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嬪妃即使在承恩殿侍寢,次日亦不能與皇帝一同共處一室內梳洗,只能簡單穿上錦袍就乘坐着軟橋回到屬於自己的宮殿內梳妝打扮,這是後宮鐵一樣的規條,即使是皇后也不能例外。
侍從陸續端着金冠、端罩、袞服和龍袍走了進來,皇帝懶慵地淡淡地掃了一眼,幾人當中沒有那往日熟悉的尖削臉孔,他正欲開口追問,腦海忽然閃過一些瞬間即逝的記憶,他打了個冷戰,眼底蘊藏着的最後一絲睡意都完全清醒過來,微微張開的薄脣又重抿實了去。
冷着臉一言不發的任由走上前來的太監戰戰兢兢地爲他穿上裡衣,這套裡衣是絲緞粒子,並以金線刺繡爲緣飾之。
任由太監熟練地爲他扣上盤扣,他伸手接過另一名侍從送上來的漱口水,含上一口,漱了漱口,乾澀的口腔頓時清涼,一侍從拿着器皿在底下等候,他漱完口後將水吐進器皿內。
拘他才今晨爲什麼不上殿來呢?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這個小奴才膽子當真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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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傳院的迴廊走道上,太監們三羣兩堆地嬉戲着一道結伴前往膳堂去領早膳。
埝小羊子卻一路上跟着身旁幾個人扯着嗓門兒說着黃段子,小純子靜靜地跟隨着大隊聲不吭地紅着臉聽着,這小羊子實在古怪之極,他到底打那裡聽來的這麼些古靈精怪的東西。
幾人被他那活靈活現的描述逗得笑彎了腰,一同起鬨着、打鬧着穿過迴廊,經過一處小院子,小純子細心地發現葵屋門外的布靴整齊地擺放在門檻外。
他疑惑地忽然剎住了腳步,身後走得急促的小羊子被他如此毫無預警地停一下,剎不住腳步險些撞了上去。
“走的好好的你幹嘛停下來!”小羊子毫不客氣地出言埋怨他道。
“對不起!”小純子連忙轉頭向他地道歉,但那雙眼僅僅掃了小羊子一眼,又轉頭去眺望着左側。
小羊子好奇地隨着他視線的方向望過去:“幹什麼,看你這鬼樣難道見鬼了?”
“不是---!”小純子喃喃地說道,並伸手一指:“小秀子的靴子!”
小羊子莫名其妙地瞪他:“你傻啦,一雙小秀子的靴子有什麼值得你大驚小怪的,走啦,還不快點,早點都被吃光了,一會我們還要去殿上換崗呢,沒時間陪你在這兒耗!”說着小羊子又推了他一把,但人卻硬是沒有動。
“小秀子的靴子還在,是不是她還在葵屋啊,我們叫上她一道去膳堂吧!”
跟他倆走在一堆的小莫子接話:“怎麼可能,你什麼時候見過小秀子跟我們一道去膳堂的,現在都已經辰時了,這個時辰小秀子早就到殿上伺候去了,你以爲當愛皇上寵愛的太監這麼容易啊!”
“就是、就是!”另一人認同地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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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秀子的靴子又不是隻有一雙,大驚小怪的,走啦!”小羊子一邊說着一這伸手推了推跟前的小純子,他聰明地不再跟在他後頭,跨大腳步匆匆地走過廊口,率先拐了彎。
小純子無耐地跟在他們身後,但他心中依然疑慮,據他所知小秀子真的只有一雙布靴,但這個時候他的確理就早就到了殿上去了,是不是最近他新買了雙布靴啊?
院子內的腳步漸行漸遠!
葵屋內,一個瘦小的身子蜷曲在炕頭的草蓆上,整個人微微地打着抖。
頭-------似被壓住千斤重的石塊般,渾渾噩噩的,好不容易撐起乾澀並縣城沉重的眼皮,光亮透了過來,原來已經天亮了。
她該起來的,但這千斤重的身軀似乎被什麼東西硬生生地壓着,根本不容她意志去支配。
腹部又傳來熟悉的絞痛,她雙手緊緊地捂住肚子,卻抑制不了那隔着肚皮內裡的陣陣要命的抽痛。
周身上下已然被汗水所滲透,只記得半夢半醒這際,身體總是時冷時熱的,備受了一晚的折騰。昨日當真是感染了風寒,她這樣想着,壓抑不住睏倦,又漸漸合上沉重的眼臉,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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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認爲這次西番先是送來金銀珠寶等貢品,還有那五千頭精壯馬匹出手比往前都大方。現在又派使者送來信件,請求皇朝減免他五年的稅賦。這一來一往間還不到一個月時間,這足以證明上個月他送來貢品時已經起了要皇朝減免他稅賦的之心,此事必定醞釀已久,他西番番主是早已用心不良啊!”
“沒錯啊皇上,西番此番是先禮後兵。他敢如此大膽地提出要求皇上減免他稅賦,就是因爲我朝先收了他的大禮。他料定我朝會礙於他進貢的面子,即使不答應他免稅的要求也不會隨意向他發兵。”
“這只是其一,以臣之見,這西番肯定是受到了匈奴流寇的影響,想要擺脫我朝的撐控,臣以爲此次減免稅賦只是一個開始。要知道我朝鎮守西面地界的軍隊的軍餉其中有三成就是來自西番的稅賦。若允許他免稅五年,必削我軍而長他軍。西番必會藉此機會,用積累下來的銀兩招兵買馬,如此一來,難保不會像匈奴蠻族一樣進犯我境!”
金鑾殿殿下幾個朝廷大員正在你一言我一句熱烈地討論着西番此舉的意圖,衆人見樑太傅說得有理,都不由得點頭連連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