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不長眼色,烏圓圓也聽出了烏純純口中的諷刺,她眼目一撇,一股殺氣迎面撲來。
烏純純當然也不是吃素的,對於烏圓圓這種沒見過世面的,這種殺氣也只是仗着自己有武功,但她的武功頂多算是花拳繡腿,“烏圓圓,我再一次警告你,我不是怕你,更不是在乎你是烏雨的女兒,你好歹也算是烏家的大小姐,能不能做點對烏家有貢獻的事情,喜歡皇上你就去追啊,你連的膽子都沒有還在跟我嗶嗶你喜歡皇上,你殺我,你陷害我,還有事沒事的在別人面前說我壞話,我都可以無視你,畢竟大家都是烏家人,原諒你一次可以,兩次可以,三次四次我就覺得你他孃的就是腦子智障,你把我殺了,你能得到什麼,權利、寵愛……你那簡單的腦子裡面,難道就不會想其他的事情,你是吃飽了撐着沒事幹,沒事找事兒,你母親是個聰明人,怎麼就生了你這種只長胸不長腦子的,我都爲你感到焦灼,膩焦灼。”
一口氣,烏純純將累積已久的怨氣全部對她了出來,這就是傳說中要小心謹防的人物,就這種人還需謹防,爺爺是不是太看得起這個孫女了,想到爺爺信中還特地警告她,要小心烏圓圓,結果了,真是高估了這種女人,這種女人要是放在外面,不被人打死,也是會被人打殘的。
烏圓圓開始是震愣,後來直接是惱羞成怒,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這樣說過她,“你既然都清楚我的想法,爲什麼你今天還要跟着我來這裡?”
“因爲……”烏純純擡起了眼眸,實在是無奈至極的說道:“我想看看烏家的掌上明珠到底有多厲害,沒想到,你還是跟第一次見你的那樣,除了你那張臉能看,其餘的哪裡都上不了檯面,我懷疑上輩子你是一頭,並且還是爲了搶吃食,一頭撞死在牆上的母。”
她本以爲她懼怕聰明絕頂的人,比如說裴依錦,但原來,她更怕那種蠢到死的人,多說幾句話都能被活活噎死。
“烏純純,你怎可這樣羞辱我……”
“烏村村……你怎可介養羞辱偶……我就羞辱你了,怎麼滴,我不僅羞辱你,我更想打死你。”
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語言形容自己憋悶心情的烏純純,看見烏圓圓,就好看看到了一隻蒼蠅,她想抓住那種蒼蠅,擠破它的肚皮,把它的腸子扯出來再用它的腸子勒住它的脖子用力一拉,呵--!整條舌頭都伸出來啦!我再手起刀落,譁--!整個世界清淨了。
就是這種感覺,才能將她心中那種欲吐不吐的情懷錶達出來……其實孟太后是派烏圓圓來噁心她的吧,絕對是!而且她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就像是懷了孩子,那種想吐,吐不出來酸水的感覺。
“烏圓圓,你這種人太虛假了,就好像……就好像你生下來都是個假的,要不看你是我妹妹,我早一巴掌把你拍回你孃親的肚子裡去了,回爐重造吧你。”
已經有所不適的烏純純立馬打開門跑了出去,多在裡面呆一秒,她都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真不知道伺候烏圓圓的人是怎麼伺候這朵水仙花的。肯定跟她一樣,有着痛不欲生的感覺。
越是這樣想,烏純純跑的就越快,低着頭想烏圓圓的她,根本就沒看見前面來了人,等一頭撞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之後,世界安靜了。
“純婕妤,你還好嗎?”
溫軟的聲音與烏圓圓完全不同,同樣是天下第一,差別咋就這麼大了。
“我沒事,孟婕妤你的……胸還好嗎?”如果沒有猜錯,她剛剛應該是撞到胸了。
孟嬌嬋羞澀了一下,伸手將烏純純拉起,低頭說道:“我無大礙,倒是讓你摔倒了。”
“這……沒事的。”這真是天下第一好胸,孟嬌嬋的胸好像已經被她侵犯好多次了。“孟婕妤這是在逛花園嗎?”
孟嬌嬋一聽,更是將臉低的更低,“我……我其實是來找你的。”
啊?
烏純純懷疑自己是不是摔傻了,還是被烏圓圓給噁心糊塗了,孟嬌嬋特地來找她,這真是出了稀奇。“你找我有事?”
“這裡不方便說,要不你去我的院子坐坐。”
最近每次去其他人的院子,都不太平啊!可是……美人相邀,怎麼可有不去之理,烏純純淡淡的一笑,點了一下頭。
與烏圓圓去院子的場景不同,烏純純一路找話題與孟嬌嬋各種聊,有的人自內而外散發的氣質就是一朵白蓮花,而有的人就是一朵僞的。
院內,隨侍的人很多,孟嬌嬋將她們支走,便與烏純純對坐了下來。
烏純純將沒了外人,纔好奇的問道:“不知道孟婕妤找我有什麼事?”
“其實……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那個……純婕妤應該比我年長吧!”
這個就是她小心翼翼,特地跑來找她問的問題,確實……不是什麼大事啊!烏純純捫心自問了好幾遍,確定無炸之後,纔回道:“我今年二十!”
“那我應該喚你一聲姐姐纔是!”
姐姐……一聽到這個詞,烏純純就莫名想起了烏圓圓,姐姐這個身份不好當。
“無所謂,孟婕妤想喚什麼就喚什麼吧。”
孟嬌嬋謙和的點了點頭,隨後說道:“姐姐其實也可以喚我爲妹妹,純婕妤、孟婕妤叫的反而隔開了我們兩人的關係。”
本來我們的關係也不那麼親密啊。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孟妹妹此次來找我,有什麼事了?”
一問到這個問題,孟嬌嬋先羞澀一把,然後遲遲不肯開口。烏純純在喝了一口水,順便撥了撥指甲之後,纔等到她終於羞澀完的說:“姑姑是不是找姐姐做了一件事?”
姑姑……孟太后?
烏純純心中警鈴再一次響起,孟太后叫她做的事無非就那麼一件,難道被孟嬌嬋知道了,她想要制止這種荒唐的做法。
“孟太后確實有叫我做一件,難道說?妹妹想要拒絕……”說到這裡,烏純純的心還是竊喜的,如果孟嬌嬋這邊單方面的拒絕,那她就可以跟孟太后做交代了。
孟嬌嬋侷促了很久,一副欲說欲不說的樣子讓烏純純急的不行,好久之後,烏純純才又繼續說道:“我知道這件事是很難以啓齒的,但如果妹妹不同意,我想孟太后也不會強求,我當然也不會做出什麼舉動,故意撮合你跟皇上。”
“不。”一聲驚呼,孟嬌嬋定了定眼神,肯定的說道:“請你一定要有所舉動,故意撮合我跟皇上。”
……
烏純純喝在喉頭的一口茶,不知道是吞還是不吞,計劃趕不上變化,變化趕不上有意謀劃。孟嬌嬋這一句話一說,讓她在烏純純心中‘玉女’的形象直接變成了‘’。
她就說烈女架不住纏郎,這裴依錦還沒有纏,孟嬌嬋就已經在了。
許是憋了很久,許是終於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孟嬌嬋緩緩吐出一口氣,繼續說道:“我與皇上曾經在法華寺有過一段緣,那時我剛好十歲,與孃親去法華寺燒香拜佛,第一次出門的我對外面真的很好奇,所以孃親就放我出去玩一會兒,而我不知禮數的跑進了法華寺的內院,在一塊假石之上看見了這在翻着經書的皇上……”
那時是開遍之季,到處都可以聞到花香,小小孟嬌嬋尋着花叢,走到了一個池子旁,池中的蓮花爭相開放,原本不屬於這個季節的蓮花讓她覺得很神奇,就在她想要摘一朵的時候,她看見了不遠處一位公子身穿僧袍坐在一塊石頭之上,暖陽懶懶的照射,而他也懶懶的翻着手中的書,似乎看見有人瞧他,他緩緩轉過臉,露出可以化開雪地的暖笑,順帶說了一句:“蓮花好看嗎?”
她點了點頭,想說蓮花沒你好看,可是到了嘴,才知道這句話說出口是多孟浪,所以馬上閉了嘴。孃親一般燒香都要很久,有時候也會在寺廟呆上一天,聽聽佛經,說是可以洗滌心中的污穢,她不懂孃親有什麼污穢可以洗滌,她所見的孃親永遠都是那麼溫柔,永遠都是那麼優雅,永遠都是在一間屋中靜靜的翻着書,這樣的女子有什麼可以洗滌的。而她更是從小在孃親的薰陶下長大的,從小知書達理,像今日這般還是第一次。
再回想之間,一隻手伸到了她的面前,石頭上的男子將經書放到一邊,緩緩說道:“要不要上來坐坐。”
不知怎的,她鬼使神差的將手放了上去,她的小手下面,是雙手細膩修長大手,她沒怎麼使力,就被那個男子拉上了石頭。
“你不愛說話?”
“我……我不知道說什麼。”這是一句實話,她確實不知道說什麼才能表示心中的激動和羞澀。
“哦,那就不要說。”男子兀自將石頭上的經書拿起,繼續慢慢研讀。
孟嬌嬋坐在一旁,偷瞄了他好幾眼,才鼓起勇氣問道,“你是遊客嗎?”
“不,我是和尚!”
“和尚不應該都是光頭。”
“也有帶髮修行的和尚。”
“哦……”孟嬌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過她依然不氣餒,“那你叫什麼?”
“戒空!”
“戒空!”孟嬌嬋暗自唸了一遍,然後將目光看向那本經書,“你在看什麼?”
“看故事!”
“看什麼故事?”
“……”裴依錦頭一次覺得一個人怎麼可以如此之聒噪,於是他轉動了眼珠,笑笑的說:“如果你敢從這裡跳進池子裡,我就告訴你看的什麼書。”
年紀很小的孟嬌嬋看了看碧綠的池水,又看了看漫不經心的裴依錦,不知道從那裡借來了的膽子,深吸一口氣,一下就從石頭上跳了下去。
裴依錦聽着‘噗通’一聲,很是驚訝,不過看着下面的姑娘抹了一把臉上的淤泥,還憨笑的朝他說:“這水並不深,不然你也不敢讓我跳,和尚都是慈悲爲懷的,我知道。”他的心裡微微有了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