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洛帶着慧茵建寧幾人同時入了宮宴,難得的見到了躲了她數十日之久的榮惠榮貴,榮惠的位置靠在福臨的一側,葉洛剛好坐在她的下首。
榮惠見了葉洛走了過來,裝作沒看到的轉開了視線,葉洛哪裡會放過這個機會帶着幾人給榮惠請了安,坐到了位置上輕側着身子道:“榮惠最近怎麼了?”
榮惠見葉洛主動找她說話,知道此次是躲不過了忙扯出一抹微笑:“姑姑說的哪裡話,榮惠近來身子不是不好嗎,所以聽了太醫的話一直待在坤寧宮靜養着,所以沒能有機會去姑姑宮裡坐坐。”
葉洛見她臉不紅氣不喘的說着,心裡卻暗道鬼才相信。榮惠榮貴肯定有事瞞着自己,不然不會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也不來看她,而且這事書哲爾肯定也是知曉的,不然不可能幾個人那麼湊巧都這麼怪怪的。
只是到底會是什麼事讓她們這麼反常這麼避着自己?書哲爾近幾日也藉口不舒服在偏殿休息着,都不太到自己身邊伺候。
葉洛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剛想開口再問,就見孝莊和福臨一同踏進了晚宴,便同衆人起身行了禮。
孝莊與福臨難得會一同出現,想來不可能是湊巧碰到的。福臨扶着孝莊坐下後走到主位上坐定,擡眼看着葉洛明媚一笑。
葉洛回了一個得體的淡笑後將目光轉向剛剛和福臨他們一同進來的老者身上,但見那老者50歲左右,鬍鬚頭髮都有些斑白,一雙虎目炯炯有神的掃着衆人。
見葉洛打量着那人,站在身後的明莫低語在她耳邊道:“娘娘那位是鄭親王。”
鄭親王,葉洛擡頭又打量了幾眼,對於清初歷史稍微瞭解的人對這位鄭親王也不陌生,一個身份有些不同的人物。
在清初愛新覺羅皇族中,濟爾哈朗的家世很特殊。他的父親舒爾哈齊是清太祖努爾哈赤的親弟弟,但舒爾哈齊本人以及濟爾哈朗的三位兄長,卻先後爲努爾哈赤、皇太極父子所害。兩個家庭,本爲骨肉至親,卻形成父一輩子一輩的積怨。濟爾哈朗12歲時被努爾哈赤收養,對於他來說,努爾哈赤既是伯父兼養父,又是加害父親的仇人。面對兩個家庭間的情與仇,濟爾哈朗如何做出自己的選擇。
在此不久濟爾哈朗率領諸弟和子侄輩一同發誓:“我父、兄行爲有罪,自遭報應。如果我們認爲有罪的父、兄做得對而產生異心,一定不得好死!”這確實不是他希圖自保的無奈之舉,而是發自肺腑的誓言,印證了他一貫的態度。
崇德元年(1636),清太宗皇太極改國號“大金”爲“大清”,濟爾哈朗晉封和碩鄭親王。
與其父、兄的悲劇命運形成鮮明對照的是,濟爾哈朗在皇太極執政的17年中從未受到過責罰,在政治上也是一帆風順,這種情況在他的同輩兄弟中也不多見。這可能得益於他處事的精明和審慎,當然也可能是由於堂兄皇太極對他的信任。
因此當年皇太極突然駕崩後,衆位皇子王爺奪權時,多爾袞在無可奈何之下同意立了當時只有六歲的福臨爲帝,朝廷出於種種考慮最終由多爾袞和濟爾哈朗共同輔政。
其實通過多種事件表明這個鄭親王愛新覺羅.濟爾哈朗是個城府頗深,又沉穩衷心的人。不過好像這位在清初舉足輕重的王爺在順治十二年(1655年)五月左右死去。也就是說眼前這個還算精神的老頭子最多還有兩三個月的壽命。
想到這裡葉洛回了神不免覺得自己這能知未來過去的本領也不是什麼好事,徒增了不少的煩惱。
葉洛腦子轉的正歡,而迎來了福臨孝莊的晚宴也正式開始了。
歌舞酒菜一擁上了來,葉洛擡眼掃了一圈對面的衆王爺貝勒的座位,這纔想起韜塞昨日就去了科爾沁接晏老入京,看向嶽樂時見他身邊坐的卻是已經顯了身孕的茯蕘。茯蕘正一臉笑意的看着她。葉洛不免吃驚嶽樂竟然帶着茯蕘參加宮宴。
雖說她沒有什麼身份概念之分,可如今嶽樂帶着身爲庶福晉的茯蕘參加宮宴,合不合理暫且不說,這麼一來茯蕘得多入王府裡女人們的眼,如此扎眼的行動真的好嗎?這要給茯蕘樹了多少敵啊?
葉洛心中雖是百轉千回可臉上卻不敢露出半分,衝着茯蕘也露出一抹笑意。
酒過三旬衆人也略放開了一些,葉洛給了茯蕘一個眼色起身出了大殿,等了片刻便見茯蕘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身邊的丫頭走了出來,見到葉洛忙屈身行了大禮,葉洛上前了幾步扶住了她:“你如今的身子已經這般了,禮數就免了吧。”
茯蕘笑着起了身道:“禮數不可廢。娘娘還是要早些適應宮裡的生活纔是。”
兩人走到一旁的紅燈籠低下交談了起來,葉洛看着略顯豐碩的茯蕘問道:“如今在王府裡過得怎麼樣?”
茯蕘露出滿足的笑容:“勞娘娘掛心一切都好,王爺對我非常的好,各位姐姐也還算照顧,我在王府裡也是樂的有一片靜土,倒是聽王爺回去說娘娘幫着太后協理了後宮,您如今也懷有了身孕,身子一直又不算好可是要仔細着些別太勞累了纔是。”
聽着茯蕘的囑咐葉洛點了點頭:“你不用擔心我,王府的日子要注意些。”
本欲讓茯蕘多注意些王府裡的女人,可話到嘴邊看着茯蕘一臉幸福的笑容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不想葉洛這邊話剛嚥了下去就聽茯蕘開了口:“娘娘雖然身份高貴,可在這深宮之中也要多注意些,我爹生前一直教導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娘娘可別因爲心善而被身邊的人利用了纔好。”
茯蕘深知心善既是葉洛的優點,同時又是致命的缺點,深宮明裡暗裡的爭鬥不斷,一個不小心就會掉到別人的陷阱裡也不是不可能,如今的風平浪靜不代表就真的沒有事情在發生,小心駛得萬年船總是沒有錯的。
聽了茯蕘一翻話葉洛心中滿滿的感動,拉過她的手拍了拍以示聽進了她的話。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這才一前一後的回到了殿中,孝莊因着心情頗好多喝了幾杯,扶着蘇茉兒的手先行回了慈寧宮。
宴會直到深夜才散去,福臨喝的有些微醉,吳良輔叫來人將他半揹着送到了承乾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