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歷經三年時間,張柔主辦的養殖中心總算有所起色。根據後世的記憶,集中飼養了雞鴨豬牛羊等家畜,採用後世更加科學的管理方法,加強疾病防治措施,取得了顯著的成就。
爲了讓養殖中心能夠健康發展,她特意憑藉記憶書寫了後世養殖方面和管理方面的知識,並將它們傳授給其中一個收養的孤兒,一個極具愛心小孩。張柔惡搞的給他取名爲張三丰,也希望他日後事業、生活、愛情三豐收。
就是這麼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憑着自己的愛心和耐心,在沒有實際指導的情況下,寸步不離的盯着養殖中心,伴隨她的成長。他起早貪黑的盯着工人們嚴格按照張柔傳授的方法操作,不容有絲毫馬虎。平日裡,他就不停巡視各個圈舍,就像一隻勤勞的山大王在看護自己的領地。
小孩心性比較單純,開始的時候各個物種數量稀少,他就給自己圈養的所有家畜都取了一個簡陋的名字,對於它們那是如數家珍。哪個生病了,哪個要下崽了,他都心知肚明。不過三年過後,他就悲劇了,因爲他發現自己的腦袋再也記不住那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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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三年的培養、積累和繁殖,金陵養殖中心擁有家畜不計其數。就連黃牛和水牛也不下千頭,去除用於繁殖的母牛和種牛,也有將近五百頭牛可以投放市場,這個消息一出,轟動全城,甚至驚動了時任江寧府伊的嚴思安同志。
宋朝對於耕牛管理深嚴,平頭百姓不能宰殺,輕則流放,重則砍頭。在這個人命不如牛命的年代,就像後世人命不如熊貓命一樣,皆因耕牛稀少而又爲農耕社會不可或缺所致。如果說戰馬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那麼耕牛肯定能排上第二。
爲此,地方最高長官,從五品江寧府伊嚴思安親自趕到了養殖中心。
“世侄女呀!老夫聽聞你養殖了衆多耕牛,不知你打算如何處置啊?”嚴思安在養殖中心逛了一圈,第一次看到這麼大規模的耕牛養殖,激動得小心肝撲通撲通的,看到張柔迎來便親切的問道,那表情比見了自個兒子還誇張。
“府伊大人大駕光臨,小女子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則個!”張柔見到嚴思安微微屈膝行禮。
“哎呀呀!這就太見外啦,吾與令尊乃多年同僚,以後就以世伯相稱就好啦!”嚴思安扶起張柔說道。
“那侄女就高攀了!”張柔笑着應道,不管啥時候抱大腿都是必須的。
“哪裡哪裡……你看老夫光顧着寒暄了,侄女還沒告訴老夫這些耕牛打算如何處置呢?侄女可得小心謹慎了,這可不是個小問題。”嚴思安緊張的盯着她,害怕她說出自己不想聽到的結果。
北宋時期,宋朝文人還是挺有風骨的,大多道德修養都不錯,少有強取豪奪,且憂國憂民。美中不足就是大多官員實際執政能力欠缺,畢竟半部論語治天下還是有待商榷的。見到衆多的耕牛,平分下來,幾乎可以填充整個江寧府,這可是了不得的功勞。遇到這種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嚴思安覺得自己的尊嚴根本不算個事,只要能達到目的,臉皮厚點也無妨。
“侄女當初養殖耕牛並非爲了盈利,而是感於我朝耕牛稀缺,希望能爲我大宋貢獻微薄之力。侄女已與集團諸位股東商議過了,這些耕牛是租賃還是買賣,全憑世伯吩咐。總之侄女只需要一些資金維持養殖中心正常運轉就好了,而且侄女還想繼續擴大養殖規模,我大宋還有諸多地方需要耕牛,還得仰仗世伯多多支持!”
“世侄女果然不愧爲‘金陵奇女’啊!高風亮節,不亞巾幗英雄咯!老夫一定稟明皇上。”嚴思安激動的說道,本以爲要費一番口舌說教才能達到目的,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
“世伯嚴重了,這都是您教化有方啊!再說我等商賈領此功勞也無大用,世伯好意侄女心領了,只盼侄女此番能爲大宋百姓帶來一絲福祉就心滿意足了。”張柔微笑着對他誠懇的說道。
嚴思安聞言,深深的向她鞠了一躬,高聲說道:“侄女果然高義!老夫代天下百姓拜謝了!”
“您老言重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只是做了一個宋人該做的事情罷了。”張柔風輕雲淡的說道,畢竟來自後世的她對於牛的重要性沒有宋朝百姓那麼深刻,並不覺得牛有啥稀罕的。
她指着牛圈中的牛繼續說道:“世伯您看這有500多頭可以用於耕種的牛,您想想是分別賣給百姓,還是讓百姓需要再來租賃呢?您大可放心,不管是買是租,侄女都可以保證費用不高,而且以後每年都會養出越來越多的牛的。”
“老夫都想法是這樣的,就從咱們江寧府開始,以個村爲單位,集體購買以供各村使用。這樣既可以減輕百姓的負擔,又不佔用你這養殖中心的地方,百姓也有牛可用。當然,那些有錢人也可以單獨購買。咱們先試行一下,如果可行,以後老夫稟明朝廷,就可以照例推廣了。”嚴思安想了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她。
“全憑世伯安排!”張柔乖巧的答道。
嚴思安輕地摸了摸張柔的頭,慈祥的說道:“是個好孩子啊!要是男兒身多好……哎!”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挺着背離去。
“師父啊,咱們這麼些年好不容易纔養了這麼些牛,怎麼全都低價給他了呢?”看到嚴思安離去,張三丰嘟着個嘴問道。
“三豐吶,不要不開心了,我知道你這些年很辛苦,很用心的在經營這個養殖中心,很捨不得這些牛。但是呢,人這一輩子,錢是掙不完的,再說咱們現在也不缺錢是吧?我曾給你們講過,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現在咱們日子是好過了,可還有那麼多百姓在刀耕火種,日夜操勞,咱們少掙一點,給他們提供耕牛也能幫他們一些不是麼?”張柔看着這個跟自己小不了多少男孩,耐心的安慰道。
“師父,俺懂了!俺父母就是幹活累死的,要是俺們家有牛,他們也不會早早的累趴下了,嗚嗚……”聽着張柔的述說,聯想到自家父母的慘痛遭遇,張三丰悲從中來,淚如雨下。
“好了,不哭了,一切都過去了,咱們現在就要好好的活着纔對得起逝去的親人!”張柔看着眼前痛哭的孩子強忍着安慰他。
“嗯!我一定要替師父養很多很多的牛,讓家家戶戶的有牛用。”張三丰擦掉眼淚,鄭重其事的對張柔說道。
“好……我等着看到那一天!”張柔看着的他的眼睛,用力的點頭說道。
看到府伊大人貼出的告示,各村都推舉出了德高望重的鄉紳前來江寧府,商討第一批耕牛的分配問題。經過數日磋商,激烈爭吵,最終在嚴思安的調節下才確定下來。由於牛的數量有限,只有酌情分配,沒有分配到的都沮喪的回去以待來年。
第一批耕牛最後以千餘貫的價格打包賣給了金陵周邊村落,這點價格甚至還不夠草料費的,張柔收這點錢僅僅爲了讓自己擺脫邀買人心的嫌疑而已。
數百頭牛撒在偌大的江寧府本來是浪花的濺不起一個的,然而淳樸的百姓聽聞此事無不感激涕零,哪怕自己還沒有享受到也不能阻擋他們感恩之心。中華民族自古以來都是個感恩的民族,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宋人更是重情重義。不多時,張大善人的名號在江寧府那是如雷貫耳,一片萬家生佛之像。
趙禎坐在垂拱殿漫不經心的翻着剛剛送來的奏摺,多數都由內閣批示了,自己只需要複查即可。無意間翻到高繼宣送來的奏摺,仔細一觀,原來蜀中商道越來越繁榮,僅靠蜀中之地絲綢和鹽已經不足以支撐了,請求趙禎想辦法。
蜀中本是產井鹽的,只是由於技術有限,產量不佳,自足尚可。同樣養蠶的也不少,品質雖遜於蘇浙地區,單給沒見過世面的吐蕃人還是不成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量。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吶!”趙禎想到蜀地問題,不由自主的感慨道。
大宋物產豐富,運送確是個難題。至於鹽產量一直不高,趙禎從未擔憂過這個問題。作爲一個後世來的孩子,哪有不知道海鹽的道理的。
“諸位愛卿,朕派高繼宣打通了與吐蕃的商道,以後每年都有源源不斷的皮毛、牛筋和戰馬輸入我朝,對我朝軍隊戰力大有裨益。然據他所奏僅靠蜀地物產不足以支撐,而衆所周知蜀道之難,不便於物質運輸。”趙禎起身來到懸掛在牆壁上自己完善的地圖,寇準、王欽若等人也跟隨而至。
“諸位請看,朕打算修通一條起始東京,經洛陽、京兆、利州、綿州,最後達到益州(成都)的大道。正在修建東西大道,想必諸位愛卿已經見到了,有炸雷開路,水泥鋪道,朕相信用不了幾年就能打通這條橫貫東西的大道。到時候不僅能夠方便物質運輸,還能加強對蜀地的控制。諸位以爲如何呢?”趙禎指着地圖對衆臣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