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結果?”
雪月城,酒仙百里東君看到司空長風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有些好笑。
在司空長風打算去找趙守一的時候,他就說過,趙守一不會出手,若是想出手,他早就出手了,又何必等到現在呢?
司空長風嘴角一抽。
這一行並不是沒有結果,而是這個結果讓他不知道該說好還是不好。
“師兄,你說那些道士是不是都會算卦啊?”
百里東君輕咦了一聲。
“這怎麼講?”
司空長風說起此事,還是鬱悶的。
“本來是想着千落那個丫頭也去了東海,有個人在一旁看着也是好的,那小子卻給我直接來了一句,此行蕭瑟他們有驚無險,最後能夠得償所願,守得雲開見月明。”
“本來是想着能說服這個小子,活動一下筋骨,卻不想竟成了對方勸我不要多管閒事了.”
聽到這裡,百里東君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過了一會兒,百里東君擡起手裡的那個葫蘆仰頭喝了一口,隨後意味深長地開口說道:“長風,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其實也挺好,年輕人到底是還得多經歷一些,你不讓他們經風雨,他們又怎麼能儘快成長呢!未來可不會太安逸了,他們是我們雪月城最優秀的後輩,將來還需要他們獨當一面。”
司空長風嘆了口氣,終究沒有再說。
百里東君說的不錯,如今的江湖,與之前的江湖早已不同,就算是他們這些老前輩不也在奮力前行,逍遙天境也不再是終點,神遊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
身處一個大世,留給他們的時間也並不多了。
經歷了上一次的神遊大戰,他們心裡其實心裡都很清楚,這一場戰鬥遠遠還沒有結束,下一次的戰鬥可能要比霹靂堂的那一戰更激烈。
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甚至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看起來,你過得似乎還不錯。”
蒼山山腳,趙守一來到了一個小院之中,看着院內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他幽幽一嘆。
江湖,說起來讓人最嚮往的不外是權勢、富貴、美人。
拋開陣營不談,其實這位姑娘也算是一個美人,只是這朵花是帶刺的,還是一朵曼陀羅。
“拜你所賜,還沒死。”
慕雨墨看着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目光陰寒如那寒潭之水,讓人冷不丁就打個寒顫。
趙守一對此也不以爲然,對方就算全勝之時,收拾起來也不過是翻掌之間,何況現如今她只是一個廢人。
站在原地,趙守一忽然開口。
“慕家主在雪月城這段時間,是待傻了??如今我爲刀俎,你爲魚肉,你這是生怕在下不會殺了你?”
慕雨墨聞言,渾身一顫,一副畫面再次涌上心頭,說起來,她還是頭一個對上盛怒趙守一的人。
對方那如神似魔的一幕早已烙印進了她的心裡,看似堅強的心裡防線,被趙守一一句話直接擊碎,她目光開始躲閃起來。
“伱們暗河又發動了追殺令。”
趙守一對暗河基本上是沒有好感的,一個殺手組織,在江湖上,或許是不可或缺,有人喜歡,自然也就有人厭惡,不巧的是趙守一是屬於後者。
“說起來,當年在下也有幸登上暗河的追殺令。”
慕雨墨輕哼一聲。
“可現在你活得好好的,暗河卻損失慘重。”
院內吹過一陣風,響起了樹葉摩擦的聲音,趙守一沒有接話,而是另起了一個頭。“陽光之下總是有陰影,貧道對於世間的陰暗並非不能容忍,它們也的確有存在的意義,但你們做的有些過了。”
慕雨墨沒有狡辯,暗河本來就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在她想來,任何殺手組織都是如此,可當年暗河依舊讓趙守一給逃了。
“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慕雨墨冷冷地回了一句。
若知道會是這個結局,當初暗河就決計不會招惹這個小道士,僅憑一人之力,就差點直接讓暗河斷流,對暗河來說,這無疑是一筆虧本的買賣,可惜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賣後悔藥的。
“在下希望江湖上能有一個組織取代暗河。”
趙守一目光悠遠,輕聲開口,讓慕雨墨陡然一愣。
她再度擡起頭看向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她不確定對方如今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想幹什麼??”
慕雨墨沉默了一會兒,眼神開始閃爍不定起來,許是憋不住了,她便出聲問道。
“慕家主覺得世間有公平可言嗎?”
趙守一收回視線,看向慕雨墨,神色變得鄭重起來。
面對趙守一的這個問題,慕雨墨忽然變得沉默起來,不過此時無聲勝有聲,無言便是答案,她慕雨墨根本就不相信世間有公平可言。
“都說公道自在人心,不過在下卻知道,這句話其實是那些無能爲力之人的自我安慰罷了!這個世間是沒有公道可言的。”
慕雨墨輕哼了一聲。
“既然你都知道,還問我做什麼?”
趙守一擡起手,接住了被風吹落的一片樹葉,看着樹葉上清晰可見的紋路,他繼續開口說道:“你可願意成爲這個組織的首領。”
慕雨墨聞言,瞳孔猛地一縮,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眼前這個小道士,對方與她可是有不共戴天的大仇,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是個廢人!”
慕雨墨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波動,但是趙守一卻聽得出來,慕雨墨似乎對這個位置很感興趣。
“我能治。”
趙守一語氣慢條斯理,但卻讓慕雨墨再度失神,自己的傷勢到底如何,身爲當事人最清楚不過了,她敢肯定,自己的傷勢就算是藥王辛百草也束手無策。
“你就不怕我背叛”
好不容易從趙守一的話中鎮定了下來,慕雨墨又反問了一句。
她和對方的關係可並不好,甚至說對方與她只是仇人。
“你會嗎?”
趙守一併沒有過多的強調,也反問了一句。
但慕雨墨卻再度沉默了下來,她在心裡捫心自問,若是真的有朝一日,自己成爲了那個組織的首領,她會不會選擇背叛??
而答案,卻是“不知道”三個字。
並不是想象中那般,自己一定會一雪前恥,將眼前之人大卸八塊,是不敢,還是覺得自己落到此番田地是罪有應得?又或者是其他,而在她的心裡,似乎也沒有多恨眼前的小道士。
“它叫什麼?”
“光明總是與黑暗相伴,就算是光明之下也有陰影,叫它剪影如何?”
“剪影?”
“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