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黑影擋在了我們前方,我的心一沉,那傢伙並沒有打算放過我們。
丁磊其實也是很害怕,但出於男子漢的血性,他衝上前,把我護住,大着膽子大吼:“你他媽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快滾開!”
“怎麼啦?火氣這麼大!我不就是沒有跟上陳思思而已!”那人一開口,我才聽出來,原來是李濤。
“什麼都別問!回去我再跟你說!”丁磊不敢廢話,拉着我繼續狂奔。
氣喘吁吁地回到宿舍,打開門一看,王文勇正坐在牀上,我和丁磊都嚇壞了,不敢進門,李濤不明就裡,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滿的問他剛纔到哪去了。
王文勇說是出去約炮,剛剛纔回來。丁磊大着膽子,湊到他嘴邊聞了聞,王文勇大笑,問丁磊有沒有聞到女人的氣味,他約的那女孩子真的好香。
丁磊沒回答他,轉身過來悄悄告訴我沒有聞到血腥味,我這纔敢進去。
丁磊從抽屜裡翻出了一本破舊的風水書,指着圖形告訴我們,剛剛他去看過了,後面那座山半山腰處有一個山坳,有點像這個“陰煞之地”的風水格局,這個天然的風水局,正好對着我們的工地,對我們工地影響很大,兩起死亡事故可能就是因爲這個陰煞局造成的。
王文勇不以爲然地說,既然這個風水局早就有,爲什麼現在纔出事。丁磊說,這是因爲這個“殺豬刀”以前還沒有成型,後面四棟樓上來之後,屠刀殺局與陰煞局對衝,當然就會出問題了!
丁磊問李濤現在六號樓的標高是多少?李濤不假思索的回答說是872米。丁磊在紙上面算了算,一拍桌子,說是到了十四層就和基本那個山坳平齊了,到時候更加危險!
李濤一臉惶恐,問丁磊“那怎麼辦?”
丁磊說明天中午,帶些工具上去,想辦法把那個陰煞局破了。
王文勇卻不敢苟同,他說丁磊只是看了幾天書,半桶水都算不上,居然還敢去破陰煞局,還真把自己當成救世英雄,這種破風水的事情哪有這麼簡單,這簡直就是自找死路。
丁磊說王文勇不去就算了,反正他是去定了!李濤也不肯去,他說太危險了,要麼問問馬經理,讓他把青陽道長找來,覈實一下再說。
丁磊眼睛一瞪,說這件事誰敢告訴馬經理,他就跟誰急!話不投機半句多,丁磊的提議沒有人響應,大家都沉默下來了。
安靜了一會兒,丁磊突然爆發了,他衝着我發火,大聲罵我是賤人,說是一個女孩子老是往男生宿舍跑算什麼回事,剛纔還跟李濤兩個人溜到灌木林裡,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和李濤有一腿呢!要我趕緊滾回自己宿舍,以後再也不要過來了。
以前他從來就沒有對我這樣兇過,我先是一愣,接着鼻子一酸,委屈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捂着臉,扭頭就跑了回去。
我躺在牀上,用被子蒙着頭,好不容易纔止住了眼淚。我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丁磊之所以這樣對我,可能是因爲身體上的原因,男人不能人道,這的確很窩火,更重要的是,他可能是故意讓我生氣,這樣明天中午我就不會跟着他去冒險了!
想通了這點,我破涕爲笑,丁磊是愛我的,他只是用這種過激的手段阻止我參加他明天中午的行動,幸好我沒有上當。
第二天中午,我早早吃過飯,就偷偷溜到灌木林裡躲起來。隔了一會兒,丁磊揹着一個大大的旅行包,過來了。
我興奮的大叫一聲,衝出來,一把將他抱住。丁磊的反應很劇烈,他一把將我推開,瞪着眼睛就罵開了:“陳思思,你個賤人,你來幹什麼?我不想見到你,趕緊給我滾!”
他的意圖早就被我識破了,我沒有退縮,而是死皮賴臉的貼了上去說,我就賤,但只對你賤,你又能奈我何?
我的舉動讓丁磊出乎意料,他知道我也是鐵了心要跟着他,也只有帶着我去了後山。
白天比晚上看得更清楚,那個山坳大約有50米高,長滿了手臂粗的樹,坡度很陡,也沒有一條路可以上去,而且長滿了荊棘藤條。丁磊從包裡取出一把刀,一路砍過去,慢慢爬過去,差不多花了一個小時,我們才進入了了那個山坳。
山坳里長滿了樹,遮天蔽日,有種陰森森的感覺。丁磊拿出一個羅盤,測了測,但一臉茫然,根本就看不出所以然來,他說這個地方風水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問題,要再往前走走看。
一路披荊斬棘,向着西面方向一直前進,一個山洞赫然躍入眼簾,這個洞就像一道小門,很窄,兩個人並排都走不開。因爲被藤條雜草遮掩了,剛剛過來的時候並看不到。
丁磊拿出一條繩子,一端綁在我腰身,一端綁在自己腰上,然後拿出一包石灰給我,要我撒在地上,防止迷路。
裡面黑乎乎的,有一股潮溼腐朽的氣味,好在丁磊準備充分,有電筒,而且洞還不算矮,不用趴着走,洞很狹長,像是一條通道,而且沒有上下起伏,感覺就是一直平着走。
走了大約十分鐘,居然能看到光亮了,這個洞已經被我們走穿了!從洞裡走出來,發現那是一個山谷,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然而卻不是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完全沒有生機勃勃的景象,反而看上去十分荒涼,感覺有段日子沒人走過了。
前邊有一條蜿蜿蜒蜒的小路往山背後延伸過去,我們趕緊三步並作兩步向前走去。走到轉彎的地方,才發現前邊有一個村子,大約有十幾戶人家,房屋很破舊。
這也太奇怪了,荒山野嶺的居然還有人家,彭都這座城市這麼發達,居然還有這麼落後的村莊?我們本來打算隨隨便便找一戶人家,向當地人打聽一下,結果找遍了整個村子,最後纔在靠南面的一戶人家,發現了一個滿
頭白髮的老人。也就是說這裡整個村子只有一個人!完全不知道他自己怎麼生活下來,難道只是念舊!這也太離譜了吧!
那老人家看到我們,也是一臉吃驚的樣子,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生人了,從他臉上刀刻一般的皺紋和老態龍鍾的軀體,可以推斷他至少已經有七十歲了。
丁磊走過去問他這是什麼地方?可比劃了半天,那老人家一句也沒有聽懂。他說的是一口粵語,幸好我在東莞呆過,粵語還能說上一點,於是操着半生不熟的粵語,與老人聊了起來。丁磊只能傻乎乎的站在一旁,感覺出國了一樣自己大眼瞪小眼。
老人告訴我這個地方叫馬壩村,四十年前這裡很興旺,有一百多戶人家,家家都有百歲老人,而且每個老人都格外的年輕,而且沒有什麼所謂的老年病,後來市裡邊知道了,特意派記者來採訪,還出錢立了一塊石碑,把這裡稱爲壽星村。
看我們一臉不相信的樣子,老人把我們帶到一塊大石碑前面,那塊石碑看上去很古樸,經歷過多年的風吹日曬,那種陳舊感很明顯。
石碑上雕刻着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馬壩出壽星!”邊上還有一行小字:“爲紀念馬壩村十五位百歲老人同存於世,彭都市宣傳部特立此碑!”
我這才相信老人說的全是實話,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啊,曾經的壽星村現在居然只剩下一個人了!
這老人說話的時候,不時地停下來喘氣,就好像身體裡有一架風箱一般,這應該是某種隱疾。丁磊個子很高,站在我旁邊似乎一尊門神,老人看向他的時候,眼神裡似乎有些畏懼。
我向丁磊使了個眼色,讓他跟老人套套近乎,他會意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菸,雙手遞過去,笑眯眯的問道:“老人家,您今年高壽啊?”
老人家疑惑的望着他,根本就聽不懂,但是遞煙這個動作卻是華夏通用的交際方式,男人之間表達善意的手勢。老人家接過丁磊的煙,明顯沒那麼緊張了。
我趕緊用蹩腳的粵語把丁磊的話翻譯了一遍,那老人家這才聽懂了,他擺着雙手說:“不敢當,不敢當啊,老漢我今年剛滿五十。”
我以爲自己聽錯了,和丁磊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深深的震驚,丁磊雖然不懂粵語,但幾個數字還是能聽得出來的。
一個五十歲的人居然衰老成這個樣子,而且這裡還是曾經的壽星村,真是叫人難以置信!老人看出了我們心頭的疑惑,長長嘆了一口氣,招呼我們回到他家裡坐下,對我們講述了這段事情的經過。
那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當時老人還只是一個孩子,當時他祖父還健在,也是一個百歲老人。
在那個物資匱缺的年代,這個村子居然能有這麼多的百歲老人,這在當時甚至在當今看來都是不可思議的。也正是因爲這樣纔有市裡的記者過來採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