”
就這麼盯着夏蟬舞,墨柔心下不禁誹腹,這個小娃娃還真的是挺有趣的,看樣子,不但地上躺着的男人對她愛的一往情深,就連在那位帝陰子的心目中,也視她如珍如寶呢。
“能告訴我,你們要那個東西,到底幹什麼用嗎?”想了想,夏蟬舞覺得有些事還是一點兒也不能含糊,即使屍偶王背後的人是冷鋒的父親,那也不可以。
“這個你沒必要知道,小娃娃,你只需要把答應別人的事情履行就可以了。”聽得出,墨柔的語氣裡已經泛出淡淡的不耐煩了。
事實上是,就算她有心告訴這個小娃娃,也是無能爲力的,因爲她壓根兒就不清楚,這兩個人的心頭之血到底有什麼作用。
什麼,沒必要知道?哼,好一個沒必要啊,拒絕的可真乾脆呢。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能把東西交給你。”
雖然她對身邊的某君,沒有所謂的感情存在,可在沒有弄清楚事實真相之前,也不能忘恩負義的就把人家給賣了吧?話說,人家可是一次又一次的,不顧危險的救了自己的小命呢。
好吧,某妞兒算是堅定了信念,卻赤裸裸的惹怒了逐漸失了耐心的屍偶王。
“你確定,要做一個出爾反爾的人嗎,小娃娃?”話到此處時,墨柔冷豔的紅脣脣角竟勾起了一抹挑釁的弧度:“就算是要爲此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也在所不惜嗎?”
“住口!!”
好了,很顯然的,墨柔的後半句話,已經勾起了井戈的怒火,他略帶疑惑的眼神,一直在兩個女人身上來回徘徊,(好吧,雖然其中的一個根本就算不上是個人。)
最後將目光定在了屍偶王墨柔的身上:“你想要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一滴心頭之血。”
墨柔的回答,既乾脆,又利落,在她的臉上,盡是得意的笑容:“帝陰子大人可別誤會呀,這次我要的,可不是這個小娃娃的,而是帝陰子大人您的。這個小娃娃答應了一個人,會拿到您的心頭之血交給我們,來作爲進入這裡的條件,怎麼,您還不知道此事嗎?”
貌似,有好戲即將要上演了呢。
就這麼得意着,墨柔就看到了對面臉色早已冷到極點的某君,還有心虛到極點的某妞兒。
“井戈,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情急才答應別人……”
帶着滿臉的心虛和內疚,夏蟬舞不自覺的,已經退到了距離井戈將近一米開外的地方,此事換做任何人,被人當做籌碼來交換,都會生氣的吧。
但是下一秒,就被他強有力的臂膀又帶進了懷裡:“你總是不聽我的話,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離開我的身邊嗎?”
這個笨女人,爲什麼就是學不會保護自己呢,非要一次次的把自己陷入危險當中,才後知後覺嗎?對此,井戈只能表示萬分的無奈。
忽地,話鋒一個急轉,直指向坐看好戲的屍偶王墨柔:“孽障!你有幾個膽子!竟癡心妄想的,要我的心頭之血?!”
知道她的背後還有人,可是爲了自己的利益,都利用到夏蟬舞身上來了,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帝陰子大人您還是先別急着動怒吧,我既然敢開口,就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對於某君的怒氣,墨柔以淡定應之。
“好一個狂妄的孽障!想要我的心頭之血,有本事的,就動手來拿吧!”話音未落,井戈周身已是殺氣騰騰了。
可是下一秒,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響起,他就自己平息了體內所有的氣流,轉而出現在臉上的,竟是略帶驚恐的表情。
原因是夏蟬舞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毫無徵兆的就鑽進了他的耳膜裡,回頭一看,就看到她將雙手緊握成拳,不停地捶打着腦袋,寫在臉上的表情,簡直都可以用生不如死來形容了。
不用說,胸口處又是一陣緊縮。
“蟬舞,你怎麼了……”顧不上對面極度囂張的屍偶王,井戈趕緊蹲在地上查看夏蟬舞的狀況。
而這時他也才發現,在她的大腦中,竟然飛奔着一條細長的,全身赤紅色的蟲子,它所過之地,就都會留下一些黑色的漂浮物,它們就像是約好了似的,源源不斷的滲入到大腦中的兩片腦仁裡。
“你竟敢對她下蠱?!”
緊緊的摟着夏蟬舞,井戈怒視着突然出現在屍偶王墨柔手中的,一隻散發着黑氣的鈴鐺,他自然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屍蟲蠱,蠱中之王者,專門吞噬中蠱之人的腦髓,令其痛不欲生,且此蠱若是針對非人類而下的話,那麼效果更勝。
誰都不知道,早在夏蟬舞第一次見到冷裄時,身體裡就已經被下了此蠱,就只等着哪一日能發揮其效用。
與此同時,地上不省人事的冷鋒,因聽覺系統中充滿了熟悉的慘叫聲,而拼命的強迫自己恢復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