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一陣極爲刺耳的聲音開始在天地間迴盪而起,一道暗褐色的長棍橫在了蘇昌河身前,雖然只是阻擋了片刻功夫,長棍便被劍氣斬斷,但卻足夠蘇昌河撤退了。
“這麼多年了,老夫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凌厲的劍氣。”
一位黑袍老者出現在了蘇昌河身邊,看着腳下那道不見盡頭的劍痕,他目光深處有忌憚之意一閃而過。
方纔出手的人是慕雨墨,一個僅僅是逍遙天境的女子,或者說只是一個被人遙控的木偶,便能斬出如此驚人的一劍。
“多謝前輩援手!”
蘇昌河看着身前的黑袍老者,恭敬地回了一句。
“無妨,就是眼前的丫頭有些危險了。”
慕雨墨看着忽然出現的人,眉頭緊皺,眼前這個人是神遊玄境,並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對方是站在了蘇昌河一側,一個蘇昌河已經讓她疲於應付了,如今又出現一個,情況已經不妙了。
“敢問,前輩又是何人??”
老者見慕雨墨似乎並沒有繼續出手的打算,也暫時收起了殺意。
“老夫姓謝,名謝鬆華!”
慕雨墨眼睛一眯,這個名字她聽說過,謝鬆華,謝家的老祖,也是暗河的老祖,仙人榜上十二神遊之一。
他早已達到神遊玄境多年,論戰力,要遠在蘇昌河之上,還有對方的心思算計,也都非等閒之輩。
“慕家慕雨墨見過謝老祖!”
想了想,慕雨墨笑着打了聲招呼。
“小丫頭,暗河有暗河的規矩,當年的事情,我有所耳聞,你被那個小道士打斷四肢,囚禁在雪月城,對你來說,這是一件恥辱,對於暗河來說,也是”
對於往事,慕雨墨似乎已經徹底放下了,謝鬆華當着她的面提及這些,她臉上沒有任何的波動,好似對方說的人不是她一般。
“期間暗河也出動過幾次,但因爲酒仙、槍仙還有雪月城那些高手,最後都一無所獲,甚至還折損了不少好手其實到這裡,暗河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一個逍遙天境到底值多少錢?作爲慕家的前一任家主,這一點想必你自己心知肚明。”
慕雨墨看着謝鬆華,依舊沒有搭話,只是眼角帶起一絲譏諷之意,仁至義盡這個詞用在暗河,着實有些另類了。
不說暗河到底有沒有派過人去營救,就算是派過人,其目的難道真的是爲了救她一個廢人??這話別人信不信她不確定,但她自己絕對不信。
“後來你傷勢恢復,並沒有立刻返回暗河,我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沒有尋你的麻煩,在你的事情上,暗河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
暗河有這麼一個規矩,無論在外如何,都需要向家族報備,擅自脫離暗河之人,殺無赦,所以在謝鬆華看來,慕雨墨的事情,暗河已經是退了一大步了。
“可你實在不該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們的底線!!”
說到這裡,謝鬆華臉色一沉。
若慕雨墨就此銷聲匿跡,暗河不一定會繼續追究。可慕雨墨不僅沒有隱姓埋名,還大搖大擺的返回了暗河駐地,並且與蘇昌河發生了激烈的打鬥,如此行徑,與當面打暗河的臉都差不多了。
“底線?”
聽到對方的話,慕雨墨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忽然笑了起來,以致花枝亂顫,前俯後仰。
在她被雪月城囚禁的時候,她與暗河之間的情誼就已經兩清了,暗河培養了她,她爲暗河做事,最後又搭上了自己身家性命,若非趙守一改變心意,她的結局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如今,謝鬆華依舊在大言不慚地跟她說這些,沒罵謝家祖宗十八代都算是她積德了。
她這算死過一次了,之前爲暗河驅馳,她未曾抱怨過半分,但再活一世,謝鬆華還想自己爲暗河效力,這是覺得自己是傻子?要她自己說,對方腦子要是沒被驢踢了絕對說不出這話。
“謝老鬼,在場的應該都是暗河的人吧?暗河行事是什麼樣的,在場之人誰還不清楚?你說這些是在給誰聽呢?”
“若不是我在雪月城,恐怕早就成了那冢中枯骨……”
言及此處,慕雨墨語氣一頓。
“更甚者,或許連埋骨之地也沒有吧!!”
“我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若非趙守一改變了主意,我恐怕生不如死,換而言之,我與暗河之間,恩怨已經兩清,謝老祖,你是有什麼錯覺,覺得現在的我還應該爲暗河效力?”
“是身爲孤家寡人,連唯一一個親妹妹也不得不死在自己手裡的慕家家主,還是說動起手來,自己人都殺的大家長?”
謝鬆華眉頭一皺,殺意不由再次浮上心頭。
作爲暗河的老祖,也是戰力最強的神遊玄境,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了。
“小丫頭,你這是在找死!!”
慕雨墨擺弄了一下自己的小手,五指上下輕晃,陰陽怪氣地回道:“老祖,快收起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看到之後真令人作嘔,奴家今日到底會不會死,蘇昌河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
“是嘛!!”
謝鬆華嘴角一咧,隱見森森白牙,殺意鋪天蓋地朝四周涌去,很顯然,這位暗河的老祖已經動了真怒。
下一瞬,謝鬆華整個人好似一枚炮彈沖天而起,直直朝慕雨墨砸了過去。
看着腳下那個巨坑,蘇昌河眼睛一眯,在力量的控制上,他與謝鬆華的確還有着短時間無法彌補的巨大的鴻溝。
儘管他已經無法捕捉到謝鬆華的身影了,但是他心裡卻能肯定,謝鬆華的拳頭一定是指向慕雨墨的那張嘴。
慕雨墨臉色一沉,謝鬆華的身影蘇昌河都沒有捕捉到,她自然也捕捉不到。
不過,有一件事兒她自己也是肯定的,謝鬆華一定不會放過她。
眼下她也只剩下一擊之力,同時面對兩位神遊玄境,她知道獲勝無望,並且她要等的那個人似乎也沒有來。
“小丫頭,你這是在束手待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