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徐妃不在宮中?”嚴一凌一臉的狐疑。
這便是最難回答的問題了。
奉掣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如此古怪的笑容,叫嚴一凌一頭霧水:“到底是怎麼回事?和親王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可別瞞我。我正在爲徐妃私自出宮的事情擔憂。”
看得出,皇貴妃是真的關心徐天心。奉掣想了想,如實道:“其實,自冷宮徐妃救了我,我便與他一直有聯絡。只是近來事情較多,我一時沒有兼顧得上。等想起來的時候,徐妃已經多日沒有消息傳出宮來,所以我不放心便趕緊入宮……”
шωш• тt kдn• C〇
嚴一凌這下可算是明白了。
告訴她奉擎入皇城是一件事,尋找徐妃則是另一件事。
如果說這兩個人之間沒有事,嚴一凌可能會信。但若說奉掣心裡對徐天心沒有事,她就很難相信了。
“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嚴一凌看着他:“你該不會是對徐妃……”
奉掣很是敏感,皇貴妃這麼說,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嫂嫂說什麼呢!徐妃可是皇上的徐妃啊。不過是因爲她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才……”
一拍腦門,嚴一凌差點忘了這一茬了。
徐天心和楚月、遙光不同,她揹負着皇妃的身份,想要和皇上的弟弟……恐怕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現在,她也不知道徐天心到底是什麼心思。
若她心裡只有皇上,那奉掣就是再怎麼着急,也不過只能算是叔嫂情分罷了。
“我是說,你這樣緊張她,還真是個感恩圖報的人。”嚴一凌話鋒一轉,道:“事實上,她離開皇宮已經五日了。不知道是爲什麼出宮,也不知道出宮去了哪裡。她身邊的侍婢我已經細心查問過,都沒有問出什麼。既然你之前和她有些聯絡,可知道她的心思麼?”
奉掣沉默了片刻,道:“嫂嫂,我若沒猜錯,徐妃可能是……去了車遲。”
“什麼?她真的去了車遲?”嚴一凌聽到這話,還是比較驚訝的。“她孤身一人前往車遲是爲何事?因爲皇上被困?可皇上分明送了消息回宮,已經脫離險境,且接連兩戰告捷,徐妃沒有必要這時候去救皇上啊。”
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奉掣也不想多言:“嫂嫂放心,徐妃救過我的命。於情於理我都要把她找回來。”
“你慢着。”嚴一凌心裡很不踏實。“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奉掣,都這個時候了,有什麼話不能明白的說出來?徐妃沒有在皇上最危急的時候離宮,偏是現在走了,這裡面到底有什麼曲折?”
“我……”奉掣不說,也是怕她擔心。可眼見着她現在更擔心了,又不忍心閉口不言。
“你是要急死我麼?”嚴一凌心裡越發的不安。“徐妃不是性子莽撞的人,相反,她冷靜,理智,也冷漠,若不是一定要做的事情,她沒有必要自己就出宮了,連我都不說。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可千萬別瞞着我!”
“實話告訴嫂嫂。”奉掣攥了攥拳頭:“我懷疑徐妃是去見……司徒頑了。之前,她問了我好多關於司徒頑的事情。甚至連昔日司徒頑與皇上勾結的事情,我也都告訴她了……”
“你是說,徐天心打算暗殺
司徒頑?”嚴一凌的心不由一抽。“司徒頑是什麼樣的人,我怎麼會不知道。她這麼做太冒險了。”
“是。”奉掣也是一臉的焦慮:“所以嫂嫂,我不能再等了。我現在就要去救她!”
分明眉眼裡都是焦慮,急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嚴一凌怎麼會看不出奉掣的這番輕易。她絕不相信,這僅僅是源於救命之恩。
可愛的女子,總該有個好歸宿。如果徐天心心裡有皇上,那此事就只能是奉掣多情空餘恨。如果徐天心也這般緊張奉掣,那她就一定要不遺餘力的想辦法成全她們。
“那你趕緊去吧。”這麼一想,嚴一凌唯有答應。“你自己也要當心,無論救不救的出徐妃,你都不要讓自己身陷囹圄。我想即便徐妃落入司徒頑手裡,司徒頑也只會把她當成籌碼,未必見得就會痛下殺手。而朝中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再面臨遮掩的危機。所以一旦你力有不逮,一定要想辦法脫身,只有你不失手被擒,徐妃纔是安全的。”
“嫂嫂考慮周全。奉掣一定當心。還請嫂嫂您自己也要保重。”
“我會的。”嚴一凌點頭:“爲了這個孩子,我一定會保全自己。”
想想現在宮裡不想太平也得太平了。
最能鬧騰的喬貴嬪被關在熙榮園裡。
最講不通道理的櫻妃,已經被皇后送去了瘋人院。
最陰狠歹毒的樺氏,如今日日白曬在宮道上,被當做警示牌一樣告誡衆人。
皇后是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動什麼干戈。因爲比起後宮的恩寵與權勢,她更加希望皇上能平安凱旋。
楊絮受了傷昏迷不醒。
裴貴嬪被毒蜂蟄,需要養傷。
楊絮還未曾甦醒。
莫妃又被皇后死死的盯住,自身難保。
雲嬪、良貴妃都是皇上身邊伺候的老人,也都是看得懂局勢的人,想來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無事生非,禍及自身。
只怕再也沒有比現在更加清靜的時候了。
嚴一凌這麼想着,心裡微微舒服了一些。
和親王一走,她便又回到內室多陪了楊絮好一會兒。
直到傍晚了,她才和楚月一起回到伊湄宮。
章嬤嬤準備了晚膳。嚴一凌和楚月一起吃了一些。
楚月看她吃的那麼少,不由的擔心:“你這幾日胃口總是不好,見點油星就難受。幸虧章嬤嬤的粥熬得不錯,你還不得多吃兩碗?你自己不要緊,可肚子裡的小娃娃總是要長的。爲着她,也總得多吃一碗纔是啊。”
嚴一凌搖頭:“就是沒有胃口,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不是很舒服。”
“俗話怎麼說的來着。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楚月咯咯一笑:“你現在擔憂的再多也沒有意思。不是還沒到那個時候麼!”
“你說的也挺有道理。”嚴一凌還是沒有胃口。“不然這樣吧,我忽然有點像是黃瓜糕了。”
“行,那我去給你做。”楚月自然是吃飽了。“你說黃瓜的味道最清爽,我想着也是。再叫章嬤嬤準備一碗百合山藥粥,配在一起吃,也總歸清爽。”
“嗯。”嚴一凌點頭。
楚月剛站起來,便
覺得有些頭暈,單手撐着桌子,竟不小心把筷子碰掉在地上。
“你怎麼了?”嚴一凌嚇了一跳。“是哪裡覺得不舒服麼?”
說話的同時,她也趕緊起身,想過去扶着楚月。
哪知道這一起身,也是頭暈的離開。
“娘娘,您當心啊!”章嬤嬤趕緊去扶。“快來人,去傳太醫。”
門外原本該有兩名宮婢把守。可這一嗓子,竟然沒有人答應。
“不好。”楚月敏覺:“飯菜被人做了手腳。”
“來人!”章嬤嬤扯着嗓子吼了一聲。然後外頭竟然沒有人答應。
“這是怎麼回事?”嚴一凌只覺得頭皮發麻:“汪泉?”
沉靜了片刻,門外忽然有了腳步聲。
楚月警惕起來,強撐着精氣神看向門的方向,袖子裡的飛刀滑落掌心。
門被推開了。
一個身着黑衣的男子,不疾不徐的走進來。
“你是什麼人,想要做什麼?”楚月說話,不過是爲了分散對方的注意力。與此同時,手裡的飛刀和聲音一起抵達。
那男子身子一閃,便避開了。
飛刀扎進了門框上。
“我勸你們還是不要白費力氣的好。否則,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在飯菜裡下毒,如此卑劣的手段,還有何臉面見人。行兇之時,你爲何不把臉遮起來?”嚴一凌怒氣衝衝的瞪着那人。
“皇貴妃娘娘說的是。可惜,若是死人,見過我的真面目又有什麼關係?”那男人道:“有人要你留下你的活口作爲人質,但我卻覺得那樣太麻煩了,不如一刀解決,再帶你的人頭回去。反正皇帝那麼寵你,想來也不忍心你死無全屍。還是得向我們討回你的首級!”
“你們?”嚴一凌聽他說話的語氣,心裡就有數了。“司徒頑真是越來越卑鄙了。打不贏仗,便暗下毒手。以爲要了我一個女人的腦袋,車遲就能對抗天朝?你這奴才就更蠢了。活口與首級焉能相較。皇上若知道我命喪你手,不將你碎屍萬段最起碼也得五馬分屍!”
“呵呵。死士便是以死爲光榮的,在下豈會怕死。倒是你,別再多說什麼廢話了。”那人刺啦一聲,拔出了首重的長劍。
楚月趕緊飛刀相抵,卻沒有一刀能傷及對方。
不得不說,這藥讓她全身酥麻,眼睛模糊,根本就難以自制。“卑鄙,除了下毒,你還有什麼本事?”
“車遲國的毒,花樣百出,威力無窮。你們中的叫酥骨散,隨時沒有解藥,五日之內,全身骨骼寸斷,死的就像一灘爛泥。外面那些,自然配不上用這麼好的藥。他們不過是中了綠豆湯裡的蒙汗藥,不足以致命。”
章嬤嬤死死的將皇貴妃護在身前:“來人。”
嚴一凌一把捂住了章嬤嬤的口鼻,用力將她拉到身後。“嬤嬤切莫如此。他要殺的是我,你不能爲我搭上命。”
“皇貴妃好有骨氣,那麼在下就成全你。你若願意束手就擒,我可以不殺她。”
“休想,只要我楚月還有一口氣,你就休想對皇貴妃不利。”楚月當仁不讓,自然是拼命撐着想要與他抵抗。“有本事,衝你楚月姑奶奶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