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不知你口中的天地大劫指的是什麼？”
東海一艘大船上，蕭瑟來到了面壁和尚身側，欲要一探究竟。
後來現身的那幾位神遊玄境也沒打算繼續隱藏，相繼也都來到了沐家的這艘雪松長船上。
那幾位蕭瑟既已猜到了他們的身份，也就沒有多大的興致去那邊找什麼存在感了，畢竟一路上的遭遇可都是拜他們所賜。
而對於這位突然現身，幫他攔下暗河蘇暮雨絕殺的和尚，蕭瑟反倒升起幾分興趣。
從之前的表現來看，這一位也是一位神遊玄境。
北離有寺廟，佛教雖不再是鼎盛時期那般誇張，但高手也不少。不過根據前段時間姬雪給他帶來的情報，佛道一脈在這一段時間並沒有出現過什麼大能高僧。
眼下忽然蹦出一個神遊玄境的高僧，這多少也讓蕭瑟心裡奇怪，時機把握的太好了。
“施主感興趣？”
和尚不悲不喜，依舊還是那副淡定從容。
“大師願講，在下自當洗耳恭聽！”
蕭瑟想了想，並沒有去接這話，若是不感興趣，他還問什麼？
面壁和尚緩緩睜開了雙眼，看向蕭瑟。
“施主可曾聽說過寒山寺——大悲禪師？？”
蕭瑟眉頭一皺，這個名字他有些耳熟，好似是在什麼地方看到過，但卻又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寒山寺”
之前，蕭瑟被打落海中，有些話他是沒有聽到的，否則經過了這段時間的反思，他應該是能想到寒山寺的。
“寒水寺”
蕭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又輕輕唸叨起另一個名字，寒山寺他是沒多少印象了，但與之差不多的一個寺廟，他卻是記憶猶新。
“忘憂.”
忽然蕭瑟擡起頭，看向身邊的和尚，忘憂身具他心通，成了當世禪宗，而佛道禪宗一脈，淵源已久，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那上一位禪宗之首，便是這寒山寺大悲和尚。
“宿命通？？”
距離他看那則記載，時間相隔的太久了，他都不確定，這是不是當初自己所看到的那些內容了。
“正是.”
面壁和尚似乎是猜到了蕭瑟的意思，隨後他點了點頭。
大悲禪師，最精通的佛法六通就是宿命通。
“若是在下沒有記錯的話，大悲禪師曾留下一則讖語，具體內容在下倒是忘了，不過大體上應該是關於神遊的”
蕭瑟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開始翻找自己的記憶，他記得記載中當年那則讖語還引起了不小的爭端。
面壁和尚目光劃過一絲驚訝，蕭瑟看起來年紀並不大，當年大悲禪師預言一事還在他之前，他沒想到蕭瑟居然也會知道那件事兒。
“居士倒是博聞強記，沒想到這等江湖隱秘也知曉一二。”聽到這話，蕭瑟沒有第一時間接話，姬若風將無極棍傳給了自己，也就代表着他將百曉堂交給了自己，作爲天下最負盛名的情報機構，若是這點情報都弄不到，豈非浪得虛名了。
“當年大悲禪師留下讖語，說的事情的確是關於神遊玄境的，不過也不全是，那是一場天地大劫，起於神遊，後致天下大亂，民不聊生。”
面壁和尚聲音變得有些低沉，似乎是在爲蒼生何辜而嘆息。
蕭瑟目光閃動了兩下，看着遠處暗流涌動的海水，他心裡也泛起了驚濤駭浪，起於神遊，莫非就是指的現在？天下武林在之前可並沒有神遊玄境下場，但是在趙守一破境之後，神遊現世，如同雨後春筍一般接連冒出。
如今的天下似乎也正在變得不可控制，已經開始走向了暴走的邊緣。
神遊玄境實力的太強，非尋常武林人士相提並論，就算是世俗的軍隊，對這些人也造成不了太大的影響，所以他覺得大悲禪師說的那則讖語很是貼切。
現在那些神遊玄境還沒有在江湖上大面積動手，便已經將武林攪得天翻地覆，很難想象，若是那些人親自下場，給武林帶來的又是什麼？
是滿門死絕，還是人如螻蟻，不再正眼相看，到那時，這天下還是天下嗎？
“天下大亂？難道酒仙他們也不會出手嗎？”
忽然，一道聲音又傳了過來，蕭瑟聽到這話之後，身體一震。
天下人管天下事，若是以後真的有天下大亂的一天，酒仙他們真的會袖手旁觀嗎？趙守一會袖手旁觀嗎？
出聲的是雷無桀，他說的很對，若是江湖上真的出現如此大的變動，作爲武林正道的一方，也就是以雪月城爲代表的酒仙——百里東君、槍仙——司空長風，以及雪月劍仙——李寒衣等武林正道豈會袖手旁觀。
這個問題，面壁和尚知道答案，到底會不會出手，以他這些天行走江湖得出的答案是江湖正道的這些人會出手，但他更相信大悲禪師。
他一直在想，未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才導致瞭如此嚴重的後果。只是良久，他都沒有得到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答案。
海風拂過，揚起了雪松長船的船帆，站在甲板上的蕭瑟幾人，青絲亂舞，看着未知的海域，他們幾人的心情忽然變得有些沉重，未來似乎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忽然，面壁和尚看向蕭瑟，欲言又止，這場劫難到底是什麼，他不清楚，但是作爲其中關鍵的一環，就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他嘴脣擡了擡，眉頭一皺，忽然擡起頭看向天空，最後搖了搖頭。
“不可說”
面壁和尚的異樣，蕭瑟幾人都看到了，見到這一幕，幾人心頭不由泛起一絲驚疑不定。
“不可說。”
佛經中有這麼一段話，“問曰：人爲何而活？佛曰：尋根。問曰：何謂之根？佛曰：不可說。”
人生來就有執念，凡事都有一個因果，如果凡事都想從別人那邊尋求一個答案，那一定會丟失了自己，活成別人心中的模樣。
世間很多的答案只有自己最清楚，別人的話大多是一個引導，一個行爲是自己的妄念而生，需要自己的親身去感悟，所以凡事不可說。
而世間運轉有它的規律，一件事情運轉，是有它既定軌跡的，人們求仙問佛，問吉凶，問前程，焉知未來不會因爲知曉了緣由變得更加不可測，其結果也並不一定會更好。
“大師，這是怕因果？？”
“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