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大早,朝歌就被宛芹叫了起來。吃飽喝足之後,帶上給太后的禮物,來到了千壽宮。
昨天晚上,她早就把禮儀給練熟了。她只希望今天不會出錯就是了。
以皇后爲首,朝歌她們齊齊跪下:“臣妾給太后/皇額娘請安,祝太后/皇額娘身體康健,福澤萬年。”
朝歌偷偷瞄了一眼太后,太后穿着深藍色暗金的衣裳,往座上一坐,千尊萬貴,不怒自威。
也是,朝歌心裡想,要是太后和藹又溫柔,那才見怪了,在宮裡豈不是沒多久就......額......
全體行過禮之後,是妃嬪單獨行禮。太后旁的一個宮女喊到:“請溫貴妃給太后請安。”
“臣妾給太后請安。”溫貴妃端莊極了,太后掛上了笑容:“聽說你常和皇后在一起,孩子們都好嗎?”
溫貴妃輕柔的說:“都好,改天臣妾帶他們來給太后請安,多謝太后記掛。”
太后點點頭,那宮女又喊到:“請姣妃娘娘給太后請安。”
等姣妃行完禮,太后又囑咐道:“姣妃你進宮時日也不短了,該早點爲皇帝繁衍後嗣纔是。”
“請楚貴人、合貴人給太后請安。”
朝歌一聽喊到自己了,忙和楚貴人一起跪下:“臣妾給太后請安。”
“嗯,楚貴人果真生的嬌俏,皇帝眼光不錯。”楚貴人得了誇獎,欣喜壞了:“臣妾爾奼多謝太后誇獎,臣妾知道今日給太后請安,特給太后備了一份禮物,特意孝敬太后。”
芳嬋端着禮物,走上前恭敬地跪下。太后示意旁邊的宮女接過,打開看了,將禮物又展示給衆人:“楚貴人有心了。”
朝歌看了那禮物一眼,感覺也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是一把雕金鑲玉的扇子。上面的花紋不少,看上去俗氣的很。朝歌有些不屑:楚貴人長的好看,品味卻跟不上。再說了現在都快到冬天了,送哪門子扇子啊!
不過太后倒沒表現出什麼。朝歌想想也明白了,太后要是喜怒形於色,那這麼多年是白混的嗎?就算在現代,別人送的東西要是不喜歡也大可不必當場表現出來。
“旁邊那個就是合貴人了吧?”
朝歌連忙伏低身子:“臣妾朝歌給太后請安,祝願太后吉祥如意,壽與天齊。”說完便示意宛芹將自己準備的禮物拿出來。
她畫了一幅畫。
朝歌在現代學過美術,所以知道一些繪畫技巧。昨天她親自去了一趟描藝堂,賄賂了不少東西纔要來了這些顏料,聽說還是從植物當中提取的。不然她又不得寵,人家哪能輕易給她!
在繪畫時,朝歌不僅運用了繪畫技巧,還特意在顏料當中添加了一點點燃過香料灰。本來只是試試,沒想到還真行,還真有香味——她選了味道比較沉穩,聞起來很清淡的香料。而且顏色的選擇上也沒有太絢爛。
“嗯,這幅畫真是不錯,你們也都看看。”宮女將畫展示給衆妃。
畫上是一潭靜謐的水,水面上生長着蘆葦和荷花,蘆葦的顏色微微泛黃,淺綠深綠交錯的荷葉映襯着紅中帶粉的荷花;這是畫面上唯一一點鮮豔之色。遠處用灰藍隱隱勾勒出亭子的模樣,還用墨綠色添了幾株翠竹。
朝歌敏銳的捕捉到太后臉上不自覺的一抹笑意,鬆了口氣。看上去她是真的喜歡。
“皇帝給你的這個封號也很不錯。”太后示意朝歌起來。皇后適時道:“合貴人很有心,平日經常來臣妾和貴妃處陪伴阿哥和公主。”
太后眼中明顯有了一種叫“讚賞”的情緒。
清常在和芸答應也行了禮,送出了自己準備的東西。不過都是平常之物。太后大約也知道她們位分低微,怕是沒什麼像樣東西的,便收了也就過了。
回宮之後,朝歌一下子倒在牀上,長長的出一口氣:“呼......還好還好,沒出什麼錯。嚇死我了。宛芹,去拿點點心來吃吧,緊張的我都有點餓了。下午的時候,咱們去皇后宮裡看看公主吧?”
“好。”
......
午後,霆親王進宮來給太后請安:“臣弟給太后請安。”
太后顯然對這個聰明又能幹的親王表示滿意:“好孩子,快起來吧。哀家聽皇帝說了,這次戰役你功勞很大。皇帝有你這樣一個能將在身邊,哀家也放心了。”
霆親王道:“天氣快涼下來了,臣弟給太后帶了件裘衣。”說完示意身邊人拿上來,“臣弟生母早亡,是太后一直照顧臣弟,在臣弟心裡一直感激太后,尊敬太后。所以孝敬太后也是應該的。”
裘衣以辰沙色(一種偏暗的紅)爲主,添以偏黑的深色作輔。各邊繡上金線盡顯華貴大氣。
這時候霆親王看到了桌子上的畫軸,正是朝歌的那副。霆親王眼睛盯着那副畫軸道:“臣弟記得,太后喜歡畫。只可惜臣弟這次並未搜尋到什麼好畫。不知這桌子上的,是哪位名家的畫作?可否供臣弟一觀?”
太后讓人把畫拿過來:“哪是什麼名家,不過就是嬪妃們給哀家請安時帶的,哄哀家高興罷了。”
宮女已經將畫軸打開,給霆親王看。霆親王也是眼前一亮:“沒想到皇兄收了這樣一位才貌雙全之人。”
從太后宮裡出來,霆親王馬上讓身邊人打聽那幅畫是誰送的,而他身邊的太監早在自家主子對那幅畫表現出興趣時就已經去查了,得到的回覆是,這幅畫是合貴人送的。
“又是合貴人?有意思。”霆親王微微一笑。
“王爺,我們現在回府嗎?福晉在府中等您呢。”
“等我作甚?本王迎娶她已經是給她極大的顏面了。咱們現在就出宮,尋點新鮮玩意兒。”霆親王大踏步在前面走着,卻遇見了正要去皇后宮中的朝歌。
朝歌表現出明顯的厭惡,霆親王卻偏偏不知好歹的湊上來。朝歌不得不擺出一副“別招惹我”的笑容:“不知王爺攔住妾身所爲何事?”
“本王剛剛從太后宮中出來,知道你送了畫給太后。想不到皇兄後宮中,竟有你這樣的人。”
朝歌翻翻白眼:“那又怎麼樣?”
霆親王湊近朝歌:“喜歡皇兄的人那麼多,可他連看都不看你。你不覺得委屈嗎?我送你的耳環,你怎麼不帶?不喜歡嗎?”
朝歌身體下意識後仰,髒話脫口而出:“關你屁事,你有病吧?”
說完,她拽着宛芹頭也不回的走了:“快走吧,咱們還得去皇后娘娘宮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