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這一羣人將景墨等人迎接過了以後,有人立即送過來茶紅酒禮,景墨怎會要這些民人的東西,堅辭不就。只可惜人們都送了過來,一時間,也有女子趁亂給景墨的車上扔水果的,景墨一會兒以後就滿載而歸。
苦哈哈的笑着的,這就是所謂的“擲摑滿車”了,有幾個大姑娘小媳婦目不轉睛的看着景墨,看的景墨心裡直發毛,過了會水果是沒有了,從人羣中走出來幾個含羞帶臊的女子,手中舉着香風陣陣的小手帕與香囊,一個個都忙不迭的送了過來。
景墨看一看這情況,只能一個個都握住了,一會以後自己的車子已經可以說是香風陣陣了,可憐景墨並非是潘安宋玉曹子建,一出門竟然也是差點兒被人看殺了,景墨看到民風淳樸,心裡面也是開開心心的。
車子到了哪裡哪裡就有人這樣子如法炮製,最後景墨只能棄車步行,於是身前身後的人又是簇擁了過來,景墨最後只能上馬,而城牆上幾個暗殺之人也被大姑娘與小媳婦們擠得掉落了下來,場面一度亂的讓人匪夷所思。
這些埋伏在暗中準備刺殺的人竟然一個個都沒有幸免於難,都被這些良民們給從高處弄到了低處。景墨在馬上給人民羣衆揮了揮手,人民羣衆立即四面八方開始迴應,除了沒有人敢說:墨郡王萬歲其餘的一應俱全。
景墨看到這裡,內心裡面熱絡的很,要是普天之下在自己的治下都這樣該有多好,喜歡誰就去追,討厭誰就去罵,遠交近攻,各自爲戰,人人生活的舒心暢懷。景墨正在勾畫藍圖,前面走過來兩個瞎子。
兩個瞎子身後揹着一柄長長的木琴,這把木琴看起來已經有些年代了,兩人好像什麼都看不到一樣走了過來,景墨立即頓足,準備讓兩個人通過。
“讓人家先走,是盲人。”景墨早就看出來兩個人是盲人了,兩個瞎子慢慢的走了過來,好像沒有看到景墨一樣,將古琴慢慢的從後面拿了出來,然後放在了膝蓋上,詭異的力量托起來兩把木琴。
“你們?”景墨指着前面的兩個人。
身後也是走過來一羣拿着箜篌的女子,還有一個抱着巨大的豎琴,一邊奔走相告一邊嗔怨的說道:“墨郡王也不等等我們姐妹,我們姐妹的樂曲比他們的好多了。”正在說話呃時候,景墨感受到了一股濃重的殺機。
果然,這兩個人開始說話。
左面的瞎子說道:“一曲肝腸斷。”右面的瞎子說道:“天涯何處覓知音。”剛剛說完以後景墨只覺得眼前一黑,一片舉着刀兵的黑影已經肅殺而來,但是後面這羣女子的箜篌也是奏鳴起來,這一段柔和而軟糯的音樂過後,黑影都不在了,兩個瞎子鳴金收兵。
走之前還說,“我們兄弟服了墨郡王。”兩個瞎子走了以後,景墨摸一摸自己的胸口,一點兒不少東西,這才繼續往前走。
城樓上的弓箭手正要準備射擊的時候,一羣女子早已經攀登到了城牆上,看到這些不懷好意之人霸佔了自己要觀看墨郡王的絕佳位置,立即將這羣人推開了,“讓開,讓開啦!你們怎麼也看墨郡王呢?”
說完以後前呼後擁而來……
“據不完全統計,墨郡王此次出城民衆拆毀違章:建築一百多個,踩斷了二十個石拱橋,這還不算,還有一百來個女子心臟麻痹,好不容易搶救了過來。”林遠兮一邊彙報一邊看着清桐。
清桐這才放心點了點頭,“墨郡王真是萬人空巷啊,那兩個彈琴的人,一個叫做對牛,一個叫做彈琴,是江湖中的高手高手啊。”說完以後不禁想起來高手也是講道理的,也是還up啊女人的,還是給景墨捏一把冷汗。
景墨繼續走着,總算是到了市肆裡面稍微不繁華的一個酒樓,這裡的掌櫃早已經準備好了,揎拳擄袖就走了過來又是點頭哈腰的請安問好,又是忙不迭的端茶倒水,景墨一看這樣伺候周到,立即開始給這個老闆小費。
誰知道老闆完全是不要的,一時間景墨與老闆竟然還正在給爭執起來。
景墨進城以後,城中竟然形成了一個“景墨現象”,景墨吃完了喝完了以後,這個酒樓立即人人爆滿,知道了景墨點餐的胃口以後,立即有一大批跟風之人,將景墨點過的全部點完,這菜高高興興的吃了起來。
再往前走,就到了迎接草原王子的地方。
景墨不得不正經起來,帶着扈從們上路,一會兒以後到了前面,草原王子的軍隊也是在前面了。都說草原王子是一個形陋之人,大概長相不是非常令人可以恭維,景墨做好心理準備。
兩隊人馬見面以後,首先搖旗吶喊起來,有小內監立即邁着小碎步到了前面,與草原王子隊伍裡面的千總交談過後,都開始搖旗吶喊,場面熱鬧的很,民衆也是自發形成一股隊伍開始洋洋自得幫助歡呼,真是軍民魚水一家親。
景墨看着對方的隊伍,浩浩蕩蕩橫無際涯,不知道草原王子在哪裡,而草原王子在後面的車架裡面也是慢慢的走了出來,景墨看着這些人走了過來,雙手慢慢的高舉到了頭頂的位置,“墨郡王景墨受皇上委派城中迎接草原可汗之子呼延貝爾,文武百官下馬下車。”
說完了以後,兩隊人馬神奇的組合在了一起,草原上來的隊伍一個個都是寬袍大袖,因爲低緯度的陽光,每個人的皮膚都比較黝黑一些,這些漢子看起來比中原的人魁梧多了,一個力拔山兮的走了過來。
最後一頂官轎慢慢的到了隊伍中央,裡面走出來一個看似弱不禁風之人,此人就是草原王子呼延貝爾了,呼延貝爾看着前面列隊歡迎的隊伍,受寵若驚的立即到了前面,右手輕輕的將自己的裙襬握住了,以便於靈活的奔跑過來。
那動作,果真如同草原上的藏羚羊是一模一樣,走到了景墨旁邊的時候藏羚羊又是變成了犛牛,喘氣過後,立即握住了景墨的手,用羊羔纔會有的聞聲細語說道:“我倒是沒有想過天朝竟然還會有人過來迎接我,真是好,好。”
景墨看着面前的人,輕輕舉眸,此人的全貌就落在了眼睛裡面,首先確定這人是一個心無城府之人,那雙多情的眼睛,就像是情郎的眼睛一樣,有着一種穩定與迷離。
“是父皇的意思,也是文武百官的意思,早就聽說過貝爾王子遠道而來,這才迎接呢,走吧,王子與本王到城中去,這一路過去還可以走馬觀花看一看京中的氣象呢,也好過王子一個人獨行寂寞。”說完以後就輕輕的舉步,走在了前面。
呼延貝爾也是打量景墨,景墨那烏黑柔軟的頭髮在風中微微的輕舞飛揚,流曳出來一種寶石一般的璀璨奪目光芒,細長的眉毛下閃動着一雙烏黑髮亮的眼睛,面色白皙而又舉止大雅,這不過是一個王爺如此的雍容華貴,可想而知天朝的女子是何等的讓人望塵莫及了。
景墨看到有一個同性這樣打量自己,不禁也是疑惑,不要他是一個喜歡男人的人,就不好了。景墨想到這裡首先是出現了兩種感情,一則以喜一則以懼,喜的是從此以後清桐就安全了,懼的是從此以後自己就危險了。
草原王子倒是沒有真正是一個那啥,慢慢的跟着景墨走着,這一路過來,景墨不緊不慢的與草原王子呼延貝爾聊着,就像是早已經認識的兩個人一樣,一問一答之間兩人已經到了前面的位置,有女子立即開始唾棄。
“這個貝爾王子還沒有我家的“夫君”好看呢。”說話的女子看着看着就不願意看了,嗔怨的嘆口氣,另一個女子立即追問一句,“你家夫君也是這般的黑乎乎?”這個女子聽到問句,不免長吁短嘆,“姐姐,“夫君”是我家一隻貓兒,烏黑烏黑的,與這個王子基本一模一樣。”
接着怨聲載道,人們的眼中都流露出一種反感,什麼王子啊,乍看之下就如同煤炭一樣,他們倒是不知道人家在草原上是以這樣的臉色爲美的,而不是與中原一樣,幾個人到了前面,眼看過了九嶷大道,景墨也是知道自己安全了。
沒有人會在前面刺殺人,這人到了城門的位置,問道:“聽說葉小姐……”
來了,來了,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問道這裡的時候,景墨警覺的回過了頭,因爲並不知道葉清桐已經在信中說過所謂的“葉清桐”乃是一個什麼女子,他立即開始解釋,“葉小姐能文能武,文可以安邦,武可以治國,如此一個文韜武略之人,是敝國上下的榮幸。”
立即,草原王子的臉色就更黑了,本就是黑的如同鍋底一樣,現如今變成了包青天,看着前面的位置,連連點頭,怎麼剛剛到了這禮康王信上說的就截然不同了?一想到禮康王的信上再三提醒的“慎之、慎之”貝爾王子更加是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了。
不知道爲啥,好像總能從這個人身上看出來對於葉清桐的維護,甚至在談到清桐的時候眼睛裡面還有一種崇拜的光芒,這究竟是爲什麼,究竟葉清桐是什麼樣一個人。
慎之,慎之!
墨郡王看到貝爾王子趑趄不前,立即走了過來,說道:“王子不用殫精竭力,到了時見到了本尊就好了,其實人人衆口鑠金,葉小姐絕對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種人,絕對不是的。”看起來景墨的口氣也是一本正經的,一語道破了葉清桐不是傳說中“慾求不滿”的“革命慾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