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雖說不會爆炸,可是幾十根手腕粗的木樁子一同撞擊,也不是一個小船能夠承受得了的,楞是被硬生生地扎進了水裡,連個倖存者都木有。
天聖二號這一擊,可把逃跑的海盜嚇壞了,這尼瑪碰都沒碰到別人,就被人家輕而易舉弄沉了兩艘船。一直習慣了玩接舷近戰的海盜,何時見過這種陣仗,只能暗自慶幸自己的船沒有成爲攻擊目標,但卻不知道是該繼續逃還是留下來當俘虜。
就在他們兩難之際,天聖二號也開始喊話:“想要活命就麻溜滴投降,若敢逃跑,剛纔那就是你們下場!”
祁仲豪也藉此機會讓傳令兵喊話:“再給你們十息時間考慮,再不投降者,一律格殺勿論!”
“十”
“九”
……
十個數還沒數完,剩餘的海盜都乖乖地放下武器蹲在甲板上,畢竟有前車之鑑在那擺着,就算不怕死,但也不代表他們就想死。千萬不要以爲海盜都是活得不賴煩的主,這只不過是人家的一種“工作”罷了。
祁仲豪:“命令陸戰隊出擊!控制所有海盜船,把海盜押到船上統一看管。”
“遵命!”
天聖一號陸戰隊隊長領命而去,帶着500名陸戰隊,放下衝鋒舟朝着各個海盜船劃去,
又過了一個小時,陸戰隊終於完成了收尾工作,把剩餘的三百多名海盜全部押到了天生一號上面。期間還出了個小插曲,其中一膄船上面的海盜比較有脾氣,想殺幾個陸戰隊給自己老大報仇,結果自然沒得說了,在連弩面前除了變刺蝟別無他途,這也徹底斷絕了其他海盜的不良幻想。
天聖一號船長:“統領大人,那艘商船的船主求見!”
祁仲豪:“帶他來吧!”
“草民沈滸叩見大人!感謝大人救命之恩!”商船船主沈滸帶着大壯走進來,跪在祁仲豪面前咔咔咔就是幾個響頭。
祁仲豪扶了他一把:“快快請起!剿滅盜匪乃吾輩軍人之職責,沈船主打開不必如此客氣!”
“多謝大人!這是小人的一點點心意,不成敬意,還望大人收下!”沈滸從大壯手裡面接過一個小木匣,雙手奉到祁仲豪面前。
祁仲豪鬼使神差地打開了匣子,只見裡面放着一顆大大的珍珠,正要伸爪子的時候,楊斯恩很不合時宜地在一旁咳嗽了一聲。
祁仲豪尷尬地朝楊斯恩賤笑了一下,換上一副嚴正的面孔對沈滸說道:“沈船主,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本統領剛救了你們,你就想害我呀!”
沈滸腿一軟,又跪了下去:“大人此話何意啊?草民可不敢害您吶!”
祁仲豪又把他託了起來,指着牆上貼的紙說道:“沈船主,你看看那是什麼!那可是咱們海軍的軍規,上面第三條可是明文規定,作爲一名大宋軍人,要時刻牢記保家衛國的職責,要愛護百姓待人和善,不能拿百姓一針一線,違者嚴懲!你說你這是不是害本官嘛!要不是本官意志堅定,可就着了你的道啦!”
“大人,大人,草民是真不知道啊!草民就是想表達一下感激之情,沒想到你們紀律如此嚴明吶!請大人恕罪!”沈滸看了那蓋了皇帝印章的軍規,趕忙道歉。
祁仲豪:“不知者不罪,記住了下不爲例哈!”
沈滸:“是是是,草民記住了!大人,您看草民這東西都帶了,再拿回去也不合適,要不您替草民獻給皇上如何!再說了,要不是大人相救,我們估計都被那些強人扔海里自生自滅了,於情於理草民都應該表示表示才行吶!”
祁仲豪摸着頭想了想,似乎不大確定,又把牆上的軍規看了一遍,這纔對沈滸說道:“你這麼說好像倒是沒有違背軍規,可這事本官說了也不算,你得跟旁邊這位大人說。來,本官給你引薦一下,這位是楊大人,暫時兼任我海軍第一艦隊監軍,他可是聖上跟前的紅人,你直接跟他講吧!”
沈滸又杵到楊斯恩面前:“大人,您看?”
楊斯恩看向祁仲豪,後者把臉放到了窗外,打算來個兩眼不看屋裡事,一心只聽海濤聲。
哎!沒辦法了,楊斯恩只好肩負起這個重任,笑眯眯地對沈滸說道:“沈船主能夠想着孝敬聖上,那良心是很好滴!既然你有如此心意,本官爺不好拒絕你的好意……嗯,這樣吧,本官給你寫個條子,你在上面畫個押,到時候呈給皇上的時候也好有個憑證,你覺得怎麼樣?”
沈滸:“但憑大人吩咐!”
收了人家的禮物,作爲禮尚往來,楊斯恩和祁仲豪還是請沈滸和大壯喝了碗茶,順便吃點點心。
席間,爲了活躍氣氛,楊斯恩沒話找話:“不知沈船主在海上跑了多少年啦?對瓊州和雷州這邊的情況熟悉麼?”
接觸了一段時間,沈滸也稍微放的開了一些,但還是很恭敬地回答:“大人您這話可是問對人了!草民家住廣州,不到二十歲便在這片海上混飯吃,對這片地方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楊斯恩:“哦!那真是太好了!本官奉聖上之命到瓊州公幹,正愁不熟悉這邊的情況呢!還請沈船主給咱們說道說道!”
“草民不勝榮幸!”沈滸謙虛地說道:“瓊州和雷州這邊地勢偏僻,人煙稀少,除了一些朝廷流放的犯人,平日鮮有人來。而在二十年前,由於我大宋陸上對外通道幾乎都被截斷,導致海運日漸繁榮。草民也正是在那個時候迫於生計纔跟隨那些船東跑船,才接觸到了海運這個行業。本以爲憑着自己的本事,能夠帶領全村人致富,便讓大家湊錢一起製版了這個船,帶着一些後生出來淘寶,本來我們運氣還不錯,找到了一處小島,弄了滿滿的一船香料,而且在回來的途中還偶然弄到了那顆大珍珠。可是天有不測風雲,我們遇到了一個小風暴,沒能趕上船隊的步伐,這纔會被那些海盜盯上,這還多虧大人救命吶!”
祁仲豪:“沈船主,太客氣啦!你這話題扯遠了,還是說說這片海域的情況吧!”
“對對對!扯遠了!”沈滸歉意地笑了笑:“草民接着說這的情況,剛纔說到海盜,可以說瓊州和雷州現在基本上都是海盜的天下,這些海盜有我朝的犯人,也有山裡的山民,還有一些其他國家的人,成分很複雜。總而言之,這個地方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亂’!”
楊斯恩點點頭:“聽你這麼說,幹你們這行風險也挺高的,路途如此危險,想必這利潤也很高吧?”
“嘿嘿!”沈滸笑道:“不瞞大人,要說這海上討生活的利潤確實很高,如果全程很順利的話,沒有風暴,也沒有海盜,那基本上都是十倍到幾十倍的利潤。就草民這次來說,運氣好找了無人的小島,上面長滿了各種香料,咱們只用付出點人力,根本不用什麼成本。然而這些香料在我朝卻很值錢,如果能夠運到北方那就更值錢了,可即便如此,我們這一趟也能賣上萬貫,不但可以回本,還能有不少賺頭呢!”
楊斯恩聽了他的話,心中忽然升起一個模糊的想法,嘴上還是應承道:“多謝沈船主坦言相告!本官感激不盡!”
沈滸:“大人客氣啦!若有用得着草民的地方,請儘管吩咐,草民就住在廣州城外的沈家莊。”
楊斯恩:“好說好說!”
幾人寒暄了一陣之後,祁仲豪和楊斯恩送走了沈滸和大壯,繼續朝着瓊州的方向駛去……
而在大宋的最南邊,也就是瓊州更南邊的崖州,通常作爲重大政治犯的流放之地。歷來有不少名人都來着玩過,有的運氣不好死在了這裡,也有東山再起攪動天下風雲之輩。
七年前,趙禎登基之時,丁謂作爲大宋最大的權臣,被趙禎從金字塔的最頂端一腳刨了下來,一直摔到了這最南邊的天之涯海之角。
剛到崖州那段時間,丁謂還端着架子,幻想着這不過是小皇帝登基爲了給自己立威玩得個小把戲,肯定過不了多久就會把自己接回去,怎麼說自己也在“中央”混了這麼多年,小皇帝離開自己肯定玩不開。
可惜呀!
這都過去七個年頭了,還是一點音訊都沒有,難道小皇帝還真把自己給忘記了。
時間久了,丁謂這心思也就慢慢淡了下來,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只好在海邊釣魚撿貝殼了。
丁謂的大兒子丁珙如同往常一樣在海邊找到了自己的老爹,不過,與往常不同的是他今天很高興。
“父親,朝廷派人來啦!讓您去瓊州呢!”丁珙在他老爹身旁笑着說道。
“哦?”丁謂一哆嗦,撿了了半天的貝殼掉了一地,扭頭看着兒子問道:“真的?”
“嗯!”丁珙鄭重地點了點頭。
……
一個月後,丁謂跟他兒子駕着一輛破車趕到了瓊州。
楊斯恩和祁仲豪一起站在瓊州府衙大門口,笑嘻嘻地迎着丁謂:“閣老遠道而來辛苦啦!晚生備了點薄酒給您洗塵,還請您賞光啊!”
“哈哈哈”丁謂大笑了兩聲,拍着兩人的肩膀:“閣老可不敢當呀!老夫就一個被貶之人,哪當得起你們這番大禮!”
楊斯恩:“閣老您說笑了,快快,裡面請!”
丁謂:“那老夫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國人都喜歡在酒桌上談事情,酒足飯飽之後,楊斯恩便把趙禎讓他傳的話給丁謂說了一遍。
楊斯恩從兜裡面掏出聖旨遞給丁謂:“閣老,這聖旨晚生就不念了,您自己看吧!聖上調您爲瓊州知州,希望您能夠幫助晚生完成聖上交代的任務。仲豪兄的海軍第一艦隊也將在這裡駐紮很長一段時間,這行政和後勤方面還得仰仗閣老多多操心纔是嘞!”
“好說好說!”丁謂嘴上應承着,手裡面也沒閒着,當着兩人的面就把聖旨打開看了一遍。
他看完之後還是有點小失望,聖上除了給自己一個“小小”的知州外,並沒有自己臆想中的其他好處。但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一個好兆頭,說不定聖上這就是在給自己回朝作鋪墊。
這麼想來,自己還真得好好表現!
於是,他便問道:“斯恩吶,不知可否告訴老夫,聖上吩咐這任務的內容具體是什麼呢?老夫能夠做點什麼?”
“嘿嘿!”楊斯恩笑道:“閣老啊,這事說來也很簡單,我們的任務就是種樹!”
“種樹?”
“沒錯!就是種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