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天，月色下，那個有着一雙溫暖人心的眼睛的侍衛讓賀樓羽站了起來。
想要的，要自己努力得到纔是。
從前他接受着母后對他的好，母后走後他接受着這個皇宮給他的施捨。
看着夜色，凍冰的臉露出一抹笑。
第二天，他早起了一個時辰鍛鍊，按時出現在書殿，在弟弟們嘲笑聲中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知是誰道了聲“無趣。”
賀樓羽沒聽到一般看着書。
他們不知道賀樓羽在變，雖然看起來還是跟以前一樣安靜。
他開始努力學文習武。
他學會了藏拙。
衆人只道嫡長子懦弱無能，卻不知他看戲一般看着大家，包括他的父皇。
漸漸長大了。
十四歲一到就被扔出了皇宮。
無所謂的笑笑。
他開始培養自己的人手，在朝堂，在皇宮安排自己的人。
表面上卻還是破落院子裡不被喜歡的嫡長子。
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他綻放屬於他的光彩魅力。
他將他的弟弟一個一個的拉下馬，沒有一個人回懷疑他。
十七歲那年，皇帝病了。
一病不起，他勾勾脣。
就快了——
剩下的皇子，除了他，就剩一個剛滿一歲的最小的皇子。
笑看龍牀上蒼老的皇帝，他眼神哀傷，他說：“你爲什麼不喜歡我呢？”
你要是喜歡我，他們又怎麼敢給我吃那些浸過尿的糕點。
你要是喜歡我，他們又怎麼會都死呢？
所以，這都是你作的孽啊！
招來拎着適合的小太監。他勾脣道：“兒臣想，這糕點父皇應該會喜歡，都說童子尿好，這可是小皇弟的尿呢！”
在皇帝不敢相信的眼神中讓小太監餵了加料的糕點。
皇帝如何能信，被他無視的，遺忘的嫡長子以不一樣的姿態站在他面前。
那年十一月的事，皇帝知道，賀樓羽知道皇帝知道，所以賀樓羽給皇帝送上了同樣的糕點。
那一年，新年大家都過得壓抑，因爲皇帝的病越來越重了。
大年初五，皇帝崩，賀樓羽即位。
對最小的皇弟，他沒有喜歡也沒有討厭，所以被留在了宮裡。
他以守孝的名義躲過了第一次選妃。
而後一次又一次。直到十幾年後小皇弟出宮了，成親了，第一個孩子出生了。
他將孩子抱進了宮，封爲太子。
孩子長大了，他也老了。
唯一遺憾的是當年的侍衛沒有找到，就好像從沒有過這個人一樣。
死後成了鬼魂好幾年，他還想着當年的那個侍衛是不是鬼。
不然偏僻無人的地方怎麼突然冒出一個侍衛呢。
他看着他教出來的孩子將賀國的版圖擴大。
八方來朝。
只是，他還沒有投胎。
活着本就沒有意義，當年侮辱他的人都被他解決了。
他也沒有讓無辜的人遭罪。
賀樓羽眼裡閃過迷茫。
一陣風吹來，賀樓羽隨風飄蕩。遠離了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
有他人生的低谷，也成就了他一生榮耀的地方。
飄飄蕩蕩，往事漸漸遺忘，甚至連名字都忘了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說，可以教他修習。
不能投胎無事可做的他答應了。
那個人不讓他喊師傅。
那個人說，他叫葛天孤，然後他喊他少爺。跟他修習，成了鬼仙。
還給自己取了個名字。
林業。
他們相識在樹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