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一次的見面,裴名華茅塞頓開,匆匆說道:“烏將軍,我想要將這人的畫像畫下來,並且修書一封給烏純純,不知道可不可以。”
“……畫這人的畫像,修書給純純?”烏雲很驚異,他不知道裴名華突然搞什麼鬼。“可否告知一下,爲什麼這麼做?”
裴名華猶豫了一下,然後道:“此事我不知道對純純有沒有幫助……既然烏將軍想聽,那我就說給你,這件事是這樣的……”
他們一邊往回走,裴名華一邊細說見到蒙多鐵塞爾的事情,烏雲先是吃驚,後是疑惑,最後瞭然於心,這件事雖不能給純純帶來太大的作用,但肯定是一個重要的情報。
還未到秋末,天就轉涼了,蒲草殿還是老樣子,可是卻沒了往日的熱鬧,少了樂樂,似乎少了一絲生氣,就算她再兇悍,打也好,罵也好,這殿裡只要聽到的她的聲音,就感覺到有人在殿中守候,可是現在這蒲草殿一天到晚都是死氣沉沉一片,烏純純死氣沉沉,零一他們更是無精打采。
“有人在嗎?”尖細的聲音在門前響起,有人小心翼翼的在門口探頭探腦。
烏純純垂了一下眼,懶的動彈。
“純妃在嗎?”又是一聲,不過這時人已經在大院中。
烏純純懶的迴應,就踢了旁邊零三一腳。
零三一個機靈爬起,高喊道:“誰啊!”
大院中的人一聽到聲音,立馬擡頭往上一看,白亮亮的日光,差點晃花了他的老眼,不過也看清楚了房頂上平躺着的六個人。
“哎呀,純妃,你懷有身孕,怎麼可以在房頂上,要是滑下來怎麼辦,就算滑不下來,房頂塌了怎麼辦?”
這人滿口的關心,可是聽在烏純純的耳朵中,就有點一點小小的諷刺,這‘滑’下來,是說她太圓了嗎?這‘塌’下來,是說她太重了嗎?
“順六公公,你不在皇上身邊好好伺候着,你跑我這裡來,作甚?”
順六公公聽到烏純純開口,立馬道:“我這不是奉皇上之命,給你送東西嘛!”
“送東西……”一聽到東西二字,烏純純滿眼就冒着金光,在零一他們的恐慌下,在順六公公嚇破膽的情況下,烏純純帶着球,緩緩的……‘滾’下了地。“皇上送什麼好吃的或者好玩的給我吶?”
順六公公收了收砸在地上的下巴,嚥了咽嗆在吼中的口水,鎮定的說道:“皇上讓奴才給純妃送個人過來。”
“人,不說是個東西嗎?”烏純純很納悶,不過很快也就釋懷了,並且有些興奮的說道:“想來皇上念我思念樂樂,於是給我安排一個婢女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順六公公再一次嚥了咽口水,膽戰心驚的說道:“確實是給你安排了一個奴才,不過不是婢女,是……”
“公公也無所謂,只要是那種秀色可餐,機靈可愛的,我也能接受,總比天天對着這五個五大三粗的人強!”
五個五大三粗的人默默的躺回了原地,什麼叫做躺着也中刀,說的就是他們。
順六公公尷尬的一笑,決定用真相來回答烏純純的話,“公公,你進來吧!”
這話一說完,烏純純彷彿看到了一縷金光從門口走進來,他踏着悠哉的步伐,實則緩慢的前進,那縷金光要是沒看錯的話,應該是他嘴中那顆迎着陽光的金牙在作祟。
“我……的……天……啦……”
烏純純現在想打裴依錦的心都有了,不是個婢女她認了,不是個嬌俏小夥她也認了,是個老人家她也認了,問題是,問題是……這笑的一臉猥瑣,滿口金牙亂竄,並且大腹便便的公公,是個什麼冬瓜皮!!!
“順六公公,你告訴我,這是幻覺……”烏純純覺得有點辣眼睛。
順六公公原本想順了烏純純的心意,可是這就是事實,實際上,當他看到這個人時,他也覺得很不可思議,甚至覺得這是皇上的惡作劇,專門是爲了噁心純妃的。
“純妃,皇上的東西,奴才已經帶到,如果想要退回,你就親自與皇上說吧!”
這句話多麼的似曾相識,這場景多麼的雷同,苦了烏純純那一顆瓦亮心,像是瞬間被蒙了灰。
順六公公走後,留下來這麼一大個……哦不,是這麼一大坨在這裡,讓烏純純怔怔的發傻。
房頂上的五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人物給弄懵了,六人,六雙眼睛齊刷刷的看着院中站也不是,跪也不是的某人。
烏純純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臉部的僵硬迴歸正常,其實,按照道理來講,她不能歧視別人的容貌,都是爹生父母養的,長得醜沒錯,但長的醜還出來嚇人就是他的問題了。
“那個……公公如何稱呼?”烏純純弱弱的問道。
公公露出大金牙一笑道:“奴才叫積福!”
“我看你叫積德算了。”烏純純被那一笑弄的渾身起雞皮疙瘩,於是脫口而出了這句話。
哪知這句話恰巧就被積福公公聽見了,可是不見他有絲毫脾氣的說道:“主子叫奴才什麼名兒,奴才就是什麼名兒,以後奴才就叫積德就是了。”
烏純純詫異的擡起了頭,一股憋在心中無言的怨氣被深深激發了出來,“積福公公,你知道積德是什麼意思嗎?”
“奴才曉得,只是都是積,不管是積福還是積徳,都是爲了討個好彩頭,況且這是主子的給奴才取的名字,不管是什麼意思,奴才都應該暗中竊喜,不會有怨言的。”
什麼……玩意兒?
零一他們憋笑憋了好久,都快憋出了內傷,零五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其餘的人也紛紛前赴後繼的笑出來,弄的烏純純的臉黑一陣,白一陣。
烏純純向房頂白了好大一個白眼之後,繼續問道:“你是皇上派來的,那你被安排的什麼任務?”
積德公公一愣,然後搖頭道:“皇上就說叫奴才好好服侍主子,其餘並沒有什麼交代。”
烏純純不信,零一至零五好歹都是十八銅人,來到她身邊都是有任務的,這猛不丁的派一個人來,確說要服侍,沒那麼簡單吧。
“那……你會些什麼?”烏純純換了一個方式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積德公公滿滿的自信,並且揚言道:“洗衣做飯打雜、捏肩捶背揉腿奴才都會的。”
烏純純汗顏的嘆了口氣,這些零一他們也都會啊,請問裴依錦派他來,到底是要幹啥。
“難道,就沒有其他特殊的技能,比如說刀槍棍棒,比如說飛檐走壁,比如說妙手空空,比如說……”烏純純看着積德的臉越來越難看,就知道他確實什麼都不會,並且真的是個普通人。
不過,既然是普通人,難道就不能派一個長的漂亮的,賞心悅目的放在她的身邊,爲啥要派這種來,簡直不能忍受裴依錦的欣賞水平。
烏純純再三看了一下積德公公,最終將深深的絕望埋在心底。
“你還是去給我做飯吃吧,我餓了。”烏純純洋洋散散的回了自己的屋,‘啪’的一下將門關上。
屋頂上的五人終於跳了下來,互相繞着院中的積德公公轉了一圈,然後同時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純妃性格直爽,只是最近她的貼身婢女出了點事,去了邊疆,纔會這樣鬱鬱寡歡,她人還是很不錯的。”
“是啊!是啊!純妃人相當不錯,所以剛剛你不要介意,不過正好我們肚子也餓了,你也幫我們做一份,放我們屋裡吧!”
“恩,二哥提議不錯,我也餓了,積德公公就勞煩你了,還有膳房的那堆柴也幫我劈一下。”
“你們幾個,怎麼可以欺負新人。”零一看不過去,訓斥道,不過馬上又改口說道:“我要向皇上稟告一些事情,這院中的落葉又積了一層,記得一會兒掃一下。”
……
就這樣,五人散開,留下一堆婆婆媽媽的事交給了新來的積德公公,弄得他齜着一口金牙傻乎乎的看着這偌大的宮殿。
有誰能夠告訴他,這膳房在哪?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烏純純一直覺得這首詩很不符合她的性格,因爲太過悲傷,不具有陽光,可是今日,她再念起來時,總覺得很應景,應景的很。特別是最後一句‘斷腸人在天涯’,讓她思嬌深切。
這片片落葉,都知道歸根,奈何她,啥時候才能回家看爺爺。
“主子,吃飯了!”
正待烏純純繼續感懷世俗,用悲傷的心情來彌補自己空虛的心時,那個假兮兮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來了。
烏純純極不耐煩的開門,正打算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一股濃濃的香味讓她差點流了口水,“你做了什麼飯?”
“奴才就是用一些現有的食材做的藥膳,有宜於主子的身體。”
“藥膳有這麼香?”烏純純很好奇。
積德公公道:“奴才只是放了一些香菜,讓味道好聞一點,這樣既可以提香,又可以讓主子的食慾大開。”
“……你知道我食慾不好!”
“皇上說主子最近胃口不好,都瘦了,所以才叫奴才來爲主子做飯的。”
原來是這樣啊!烏純純恍然大悟。
不過怪不得他大腹便便,對廚藝這麼在行,對吃肯定也挑剔,哪像那五個苦行僧,天天蘿蔔白菜的,差點讓她忘了肉是什麼樣的味道。
此時,不知在哪的五位,又莫名其妙的‘中刀’了。
作者有話說:額看過番外的孩子都用該知道,後來陪在純純身邊的就是這個積德公公,至於這個積德公公有些什麼本事了,就待以後發掘了哈!沒看過番外的孩子快去補補番外哦!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