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話,封鸞也聽進了耳中,不由得朝着北辰衍看去,卻見北辰衍並沒有注意四周,有種一人一世界的感覺。
這種感覺,似乎透着一種孤寂和淡淡的憂傷。
看着這樣的北辰衍,封鸞有些心疼,忍不住的想要守護。
只是,既然北辰衍長的很想離妃,就不存在他不是離妃的兒子的可能。
既是如此,離妃爲何這般待他?這般想着,封鸞心中微怒,爲北辰衍不值。
“砰”的一聲,封鸞拍桌而起,眼中燃着熊熊的怒火。
然而,封鸞此舉卻是用錯了場合。
瞬間,全場一片寂靜,所有的人都一臉震驚的看着封鸞。
而封鸞在感覺到了這份寂靜之後,才終於想起來了這是怎樣的一個場合,臉上神情僵住,怒火也消散了大半。
要是在現代也就罷了,可是這是在古代,一個權力至上的時代,自己此舉,怕是多死幾次也是不夠的。
想着,封鸞的額際開始冒汗,心下微微慌亂,卻只得好好的想解決辦法。
而上位的離妃,看着拍桌而起的封鸞,臉色早已經變了又變,忍了許久才能讓自己不要將怒火發泄出來。
“這封家小姐這是在找死麼?”
“就是不喜離妃的話,也不能在這皇宮中這樣放肆吧?”
“就是,看來封家小姐還是個傻的。”
“可不就是傻的?這都不要命了。”
周圍的人小聲地議論着,封鸞的額際劃過一排排的黑線。
他們才傻!全家都傻!
“好一個封鸞!”
終於,離妃從盛怒中反應過來。
忍?在她面前撒野讓她還如何忍?
況且,她堂堂一貴妃,還用得着去忍一個沒有儀仗的丫頭?
說着,離妃便拍桌,那聲音極爲響亮。
封鸞不由得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難不成拍的更響她就更有氣勢不成?
就算有氣勢好了,那麼請問,手,不疼麼?
“你這是將本妃不放在眼中了是不是?”離妃怒聲呵斥,一張臉扭曲。
然而,這扭曲的臉,不僅僅是因爲怒氣,還因爲封鸞想的那樣,手疼了。
在衣袖內,離妃那雙手因爲疼痛顫抖着。
若是眼尖的人此刻肯定能夠看到離妃的衣袖正在抖動。
當然,就算是看到了的人,也只當那是離妃被封鸞給氣的。
這下子,封鸞是真的沒得救了。
“不!”封鸞乾脆的擡頭。
反正事情也已經發生了,就算當縮頭烏龜那離妃也未必會放過自己,與其這般,倒是不如直接豁出去了,以此尋求自己的生路。
“民女並非是不將離妃娘娘放在眼中,相反民女對離妃是分外的敬重。”
封鸞一臉的凜然,眼中有怒氣,也有委屈。
“雖然民女以前確實是四皇子的未婚妻,但是現在民女的未婚夫是二皇子!”
“二皇子四皇子同爲娘娘的兒子,娘娘如今這般提及這事,是不是太厚此薄彼了一些?”
封鸞對離妃的話裡充滿了控訴。
然而,當衆指責離妃,卻是惹得衆人倒抽了口氣。
這封鸞,果真是瘋了麼?
“大膽,你數落本妃的不是?”離妃氣的的臉都有些扭曲。
“難道民女的數落不正確麼?難道離妃沒有厚此薄彼?”
封鸞依舊不怕死的道,“若是娘娘這般認爲,大可以問問在場這些人,問問他們是不是也這樣的想着,問問他們是不是也覺得娘娘對二皇子和四皇子厚此薄彼了。”
衆人一聽封鸞將火引到了他們的身上,一個個的都低下了頭。
雖然,封鸞的話,他們贊同,但是他們可不想死,更何況還是給封鸞這女人陪葬的死法!
說完這些,封鸞不等離妃開口,就直接朝着離妃跪下。
“娘娘,民女是二皇子的人,萬不能爲了二皇子上去,若是民女這般做了,要如何面對二皇子,又如何面對天下衆人?”
說到了這裡,封鸞便哭的梨花帶雨起來。
“如果娘娘執意要讓民女上臺,那民女只有以死明志了,這樣世人提及我封鸞的時候,也不會詬病與我,民女就算是做鬼,那也是清清白白的。”
說着,封鸞的眼中透着幾分的堅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封鸞這番話,說的離妃有些啞然,心中的怒火更是不知道哪裡發泄,憋的她十分的難受。
封鸞前面那些話的時候,她尚且還能夠對着封鸞發脾氣。
可是那後面的話,卻是讓離妃的氣只能夠堵在嗓子眼裡了。
只因爲封鸞提及了世人。
若是之前,她可以治封鸞一個大不敬的罪名,甚至可以處死封鸞。
但是封鸞一提及了天下衆人,又說了那樣一番話,讓她不能再那般的做了。
要真那般的做了,自己逼死封鸞這件事,就會被傳到天下人的耳中,自己這個罵名,就得揹負了。
好一個封鸞,竟然讓自己都進退兩難了。
好,很好,非常好。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能夠勾起自己這般的怒火,也有很多年不曾有人這般與自己頂撞了。
封鸞,當真是好樣的。
而在場衆人,原本對封鸞是嘲諷鄙夷的,但是這個時候,在封鸞說了哪些話的時候,衆人紛紛對她同情起來。
尤其是那些女子。
在北海國,女子除了在這樣的宮宴上表演之外,已婚或者已經訂婚了的女子,所有的才藝就只能給自己的夫君或者未婚夫君表演的。
要是爲了別的男子表演,那和不潔沒有什麼區別了。
對於女子而言,這絕對是屈辱。
這個時候他們才終於想起,封鸞雖然醜,可是卻從來沒有礙了他們什麼。
反倒是他們看到封鸞就嘲笑,不恥。
可是,變醜不是封鸞想要的,被退婚也不是封鸞想要的。
如果,換做是他們來面對這件事,他們覺得自己簡直無法面對,甚至根本就沒有活下去的信心。
一時間,在場衆人的心都不免得偏向封鸞了。
如果,今日封鸞沒死,他們以後就再也不會嘲笑封鸞了。
當然,若是封鸞死了,人死如燈滅,其他的也不是他們該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