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可以說清桐的心情纔好了不少,良久的沉默以後,清桐過來握住了楚瑾泉的手。
“回去!”楚瑾泉亦步亦趨,跟着清桐到了帳篷中,清桐說道:“你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楚瑾泉哪裡知道啊,席地而坐,說道:“應該是計劃一下路線,從南到北是一個縱貫線,要是從這裡,到這裡……”
楚瑾泉在地上用手指比比劃劃,清桐沒有理會楚瑾泉的任何一個動作,而是輕輕看着楚瑾泉,“只談風月,不談風雲。”
“今天的天氣不錯,又颳風又下雨的。”楚瑾泉沒話找話,覺得不對勁想要逃走,清桐今晚與以前不相同,雖然剛剛沐浴過,雖然草原的天氣比較涼,不過依然有薄薄的汗透過中衣滲出來。
清桐倒是不理會,說道:“吹蠟燭,然後你過來。”這是一種暗示,赤裸裸的暗示,楚瑾泉吹了蠟燭以後,已經一躍而起不帶一點兒風聲,出了門。清桐兀自沒有察覺,“你過來!”第一聲充滿了淡然。
“你過來!”第二聲有了破音,該死的楚瑾泉,爲何溜之大吉?而顯然清桐並沒有察覺已經溜之大吉,還在那裡叫着,“你過來!”這一聲讓人毛骨悚然,清桐震怒。
立即有人掀開了帳篷走了進來,清桐二話不說,抱住了此人,樓澈的聲音破空而出,“你……幹啥?”清桐以爲進來的是楚瑾泉,抱住以後才知道是樓澈,輕輕的放開,將燈燭點燃,看着樓澈。
“你怎會過來,我以爲是楚瑾泉。”清桐沒有繞彎子的打算,樓澈嫣然一笑,這女子原是比較冷漠之人,但是嫣然一笑之後有一種形容不出來的好看,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已經站在了清桐面前。
“這是什麼,我又不識字,他給我掉書袋,我不認識。”清桐這才知道,原是成國蕭鳴聲發過來的一個密函,樓澈與他書信往來,一開始全部都是圖畫,但是,可能現在的蕭鳴聲覺得自己倦了,索性用了文字。
“這是《蒹葭》與《窈窕淑女》你看我給你解釋,這就是滿紙的思念,紙短情長,他寫不盡心裡面的思念,所以就用了文字,雖然是寥寥數語,不過已經讓人可以感覺到那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殘酷。”
清桐添油加醋,剛剛說完以後,樓澈的臉上就有了開心的微笑,樓澈讓清桐唸誦了一遍以後,竟然已經記住了,一邊走一邊朗誦——“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清桐看着樓澈的背影離開。
立即說道:“樓第一,留步。”
樓澈立即站住了,手中的書信卷好,放在了衣袖中,回眸嫣然一笑,看着清桐,“什麼?”清桐笑眯眯的說道:“東陵國有三寶,你明天要不要見,這第一就是滿腹經綸的仁郡王。”
“仁郡王?他很厲害嗎?我如何沒有聽說過?”
“你可知道《帝景風華錄》,這一個措辭精美華麗的風物介紹就是仁郡王寫出來的,剛剛從宮中流出來以後立即就洛陽紙貴,人們幾乎已經全部都爭相背誦起來。有關於仁郡王,當年也是聲譽鵲起呢。”
一邊說,一邊輕輕的解釋一句,樓澈立即點頭,“所以?”
“此人要是作爲你的老師,你以後學習詩詞歌賦絕對是天下無敵,要是與你這個天下第一的武學配合起來,可以說相得益彰,你也知道,蕭鳴聲是喜歡尋章摘句的小兒女情懷,所以……”他一邊說,一邊靠近了樓澈。
“所以你要好好的學習,不可以落後於人,以後與蕭鳴聲纔可以琴瑟在御,莫不靜好,想一想那種浪漫就連我都羨慕嫉妒恨。”說完以後,看着樓澈,樓澈決定了,明天無論如何都要去見一見這個人。
清桐又道:“還有底兒寶。”這第一莫非是拋磚引玉而已,第二纔是更厲害的,“你可知女子最爲被男人喜歡的是什麼,不是你的臉,人的面貌會隨着時間發生改變的,總有一天你我容顏都不在。”
“是什麼?不是臉,就是身材了。”樓澈一邊說,一邊上前兩步,將自己傲人的胸脯搖晃的上下左右波濤洶涌,幾乎沒有將奶子湊到了前面的嘴邊,清桐一臉嫌惡的說道:“非也,你又胡思亂想起來。”
“這個也是會下垂的,女子需要學習如何撒嬌可愛,如何讓人愛不釋手,如珠如寶,王終究是王爺,萬一以後妻妾成羣,如何可以在這些佳麗中立足呢?”他一邊說,一邊輕輕的笑了,樓澈握着拳頭。
“用這裡立足。”清桐握住了樓澈的粉拳,紅潤口脂,花蕊乍過微雨,“你要是這樣就完蛋了,人人都知道王爺娶回來一個河東獅子,最不好的就是這個了。”樓澈也是很快就恍然大悟起來,連連點頭。
清桐的悖論很多很多,頃刻間在樓澈這裡都變成了真理,而樓澈竟然開始使用悖論,還覺得不錯不錯真不錯,清桐道:“這長髮綰君心是需要去學的,我找一個人教會你綰情絲,你看如何?”
樓澈的身姿如同柳條一般,徐拂輕風。走了過來,盈盈一笑握住了清桐的手,“那好,好極了。”未來是美麗的,未來的藍圖是宏偉的,樓澈一開始就覺得自己與蕭鳴聲門不當戶不對,爲了以後可以好好在一起,學什麼都可以。
“這最後一個,她說她纔是天下第一,要與你好好比試,她從十三歲開始就i可以舉鼎了,與你一樣是個……是個……母的!”她一邊說,一邊指了指樓澈的胸口,樓澈點點頭,“甚好,明日裡這風雲際會,我自然是去看一看的,只是在哪裡去看?”
“不用去東陵國,機會很好,他們會在虎牢關,我們需要將他們搶回來。”清桐一本正經的說着,樓澈微微一笑,“搶人,倒是第一次,也好,既然這是三個有才之人,搶人就搶人!”一邊說,一邊握住了清桐的手。
“甚好,你可以去睡覺了,明日早晨不要忘記過來。”
“好,不會忘記了。”樓澈去了,清桐舒口氣,總算是說服了樓澈,樓澈倒是想要見一見明日裡那三個傳說中的極品,所以一邊朗誦詩經,一邊舉步離開了,一路走的洋洋灑灑,聲音也是美妙動聽。
兩個蒙古軍跟在了樓澈的身後,樓澈停住了腳步,“你們聽什麼?這是夫君寫給奴家的書信,紙短情長,雖沒有千言萬語,但是字裡行間都是思念的血淚,你們莫非也想要學習?”
“你念誦的好聽,我們想要聽一聽。”這兩個草原軍立即跟了過來,清桐是想不到的,世界上的事情向來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樓澈剛剛那一句過後,已經打開了草原人與漢文化之間沉重的幕牆。
但是這是後來清桐才理會的,目前的清桐還是比較煩亂的,明天的事情不知道楚瑾泉已經安排好了沒有,剛剛自己想要楚瑾泉留下,他執意要離開,這時候東遊西蕩不知道到了哪裡,清桐想要出門去找,但是並不能。
過了很久以後,燈燭中,走進來楚瑾泉。
清桐頭也不回,“你回來了?”楚瑾泉點頭,看到清桐沒有凝住自己,輕輕一笑,說道:“剛剛惹你生氣,是我的錯,我給你道歉。”
“誠意?”清桐一邊說,一邊回過頭,楚瑾泉立即點頭,“誠意就是,明日裡保證仁郡王與兩位公主的安全,夠不夠?”
“這還差不多。”清桐點點頭,在楚瑾泉的眼中,其實仁郡王是非常厲害的,以前在皇城田獵時候,有人獵狼,有人獵虎,但是沒有人可以百發百中射麻雀,都說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些小小的生靈並不笨。
用強弓硬弩去射殺,無疑是困難的,人們都以爲這事情應該是最簡單的,但是後來楚瑾泉試過,麻雀生性好動,一般看來是不會那樣容易就獵殺的,但是楚瑾泉親眼看到仁郡王意氣風發射落了一大堆的麻雀。
他不是剛毅木訥,而是不願意去表現自己,完全不願意。
至於珍曦公主,在東陵國的時候,楚瑾泉已經聽說過這公主與端華的關係,雖然當初端華太子已經讓禮康王給暗殺,不過想來這女子跟着端華的關係那樣好,應該或多或少是學會了點兒什麼東西的。
至於寶洛公主,這是一個梁山好漢,誰想要傷害她,幾乎可以說是癡人說夢一般,寶洛的能耐清桐沒有親眼目睹,不過也聽說過,雖然不比樓澈有臨敵經驗,不過手段多多,也讓人應接不暇。
這幾個人可以說都是人才中的人才,這一次送羊入虎口,一開始景墨就不應該,但是景墨失算了,他千算萬算,百密必有一疏,到底還是沒有想過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清桐沒有在十萬八千里之外的成國。
而是早草原,或者說在去草原的路上,這一路距離東陵國並不遠,可以說在東陵國的眼皮子底下。
沒有任何是可以擔心的,雖然有一萬人左右的軍隊要過來護送,不過畢竟烏合之衆比較多,清桐的眼中,蝦兵蟹將就是蝦兵蟹將,幾乎不用任何的武力就可以殺一個一乾二淨,所以今晚倒是沒有以往臨敵之前的那種緊張。
“聽說你教會了樓第一兩首詩經?”清桐想不到楚瑾泉會這樣問,不過也並不否認,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