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想不到一個人的反間計可以這樣的厲害,這不過是一個人收到了書信而已,接着很快的時間裡面不但是疆場的樊洛天收到了,就連濮陽遜也是在最快的時間裡面收到了,幾個人都形態各異。
“將軍,三天後東陵國會假裝給將軍送糧草立即斬落將軍人頭,萬事小心爲上。”仔細的看一看後面又是沒有說出來送信人是何人,仔細的看一看,這張紙上還有兩個字“馬扁”莫非這個馬先生竟然是一個善於牽線搭橋的人。
看的濮陽遜心裡面怒火填胸,這說明事情啊,自己過來攻城,採取了權宜之計也不知被人詬病了什麼,竟然說自己要反,也就罷了,還立即會有人冒充過來取自己的項上人頭,他不想要注意都不可以了。
在夕陽下的營盤中,濮陽遜氣咻咻的丟開了這張紙,夕陽將最後的光輝照射落過來,他的身上就像是抖動着一片碎金子似的,不禁擡頭看了看前面的位置,問一句身旁的參將,“何人送過來的書信,你莫非不看人只看書信?”
“一個小孩子送過來的,並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一開始不過以爲是百姓送過來的生命東西而已,仔細一看並不是。”參將說完以後皺眉看着歐陽修,濮陽遜深吸一口氣,只能搖搖頭。
目光看着營盤位置,再也沒有了小孩子的身影,只覺得悵然若失的模樣,舉頭看着山巔。夕陽已經銜着山巔了,半邊天空一片赤紅色,那樣的紅色就像是自己的袍服一樣,沾滿了一種鮮血的紅。
也像是遠處的一片浩瀚蒼穹。
同樣的時間裡面,不同的位置,蕭鳴聲收到了一封信,雖然寥寥數語,不過知道是自己聲東擊西玩夠了,應該回去的時候了,立即站起身來,號令三軍。
“回去了,諸位。”有人立即開始發號施令,於是喊聲震天,這些兵丁幾乎都不知道這些時間裡面,他們在外面做什麼,有人哭爹喊娘,有人則是笑着,唯獨一個人,站在高高的位置,看着手中的書信。
看着看着,笑了。整個人好像燃燒在了一片血紅的晚霞中,那美麗的影子微微的晃動了一下,已經翻身上馬,朝着夕陽的位置去了,要清桐不是自己的阿姐就好了,一切都可以從長計議,而一切也是什麼都不是。
偏巧,清桐是自己的姐姐,那麼一切都是不可以從長計議的,他皺眉,握住了手中的書信,自己在最後一抹美麗的陽光裡面閃爍着,“弟弟速回中京,暴亂已起,慎之,慎之。”幾個字看得出來寫的是非常不耐煩的。
後面的兩個“慎之”頗有點敷衍了事的模樣,他苦笑的牽動了一下嘴角,一行很快就朝着中京的方向去了。
而在中京的白衣士子季屏儒並沒立即停止書信,而是將最後一封交給了一人,讓此人送到了樊洛天的手上,“將軍,將軍最近腹背受敵,可謂蛋疼的厲害,遭心的日子遭心過,屬下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將軍可立即到城中避難,不然很快東陵國濮陽遜的大軍就過來了,將軍慎之啊!”
這一封信寫的真是言簡意賅,站在夕陽裡面看着這封信的樊洛天,剛剛唸誦完畢最後一個字兒,已經跌倒在了泥土中,立即有幾個人過來攙扶了起來,但是人是起來了,嘴巴還是緊緊的咬着。
很快就噴出來一片赤紅色的鮮血,夕陽那輝煌美麗的影子下,幾個人手忙腳亂的將樊洛天擡到了前面的帳篷裡面,有人這纔看到了將軍手中的書信,他們這一次出來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竟然……
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一種安排呢?要是巧合,這個過於變態的巧合了,要是一種安排,老天!這樣的安排需要什麼樣的腦子,他們的軍隊究竟是回去還是不回去呢?
要是不回去想必時間長了朝廷裡面的救濟糧不過來,他們這些當兵的會反,要是立即就回去,誰也不知道在哪一條路上就會遇到濮陽遜的軍隊,人家兵強馬壯,他們的軍隊目前看來一個個都是驚弓之鳥,簡直是不堪一擊。
所以,血氣方剛的某人已經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真是讓人難受的無以復加,他的胸口漫溢一種過分的疼痛,然後伸手握住了旁邊的一個人的手,說道:“你看,應該如何?”
“聽說,昨天的時候城中沒有一個兵丁,但是濮陽遜的軍隊竟然是也不敢輕易的到城中去,所以可以說,昨天他們是不費一兵一卒就將五萬的人馬全部都趕走了,這一份能耐實在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你的意思……是……”
他吞嚥了一口咽喉的血漬,正要說話的時候,有人又是送過來一封書信,他因爲剛剛的一封書信已經神經大條了不少,敏感的心經不起任何的打壓了,看到書信的到來,立即說道:“又是……馬先生?”
“是,如貴妃!”這人一邊說,一邊遞了過來,這一封不看還好,看過了以後,樊洛天徹底心灰意冷,立即揉成了一團丟開了,事後有人看了一眼那一張紙,紙上是如貴妃讓自己哥哥樊洛天回到東陵國去稱臣的事情。
他現在不但是腹背受敵,簡直是進退失據,沒有頃刻間氣死,已經是很厲害的人了。
而在這個夜色即將到來的最後一段時間裡面,景墨看到了跪在自己面前的濮陽芷珊,她面部的神色幾乎都讓晚風給吹皺了,那鮮豔的玫瑰紅的衣服在金色的陽光裡面微微的晃動,夕陽的餘輝染紅了天空遊蕩的白雲,也染紅了她一身硃紅色的衣服。
“你這是做什麼?”景墨冷笑,回身看着跪在那裡的濮陽芷珊,濮陽芷珊的眉宇微微的皺着,眼淚再也忍不住滑落了下來,“我父親不會,不會的。他們謊報軍情,請皇上您仔細的甄別,不要讓他們欺騙了您,您耳聰目明,不可以讓昂奸臣陷害了忠良。”
“朕怎麼做,是朕的事情,你莫要這樣子無理取鬧。”一邊說一邊已經走了,並沒有理會跪在那裡的女子,濮陽芷珊再也受不了了,立即衝了過來,抱住了景墨的腰,景墨冷漠的機械的回過了頭。
“你這又是做什麼?”
“不過是想要懇求您饒恕了爹爹而已,沒有任何其餘的原因啊,皇上。”
“饒恕?首先要看出來你爹爹是果真反了還是沒有,朕自己有自己的計劃,到時候就可以看出來了,這個書信上面寫的東西朕不會全盤相信,但是你爹爹在外面一句軍令有所不受,朕就可以殺了你爹爹。”
景墨那兩道濃濃的眉毛泛起一股濃重的殺機,旁邊的濮陽芷珊倒抽一口涼氣,立即鬆開了自己握着景墨衣袋的手,是啊,老爹怎麼會這樣子的糊塗呢,景墨的臉上有了一個柔柔的漣漪,看着濮陽芷珊的眼神也溫柔了不少。
“你非常想知道朕應該如何做,去試探你爹爹是不是有不臣之心,既如此,朕告訴你就是了。”他的嘴角好像一直都帶着笑意,她看着他那彎彎的的嘴角,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好像感覺到一種潛藏起來的危險似的。
景墨那上弦月一般美好的眼瞳中有了驚瀾,說道:“朕會讓人去用犯規送糧草的名頭去中京,這一路過去,送糧草的不過是兩千人,但是朕會讓這兩千人中跟着兩萬人,到時候你爹爹要是果真圖謀不軌!”
景墨的拳頭握住了,那俊美突出的五官開始猙獰了起來,“就會身首異處,那時候你就沒有任何一句話是自己辯解的了,不是嗎?”那完美的臉型因爲這一句話也是開始猙獰了不少,旁邊的內侍監立即攙扶起來了濮陽芷珊。
她好像再也沒有力氣一樣,剛剛是假裝的,這一次是真的沒有了力氣,一下子差點兒就跌倒了,很快讓旁邊的內侍監給攙扶住了。
“娘娘早點回去休息,這今天老奴會好好看着娘娘的,皇上放心就好,老奴與娘娘給皇上您跪安了。”內侍監一邊說,一邊立即下跪,他景墨長嘯三聲,離開了。
涼爽的微風吹了過來,只有這樣的微風對於每一個人都是一視同仁的,這樣的涼爽微風吹在了門口外面兩個丫頭的身上,綠凝聽着聽着嘴角含笑,臉頰泛起了一種紅潮,而旁邊的猗琴立即退了過來。
“走了走了,真是的,偷聽這個。”猗琴握住了綠凝的手,兩個丫頭出門去。
而在屋子裡面,晶瑩的星星在無際的天宇上將寂寞的光影從億萬光年的位置傳遞了過來,屋子裡面剛剛沒有了燈燭是黑暗的,這時候兩人的眼睛都開始可以適應這種黑暗了,楚瑾泉的手伸了過來,一下子就握住了清桐的手。
那速度之快,幾乎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還說這人生病受傷,此刻看來真是胡言亂語一般,他的手慢慢的握住了清桐的手,清桐那閃爍着動人光芒的眼睛明亮的也如同星星一樣,“這是做什麼,我伺候你更衣沐浴,你最好不好使壞。”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月色也是在朦朧中慢慢的照射了進來,清桐看着慢慢靠近了自己的楚瑾泉,他的修眉俊顏在月色裡面縹緲的有點兒不真實,清桐幾乎不敢看了,但是眼睛還是捨不得挪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