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的跑着,發瘋了一樣,當林安森看見她時,就看見她提着裙子,狼狽的跑着,裙角已經被踩在了地上,她拽起來繼續跑,四下的張望,漫無目的,跌跌撞撞,若不是一腳踩歪了,細跟的高跟鞋倒像一邊,她恐怕不會停下來。
她蹲在了地上,捂着臉,看着那顫抖的肩膀,他一時有些愣怔,她是在哭嗎?
他皺着眉,將車開過去,停了下來,迅速的下了車,一把拉起了她,可是她揚起頭來,臉上只是茫然,並沒有眼淚。
不知爲何,他鬆了口氣,卻看見她那凌亂的一身,眉頭立即緊皺了起來,原本梳理的好好的頭髮,已經破爛不堪,長裙下襬幾指的污跡,有一角里襯已經扯了出來,鞋跟歪到了一邊,她臉上精典的妝容已經花掉。
他一臉怒火,抓着她手腕的力道不由加重,“你在幹什麼,讓你六點前到家,你卻在這裡……”他上下打量着她,“把自己弄成了這樣,你到底在幹什麼……”
她低着頭,並不反駁,平日那個理智到冷血的莫子言哪裡去了?現在的她是怎麼了?
她攏了攏頭髮,擡起頭來,刻意掩飾着眼中的慌亂,“幾點了?”
林安森低頭看着腕上的表,看着她仍舊帶着懷疑的表情,“六點半,別說了,走,我帶你去換身衣服。”但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早在林夫人對他說了那些話後,他便決定,他要在衆人面前承認與莫子言的婚姻關係,讓所有人都知道,她莫子言是他的妻子,他定要讓她以最完美的樣子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說着就拉着她上了車,可是剛上車林夫人又打來電話,“安森,你去哪了,你爸問了兩遍了,要切蛋糕呢,你倒是回來啊。”
林安森低聲答應着,放下電話,臉上陰鬱加重,卻沒有發火,只是鎮定的開着車,眼睛看也不看莫子言。
莫子言坐在那裡,對着後視鏡梳理頭髮,她知道這次是因爲她才遲到,因此也不多說話,這個時候補救比爭辯有用。
一會兒,他說,“沒時間了,直接回家。”
莫子言對此沒有異議,對她來說打扮成什麼樣都無所謂,這個樣子還不是他逼迫的。
她自然不知道,他本是想讓他們看看不一樣的莫子言,誰知所有計劃就被她這樣莫名其妙的破壞。
飛車回到了林家大門口,他一邊拉她進去,看着她自己動手盤在頭上的長髮,眉頭一皺,乾脆一把將髮髻扯開,這樣,她早上剛做出來的一頭海藻般的長髮便披散了下來,眼妝有些花掉了,他依照經驗(別懷疑,他經驗自然豐富),借了一邊一位不認識的小姐的化妝包,簡單的給她化了幾筆,看見她那一瘸一拐的樣子,他咬牙切齒的吐了口氣,最終卻沒有說話,只是抓下了她的鞋,直接將兩個鞋跟都打斷了,再將長裙下面那層蕾絲徹底扯下來,長裙變短裙,一系列動作不過十幾分鍾。
她一直任他擺弄着,心想,都這樣了,他還不死心,她就不信他還能化腐朽爲神奇。
然而他就是有這個能力,他扳過她的肩膀,看着她,嘴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然後他拉過了她,便向裡走去,林家的大廳裡,今天裝飾的更加華貴,原本的客廳,將所有雜物放到了一邊,然後裝扮成了一個可以容納至少百人的自助餐廳,一進門,莫子言就發現,裡面四處都是人,起碼有幾十人在裡面參加宴會。
她一把拉下來林安森,“你不是說家庭聚會……”
林安森只是不屑的一笑,“是家庭聚會,今天是我父親的生日,他們只是一些親朋好友,過來祝賀的。”
莫子言此時才知道她上當了,她立即轉身要走,“你瘋了嗎,我們的關係現在不適宜被人知道。”
林安森卻大力的拉回了她,“放心,你這個樣子沒人認得出來。”然後不由分說,便將她拉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