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桐要的就是這效果,樓下的人早已經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了,但是他們也就僅止於此,想要進一步的動作是不可能的,他們也是害怕的很,人的恐懼來源於未知!這就是清桐利用一種關係的連鎖反應,她慢慢的看着。
看着看着,不禁嘴角有了一個微笑,捂住了旁邊的一個金盤,自己開始吃起來,金盤裡面的花生米金黃酥脆,旁邊蕭鳴白的小手也握住了,吃了一粒以後,說道:“真好吃,怎麼做出來的?”
“油炸!”清桐說過以後,站起了身,看着城下的人,說道:“你看,第一個人就是東陵國的驃騎大將軍,去年破虜新策勳。在東陵國,皇上景墨敕賜金錢超過了二百萬,但是這人有一個弱點,就是多疑,所謂兵不厭詐,你看看結果就知道了。”
他是準備看結果的,清桐慢慢的站起身,那黃色繡着鳳凰的碧霞羅在腳下微微的晃動了一下,看了一眼專心致志在吃胡桃的人,然後樓澈就走了過來,看着清桐,“幹啥?”
“吃夠了?”清桐反問一句,樓澈點點頭,樓下人不知道他們嘀嘀咕咕在做什麼,dna好似衆人都心神一凜,就連一百碼以外的楚瑾泉都覺得怪異的很,攻城的人完全是按兵不動,而守城的人看起來也是無所事事的模樣。
這樣的戰局千百年來還是第一次,讓人唏噓不已,清桐微微的晃動了一下,那逶迤着的紅煙紗裙在地上流淌過一片美麗的影子,然後慢慢的將金盤遞了過來,“從那個位置,扔下去,讓他們吃飽了再進來。”
立即,樓第一點點頭,去了。
衆人在樓下看到走過來一個美麗的女子,這女子與一般的女子不同,渾身上下就沒有女人應該有的嫵媚,但是動作還是假裝的那樣嫵媚,樓澈到了城牆的位置,將一盤花生米順着那“成國”這樣兩個字的牌匾位置倒了下來。
爲了今天的作戰,她也算是打扮過了,此時手挽翠軟紗,慢慢的將手臂露了出來,那誘人的嫩白肌膚在日光裡面看起來是那樣的嬌豔欲滴,而樓澈的打扮也是讓人想入非非的厲害了。
風髻霧鬢,頭頂斜插一朵美麗的淡金色牡丹花,可謂秋水伊人,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這個女子將一盤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從城樓上倒了下來,立即有人過去撿起來了,參將看了看,在自己的銀白色鎧甲上擦拭了一下。
“是什麼?”馬上傲立的男人問一句,旁邊的那個參將仔細的看了看,又是嗅了一下,最後幾乎以爲自己看錯了,這才說道:“回大人,是花生米。”
“花生米?”這樣緊張的時刻,竟然還有人給他們送花生米,濮陽遜的豹眼中立即有了一種輕蔑的味道,“拿來,我看看。”伸手,花生米作爲一個流暢的拋物線掉在了自己的手中,她深吸一口氣。
“這,花生米還是……油炸的!”
“將軍,“油炸”就是“有詐”依照末將看,他們這是提醒將軍呢,將軍應該立即讓我們的人講隊伍整理起來,以便應對不時之需!”
另外一個參將立即開始點頭,濮陽遜越發是緊張起來了,看着衆人搖了搖手,說道:“不急,不急。”
手中的油炸花生米早已經被捏碎了,然後他的目光看到城樓上,城樓上那個女人穿着碧綠的翠煙衫已經走遠了,再也看不到了,然後他們看到的一個人,一個瞎眼的老人。
孫信開始彈奏起來,一曲歌剛剛開始,已經有人魂飛魄散,“將軍,這是提醒將軍讓將軍注意了。”
孫信也是有點兒緊張,說好了,緊張,要是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孫信沙啞的嗓音開始唱了兩句難聽的音樂,音樂本來就不好聽,加上那沙啞的嗓音,讓整個兒的音樂簡直是不堪入耳,清桐聽着聽着,不免笑了。
“長姐,您還笑得出來嗎?”旁邊的蕭鳴白幾乎是哭喪着臉,這樣危機四伏的時候,清桐不知道是沒心沒肺還是完全不畏懼呢,竟然還笑的一閃一閃亮晶晶的,誰人有這樣的氣魄啊,不免讓人唏噓。
“笑不出來又能如何,莫非還會有天兵天將過來幫助你不成,你有沒有聽說過,愛笑的女孩子運氣通常不會太差的。”清桐說完以後,孫信那破鑼嗓子已經高亢的喊了一句,“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剛剛完,琴絃接二連三的斷裂了,那種聲音就是距離老遠的楚瑾泉都開始避讓了亦喜愛,然後有人將一面大鼓從城下擡了上來,人人都知道,鼓聲是爲了營地,而銅鑼的聲音是退兵,馬上的濮陽遜立即後退。
臉色蒼白的看着樓上,瞎子孫信慢慢的靠近了大鼓,握住了鼓槌,就要敲擊的時候,濮陽遜的鼻翼微微的閃動了一下,然後說道:“下令,前軍作後軍,一百里後安營紮寨,他們有埋伏。”
“將軍,不可!”那個剛剛說話的參將走了過來,將一張聖旨遞了過來,這一張聖旨是一開始過來的時候,景墨就給了這個人的,他看着聖旨,大概是說無論如何都要前進前進再前進。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濮陽遜冷冷的揮舞了一下衣袖,說道:“撤退,”但是這個參將還是舉着聖旨,被濮陽遜一馬鞭抽打了過來,聖旨在空中飛舞了兩下,就被馬蹄聲踩碎了。
這些兵馬來得快,去的也是快,楚瑾泉看到前軍作後軍正要走的時候,已經隱身在了前面一片茂盛的柳樹裡面,他們自然是看不到自己的,這羣人很快就從楚瑾泉的身旁吆五喝六的去了,讓人覺得真是無言以對。
本來是過來攻城的,但是到了這裡,完全是沒有半點的攻城意思,就這樣逃之夭夭了,他在灰塵中慢慢的看着前面那高峻城,好像此時此刻看起來城樓更加是高峻了不少一樣。
而此時有一個女子手中牽着一個孩子慢慢的走了過來,女子穿着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一件翠水薄煙紗,在初秋的天氣中好像有點兒單薄,但是目光是那樣的冷漠與堅毅,看到這些人全部都走了,這才舒一口氣。
“差點!”
蕭鳴白看着清桐,說道:“長姐,怎麼?”
“差點兒就失敗,你知道,鼓聲要是起來,我們後面是沒有一個人的。”起初,蕭鳴白還以爲後面多少是有幾個人的,但是此刻看起來明吧了,所謂的空城計,是完完全全的一座空城。
“長姐,真乃是神人也!這樣的事情要不是長姐,恐怕沒人會去做的。也不敢!”蕭鳴白說的都是真心實意的話,看着清桐有點兒木訥,又道:“長姐,可以回去了嗎?”
“是,可以了。”清桐看一眼自己旁邊的蕭鳴白,到底還是年輕,他還需要鍛鍊鍛鍊,幾個人會合了,清桐說道:“你剛剛說只有我一個人可以做這樣驚險的事情,但是你錯了,還有另外一個人,你要記住他的名字。”
“何人,這般厲害,與長姐您工力悉敵不分伯仲,看起來是果真應該記住名字的。”他一邊說一邊看着清桐,清桐說道:“他叫……楚瑾泉。”
“原來是楚將軍!”他離家拍手起來,清桐看了一眼蕭鳴白,重重的點點頭。目光在衆人的身上看了一眼,樓澈還是我行我素的老樣子,就是老天塌下來也是無關於自己一樣。
而旁邊的幾個人則是形態各異,狼譚到了這時候都不知道自己一早上做了什麼而濮陽遜爲何就走了,這不是還沒有開始打架怎麼就已經完畢了,悻悻然的唉聲嘆息,清桐說道:“狼譚,快去訓練你的弓箭手,不出三五天,這就果真要打仗了。”
狼譚一聽,立即來了精神,第一個到了城中,季屏儒走了過來,拱手給清桐施禮,“以前聽人說葉小姐是怎樣的厲害,都以爲是無稽之談,只有今天,才知道了,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爲何這樣說?”清桐看着他,肌若凝脂氣若幽蘭。
“因爲你比他們口中描述出來的厲害了很多很多,不止一倍!”他一面說,一面用靈慧的眸子看着前面的位置,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一種感覺幾乎讓清桐以爲,這個男人也是愛上了自己似的。
清桐揮了揮手,季屏儒微微的一笑,去了。
樓澈嬌媚無骨入豔三分的走了過來,“今天我如何?”
“吃飽了?”清桐並不評價,而是看着樓澈,樓澈折纖腰以微步,走了過來,看着清桐,就差沒有打嗝了,清桐以爲自己是神經大條,看了樓澈以後才知道,自己神經大條的第一把金交椅是必須要給樓澈了。
樓澈呈皓腕於輕紗,眸含春水一般清波流盼的看着清桐,等待着清桐的評價,清桐又道:“沒吃飽?”
樓澈滿頭黑線,說道:“你看我,今天不美麗?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是不是很好看?”
“你是男人婆,就要有男人婆的模樣,這樣子讓人吃不消。”清桐說完以後牽着蕭鳴白就走了,身後的樓澈半天才反應了過來,憤憤不平的走了過來,“我恨死你了!”一邊說一遍去了。
清桐看着樓澈的背影,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