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依錦冷笑一下,手輕輕往桌上一拍,所有人瞬間都不敢後退一步,順六公公迅速招回喊着‘走水’的太監,示意他們不要大驚小怪。
火光熊熊,烏純純在濃煙中竟然跳起了一段劍舞,天空中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夾雪,漸漸撲滅了火舌,濃煙之後,烏純純一個仙人指路的標準姿勢,刀身直指幕布,上面被火燒出兩個大字‘萬歲’。
軍操加上劍舞,一切都是臨時起意,就連這個‘萬歲’都是烏純純暮然想起來的。
“妾身純純,祝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烏純純匍匐在地,後背火光濃濃,在場人更是被氣勢折服,齊齊跪地,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天邊驟然綻放出五光十色的煙火,烏純純時機把握的恰好,在大家都低頭又擡頭的瞬間,烏純純如跳蚤般蹦蹦噠噠的下了臺,沒辦法,她後面的衣襬着火了,再不蹦,再不滅火,她就會被燒成木炭,這就是玩火的懲罰。
裴依錦自始至終都看着烏純純,最後甚至還笑出了聲。
悟淨大師煞是驚訝,在戒空身邊二十多年,從未見戒空有過如此明顯的心境,以前,別說是笑,就連其他表情都不可能有的他,今日會如此開懷。那女子,烏家的女兒……
除夕宴就此過去,烏純純不僅毀了一件衣服,甚至還發了一場高燒。
人家都在歡天喜地過新年,而她病怏怏的打着噴嚏,喝着發苦的湯藥。
“聖旨到!”
一聲尖細的嗓音,響徹了蒲草殿,烏純純拖着病怏怏的身體有種死皮耐踹的跪在地上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因美人烏純純才華橫溢,爲除夕宴更是煞費苦心,心繫蒼生,故此……封爲貴人,以示厚愛,欽賜……”
突如其來的賜封,讓烏純純措手不及,這麼說她以後見到孟嬌嬋不用喊姐姐了,想想自己每次喊那些比自己年齡還小的人姐姐,烏純純心裡別提有多難受,現在同爲貴人,是不是就意味着離那些美人更近一步。
“多謝順六公公!”
烏純純雙手高高將聖旨托起,眼中的歡喜更是一目瞭然。
“應該謝皇上纔是,奴才只是一個跑腿的,恭喜純貴人了。”
“皇上心裡謝謝就行了。”嘴上謝完全無法表達他在自己心中死了的神聖地位。
“皇上還說,純貴人的宮殿少了一些伺候的,所以特地挑選了四五個得力一點。”
“這麼好……”烏純純兩眼冒着精光,除了樂樂,她身邊就再也沒其他伺候的人,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還能砸到她頭上,她真是祖上積德……裴依錦竟然大發慈悲,更是可喜可賀。
順六公公是極其瞭解烏純純的心的,不過……有時候還是要潑一潑冷水,畢竟皇上不會那麼‘大度’。
順六公公招了招手,一聲‘進來’之後,五個體型龐大,身材魁梧的壯漢……漢……還是公公的不明物體走了進來,烏純純欣喜的表情變成癡呆又變成心痛,最後成爲痛不欲生。
“順六公公,我能要求退回嗎?”
順六公公也無可奈何的聳聳肩,當初他看見這些人時也爲烏純純拘了一把淚,這五個人可是皇上精挑細選送來的,爲的目的,不過是爲了防止烏純純‘拈花惹草’。
要知道烏純純的口味可是很大衆化的,生冷不忌,雖然極其喜歡女人,但是男人也可以接受,比如說三皇子曾經就被烏純純狠狠了一把,而在邊疆,只要是試婚的男子,都被烏將軍拉去給烏純純相過親,結局是烏純純每個都看上,而他們看不上烏純純。
這五個極品,不僅是太監,連容貌都是歪瓜裂棗,容不得烏純純不哭,實在是有礙觀瞻,降低蒲草殿的檔次。
“順六公公,皇上是不是故意的,送來這五個‘東西’做什麼,放到門口辟邪嗎?”烏純純能忍下來,樂樂就忍不下來了,她本來就對外貌挑剔,現在送來五個如‘狗熊’一般的生物,讓她如何能鎮定。
“樂樂……”烏純純警示了一下樂樂說話的方式,雖然順六公公沒什麼脾氣,但也是大內總感級別的人物。“順六公公,我覺得我有樂樂就夠了,這五個……壯漢還是退還給皇上吧!”
“這個……奴才也不好說,要不純貴人自己跟皇上說。”
烏純純立馬拒絕,不帶一絲猶豫,“皇上國事繁忙,我還拿這點事叨擾他,他會不高興的。”
“不,今早皇上翻了純貴人的牌,純貴人今晚要露宿居佛殿,因此純貴人可以當面跟皇上說清楚的。”
“翻牌……”什麼時候流行翻牌的。“當初不是說好的輪宿?”
“是輪宿,但是皇上日理萬機,沒有時間來各個宮殿,而且輪宿一事已經在夏季之前就停止了,爲了方便皇上以及做到雨露均沾,皇上決定用翻牌表示誰晚上服侍。”
第一次翻牌就翻中她,烏純純覺得有很大的貓膩。
“順六公公,你告訴我實話,不會每個牌子上都寫着我的名字吧!”這不是烏純純自戀,而是裴依錦真的會幹出這種事情。
順六公公不做回答,無言的沉默已經表示烏純純猜中了,這還叫雨露均沾,沾哪?都沾她身上了。這種雨露均沾法要是被孟嬌嬋知道,會不會想方設法弄死她。
“總是,純貴人今夜還是去見皇上一面,問清楚比較好,這五個是退回還是留在蒲草殿,都由純貴人自己掌控。”
話已經說道這份上,烏純純要是還不明白,那她就是傻,裴依錦擺明叫她去見他,不管是這五個人的事,還是晚上侍寢的事情……而且,裴依錦是否喜歡她,這一次她確實要問清楚,免得自己自作多情,人家還以爲她沒見過男人一樣。
入夜,特地有人將烏純純領到浴池進行沐浴,色的鋪滿整個澡堂,煙霧籠罩的澡堂一片花香,來服侍她洗澡的是幾個女婢,烏純純更是色心大起,趁她們不注意,就將她們拉下了水,婢女各個驚慌失措,淡粉色的紗衣在水面漂浮,藕色的裹胸纏繞在胸前,讓烏純純看不真切,但是細白的,讓烏純純一飽眼福。
可即使如此,烏純純卻沒有動手之心,她只是靜在浴池邊欣賞,享受着婢女柔軟的小手在她背後揉摸。
“貴人,奴婢服侍你將裡衣脫了吧。”一個婢女白嫩的小手伸到烏純純的胸前,想要烏純純的繫帶。
烏純純一把將小手捏住,放在嘴脣邊淺啄,“美人,我的衣服只有的時候才脫,不過你們要是跟我,我就脫給你們看。”
如此的話讓幾個婢女有點驚慌失措,女女之間的事情,每個情竇初開的深宮女子都是知曉一二的,可是從來沒有哪個貴人敢如此坦白的說出口,這簡直是不害臊。
烏純純見她們滿臉通紅,馬上就不逗弄了。“我開玩笑的,你們都上去吧,我自己洗洗就好。”
婢女一聽,匆匆忙忙的上岸,烏純純神色不明的嘆了一口氣,拉開裡衣的帶子,處還纏着繃帶,按照道理說,快到春天應該會合攏纔對,沒想到傷口越裂越開。
這就是她沒有撲倒那幾個婢女的原因,要是讓她們看到這番情形,不被嚇到纔怪。
沐浴完畢,烏純純就被人用柔被裹了一圈,被人擡到了居佛殿。
頭次享受這種待遇的烏純純在裴依錦的如春蠶一樣,拱來拱去……
輪宿與翻牌的區別,一個是在自己的宮殿裡面等,一個是在裴依錦的宮殿裡面等,相同處,都是要洗白白,等着某個和尚臨幸。
烏純純毫無一點耐心,等了半宿都沒見人,於是直接從蠶蛹內破繭而出,冷颼颼的屋內此時只有她一個,光着大半個身子的她在櫃子裡翻翻找找,最後只能找出一件紅色的紗衣,烏純純記得這是除夕宴時,裴名華拿給她跳舞的。
裴依錦把這個留下來放到他的衣櫃之中……難道他好這一口。
思量之間,一股冷氣直接撲了進來,意識到自己光着身子的烏純純迅速的將紗衣一裹,如狡兔一般蹦到了,如果不是摔的那一跤,或許烏純純的所有行徑可謂是天衣無縫。
膝蓋被磕的烏純純,緊咬着牙口,不發出絲毫的聲音。明顯感覺到牀榻邊的塌陷,更是將自己捲成一團。
“蠢蠢啊,今夜月色頗好,要不我們賞賞月?”
是不是每個人都有冬天賞月的癖好,這月亮到底是有什麼可以賞的,可以吃嗎,可以玩嗎?
“蠢蠢,爲何不說話,難道是過於羞澀?”
她是很羞澀,但是腿更痛啊。
“烏蠢蠢,你要是再不把頭露出來,朕就放毒蛇進被窩了。”
“我去你大爺,裴依錦,你當我白癡嗎?冬天的蛇都在冬眠,你哪裡找來的蛇。”烏純純掀開被子,兩眼先看裴依錦的雙手,恩,指甲圓潤,骨節修長,這手好看,但是說好的蛇呢?
知道自己又一次上當的烏純純平攤在,看着裴依錦淺笑的表情,恨不得將他的臉給。
“蠢蠢,如果下次叫朕的名字可以更溫柔一點,朕就相當歡喜了。”
溫柔,這麼神聖高潔的詞,根本不適合對着裴依錦。
“皇上,夜已經很深了,要不就寢吧!”
“蠢蠢,這是迫不及待呢?”
他到底哪裡看出她迫不及待,烏純純的拳頭握了又握,強壓下心中的那股怨氣之後,直直的挺起了身,扯了扯身上單薄的紗裙,然後畢恭畢敬的回道:“如果皇上不願意就寢,我們賞月也是可以的。”
“沒想到蠢蠢還有如此意境,看來也不是不懂浪漫之人。”
……烏純純覺得此時自己滿頭都是包,爲何她那麼蠻狠的語氣,到裴依錦那裡就成了軟綿綿的拳頭,回敬回來的時候拳頭就成了石頭,各個砸在她的腦門,讓她氣都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