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收攏滑翔翼，落在屋頂上，又快跑了兩步才徹底停下來。
他已經去過了曾經的蝙蝠洞，可惜只剩下一片荒蕪，韋恩的老宅子如人間蒸發。
在回了一次刺客聯盟，並且與心愛的塔利亞·艾爾·古爾完婚，度完蜜月之後，哥譚已經大變了模樣。
他現在有很多需要調查的東西。
“企鵝人……”
蝙蝠俠蹲在樓上，看見了自己的老朋友，看來沒有蝙蝠俠的這段日子，他混的風生水起。
企鵝人應該是在參加一場聚會，門口的豪車無數。
這場聚會，也許布魯斯·韋恩應該參加的。
身旁站着的嫩模，屁股剛好是企鵝人腦袋的高度，註定了晚上會有一場大戰。
“今晚某隻不會飛的鳥該有麻煩了”他射出繩槍，身體迅速下墜。
嘭！
從天而降的黑暗騎士砸在豪車的前引擎蓋上，披風張開，如同夜空墜下。
企鵝人與嫩模被嚇了一跳。
車玻璃被震個粉碎的同時，車門敞開正巧打在企鵝人的臉上。
他捂着自己的大鼻子，從地上爬起來：“布魯……蝙蝠俠？”
企鵝人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黑暗騎士，略微有些發懵。
“能和我談談嗎？”蝙蝠俠慣用的低啞嗓音說着話。
“你想談什麼？”企鵝人整理着西裝，他手裡雨傘點了點地面，佯裝鎮定：“不管你是哪個蝙蝠俠，這裡不歡迎你。”
蝙蝠俠疑惑：“哪個？”
以他的大腦，能瞬間想通無數種可能。
“現在你可比我還要臭名昭著，蝙蝠俠”企鵝人轉過身去，他能看得出對方很茫然：“最好快點逃，在警察找上你之前。”
遠處已經有警笛聲。
正如企鵝人所言，警察正在通緝蝙蝠俠，而且，是史無前例的最大罪犯。
先要離開，蝙蝠俠不得不放棄了和自己的老朋友好好談談的機會。
繩槍帶着蝙蝠俠飛離了原地，警笛聲緊隨其後。
一直到四五個街區後，蝙蝠俠才甩掉了緊追不捨的警察。
“發生了什麼？”
他第一時間產生的想法，這座城市有人冒充自己，而且做了不得了的事。
身爲偵探，查出一切問題的關鍵。
或者，讓刺客聯盟去調查！
嗖——
一支冷箭擋住了蝙蝠俠的前路。
凜冬的雪積的很厚，月光灑在屋頂的積雪上，明亮的能看清幾米外的人臉。
紫色的身影，單手持弩。
身體的性感曲線阻擋住蝙蝠俠的前路。
女獵手。
她輕輕張着嘴喘息，哈出陣陣白氣。
“我的女兒，呵”蝙蝠俠俯衝向女獵手，蝙蝠鏢在一瞬間激射出，直奔女獵手的腦袋。
單腿支地前空翻，柔韌如芭蕾舞演員的身體，讓女獵手能夠輕易的完成如此亮眼，又帥氣的動作。
躲避蝙蝠鏢，同時射出箭矢。
面對箭矢，蝙蝠俠同樣能輕鬆躲避，他們就像是知道對方瞄準了自己身體的哪個角度，更知道該如何去躲避，所以在互相射擊時，誰也沒有被擊中。
只有靴子踩進屋頂積雪上的“吱嘎”聲，伴隨着斗篷的上浮，發出節奏不穩的動靜。
在互相進攻的同時，他們在靠近彼此。
戰鬥也由弩箭與蝙蝠鏢的試探進攻，變成了拳交相向。
咚！
拳頭與拳頭對撞，比起強壯的男子，女獵手的力氣並不算大，她後退了半步，手順勢抓住蝙蝠俠的手腕，左腳定住，猛然擰腰，身體半轉將蝙蝠俠的手臂扛在自己肩膀上。
過肩摔！
啪，蝙蝠俠左手按住她的後背，阻止了腳下打滑，藉手按在女獵手的後背，防自己被摔個跟頭。
一擊不成，
女獵手右腿忽然擡起，鞋跟踹向蝙蝠俠的腳背，在格鬥中，跺腳只能算讓人眼前一亮的小技巧，但只要對方技術不差太多，這個動作不會有任何意義，反而會讓自己陷入危機中。
果然，她一腳踩空，蝙蝠俠順勢膝蓋往前頂，撞在女獵手的膝蓋後彎。
女獵手膝蓋受擊，如果跪倒在地，接下來只會成爲甕中之鱉，很顯然她自己也清楚這一點。
但她沒有掙扎，反而雙膝向地上沉，加快向前跪倒的速度！可別忘了她還抓着蝙蝠俠的手臂，藉着往前跪倒的力量，過肩摔再次使出。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術。
蝙蝠俠一時不慎確實被摔在地上。
女獵手在雪地裡一滾，她也摔得不輕。
她咬牙硬撐着打在皮膚上的冰冷，右手不知何時已經摸到了蝙蝠俠隨身攜帶的蝙蝠鏢，膝蓋用力頂地，身體彈起，直撲蝙蝠俠。
用盡全力朝着蝙蝠俠的腦袋紮下。蝙蝠俠骨碌着滾開，大腿用力踢翻女獵手，迅速爬起。但還不等他站穩，又是“嗖”“嗖”兩聲，弩箭破空而來。
蝙蝠俠扭動脖子躲避箭矢，眼角卻瞥到了朝着腦袋踢來的紫靴子，他雙臂往上抱，摟住了那條腿，猛地擲出。
咚！
女獵手後背撞在樓頂大空調機上，加之地滑，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站起來。
戰鬥到這兒，高下已分辨出。
“我的女兒，這就是你的本領？”他走向女獵手，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你會好好嚐到的”女獵手猛地側滾翻，又是兩支箭射出。
蝙蝠俠說道：“這招用多了可不好”
“只要能殺了你，用再多也沒問題”她又彈跳起，躲避了蝙蝠俠的飛鏢，蹲在空調機上，粗喘着氣。
剛纔緊密的戰鬥都讓兩人廢了大力氣，肺部急速呼吸，哈出了的熱氣遇冷，變作白霧。
身體尚未休息結束，她又一次衝向了蝙蝠俠。
……
就在距離女獵手和蝙蝠俠戰鬥的樓頂幾條街外，腦袋上纏着繃帶的神秘人正用望遠鏡窺視着這一切。
他自言自語：“真有意思”
“所以，就是你？”聲音從其背後傳來，聲音聽着很是憤怒。
神秘人放下望遠鏡，轉身看着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蝙蝠少女。
她質問道：“就是你，一直在用各種計劃，想要把這座城市變得更糟糕？”
“噢，蝙蝠少女，他的意志總有人繼承！”神秘人的聲音夾雜着不爽，甚至是仇恨。
蝙蝠少女迅速衝向對方，她需要速戰速決。
這段時間她在不停的調查，她知道有人在背後搞鬼，可當她將所有資料放在一起時，卻發現每個案件相互之間沒有絲毫聯繫，唯一的聯繫也許是這座城市在變得糟糕！
她能來這裡的原因是她收到了一封來信，就在十幾分鍾前，自稱阿曼達·沃勒的女人告訴她，已經找到了這座城市越來越混亂的根源。
有個人是推手，他很享受這種毀滅世界的感覺。
當然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但對方的目的看上去，單純是爲了讓這座城市變得更糟糕，最糟糕的是他懂得運用哥譚的每個“人才”。
他能知曉小丑女和毒藤女在一起，知道毒藤女有一種藥劑可以控制他人，更知道小丑女知曉超級少女的身份。
而他做的，只是開出一個當下小丑女無法拒絕的條件。
最近發生的事件，大多數都是如此，一個能讓這座城市更糟糕的超級惡棍，以及讓超級惡棍無法拒絕的條件。
只要有“大事”發生的地方，一定會有這傢伙在周圍窺視。
蝙蝠少女自下而上的勾拳，瞬間被擋住。
對方身體很結實。
咚，神秘人往前撞，強行以身體素質佔據優勢，撞翻蝙蝠少女。
她爬起來，火紅的頭髮沾了一大片白雪。
“還不到揭曉謎題的時候”他說着，準備離開。
“由不得你！”蝙蝠少女擲出蝙蝠鏢，同時看向遠方女獵手的方向。
雖然以肉眼看不見對方，但她相信對方知道自己在這裡，並且纏上了罪魁禍首。
現在，蝙蝠少女只需要拖住對方，然後等女獵手解決自己的麻煩，過來一起解決這個麻煩。
“不，這個想法可不對”她搖了搖頭，火紅色的頭髮抖落了滾地時沾到的雪花：“我可是蝙蝠少女！”
“你也許不知道女獵手在和誰一起？”神秘人因蝙蝠鏢，被迫留下，可他看上去依舊很悠閒。
戰鬥時詢問敵人可是大忌，如果因此心亂，或許會造成巨大的麻煩，但她還是問了：“誰？”
“蝙蝠俠”
……
……
咚！
女獵手吐了口血，倒在地上。
“呼，呼，呼”
高聳的胸口急促的喘息着。
無論對面的人是不是冒牌貨，至少拳頭和戰鬥技巧上能肯定，他是真的。
僅以格鬥水平而言，他們也許相差無幾，但對方身爲男性的力量優勢，卻將這“相差無幾”拉扯的極大。
“我不記得我有過一個女兒”蝙蝠俠走到女獵手身旁，靴子就距離女獵手的臉不足30公分遠。
女獵手只是用滿含殺意的雙眼看着他。
蝙蝠俠低着頭，俯視着她說道：“看來我們之間有誤會，這讓你決定冒充成爲我的女兒？”
“他早知道你會出現”女獵手說話時，趁機恢復體力。
“他？”
“蝙蝠俠，我的父親”女獵手說道。
蝙蝠俠搖着頭，他認爲這位女獵手精神有些不正常：“我就是蝙蝠俠，但我只有一個兒子，和我的妻子，塔利亞·艾爾·古爾所生。”
“塔利亞·艾爾·古爾？刺客聯盟？”女獵手咧着嘴笑，血染紅了她上下兩排牙齒：“所以，你連真正的蝙蝠俠都不是，只是一個被製造出來的假貨，被那個瘋女人灌入虛假的記憶……我可從不記得，蝙蝠俠會像你這樣！”
蝙蝠俠的聲音依舊：“該說說你爲什麼會自稱我的女兒了。”
“不，我是布魯斯·韋恩的女兒，是蝙蝠俠的女兒。”她猛地翻滾，射出箭矢：“但不是你的！”
“嗖”
蝙蝠俠後仰，任由箭矢擦着鼻尖飛向天空，並在劃了個巨大的弧線後墜向地面。
“1號，準備好了嗎？”她捂着胸口，躲得極遠。
紅外線隔着老遠瞄準了蝙蝠俠的胸口。
狙擊手？
不對，紅點來自天上！
蝙蝠俠仰頭往天上看，空無一物的天空，但是很不對勁，地上的積雪在輕微的抖動。
這是個無風夜，雪花也不該飛舞，現在卻有特定的地區的雪花飛舞，這說明他頭頂上有東西。
隱形功能關閉，一臺酷似蝙蝠機的紫色機器無聲懸浮在頭頂。
紅外瞄準正來自飛行器。
突突突突突突——！！
火光突然爆發，大口徑的機槍掃射，噴塗的火焰幾乎照亮了夜空。
金屬子彈迅速射來，以每秒千發的速度將蝙蝠俠完全籠罩。
血肉之軀，只用了三秒鐘便被打成了肉篩子。
女獵手站起來，走到蝙蝠俠屍體面前，也許這堆爛肉還能勉強認出蝙蝠俠的模樣。
“他只是個冒牌貨，阿福”女獵手安慰着那一頭的老管家。
聲音聽不出太多感情變化：“我知道，另外……您的同伴現在有麻煩了，女獵手。”
“同伴？”對這個稱呼，女獵手愣了一下。
“在什麼位置？”
“距離您不遠”
女獵手快跑兩步，助力跑跳上紫色飛行器。
屋頂的肉塊被落在後方，一切就像那個夏天，拿着弩箭的女獵手殺死了自己的目標，她當時非常的緊張，害怕蝙蝠俠發現這一切。
很快蝙蝠俠來了，可他不是從門，或者窗戶。
而是直接出現在她面前，她從不記得蝙蝠俠還會瞬間移動的超能力。
對方直言，他來自另一個地球，而且他需要一個蝙蝠俠，一個會殺人的蝙蝠俠。
作爲最後的保險，她將會接受所有蝙蝠俠的訓練，但她存在的意義卻是殺死蝙蝠俠！
在蝙蝠俠的計劃中，每個超級英雄都會應對計劃，他自己也同樣，但他更害怕失控的自己會戰勝所有正義聯盟同伴。
以凡人之軀戰勝所有正義聯盟成員，如果這話被地球上任何一個人知道，說不定都會哈哈大笑一陣子。
但狂笑之蝠事件卻說明，他確實能。
而無數個宇宙中，毀滅了世界的黑暗騎士團的蝙蝠俠們，更是無數次證明了這一切。
這個夏天時，狂笑之蝠事件她沒能趕上，但她來哥譚，就是爲了消滅一切邪惡。
冒牌蝙蝠俠也好，超級惡棍也好，都得付出代價，在女獵手這裡……他們只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這個世界是地球1，而女獵手來自地球2，她只是覺得這個世界更需要她，一個想的比自己那個世界更長遠的蝙蝠俠。
……
“援軍來了”繃帶神秘人仰起頭，看着毫不掩飾飛到自己頭頂的紫色飛行器。
呼呼的風聲裹着拳頭砸過來，神秘人後撤半步躲開拳頭，一個翻滾跳下樓去，他身影消失。
“你該留下他的”蝙蝠少女仰頭，她知道里面的人是誰。
“不需要，我想我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女獵手伸出了橄欖枝：“有空嗎？”
蝙蝠少女一挑眉：“哦？別忘了，我們現在還在比賽中。”
女獵手回想起剛纔阿福的話，說道：“那件事也許能放一放。”
……
繃帶神秘人迅速的衝入巷子裡。
這場戰鬥雖然突如其來，可大體沒有超出他的預料。
他依舊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甚至事情的進度讓他驚喜。
“這座城市，用不了太久就會……”他強忍着，不讓自己笑出聲。
神秘人突然停下來，看着前方。
巷子裡一抹黑，但他敏銳察覺到，有人在那兒。
“刺客聯盟？塔利亞·艾爾·古爾，我們之間應該兩清了”他低聲說道。
他被包圍了，前後共有十幾個刺客。
刺客聯盟的刺客，每一個都是戰鬥大師，隱匿高手，精通各國武術，暗殺術。
蝙蝠俠曾經便是刺客聯盟最優秀的學員之一。
被他們堵在一條小巷中，絕不是什麼好事。
單手提着短刃的刺客迅速閃身讓出一條路。
來人說道：“每當關鍵時刻，超級罪犯總能逃脫，超級英雄也不會追，就像拉鋸戰，誰也贏不了，然後逃走的超級罪犯再跳出來，周而復始。”
神秘人認出了來人：“玩具人。”
在此刻簇擁下走來的，正是李祖。
神秘人帶着嘲諷的語氣的說道：“我們之間沒有利益衝突，還是說拯救世界後，讓你真認爲自己是個英雄？想要把我這個超級罪犯抓捕歸案？”
“我可沒這麼想，緘默……我只是有點厭惡了你沒完沒了的給我惹麻煩。”
緘默，他說出這個稱呼時，幾乎便挑明瞭對方的身份。
當說到“惹麻煩”時，周圍所有刺客都拔出了手中刀刃。
不反光的刀刃，如毒蛇的牙齒，令人膽寒。
“我猜你肯定不是打算來殺掉我的。”緘默說到這句時，沒有太大底氣。
“也許吧？”
……
昨夜的幾場戰鬥，被吞噬在黑夜中。
嶄新的一天，
海倫娜·韋恩身穿職業套裙，在飛速簽完秘書一路上遞過來的幾個授權後，推開了自己辦公室的門。
她坐下，單手託着腮。
右手食指輕輕點着桌子，嗒，嗒，嗒的響。
“托馬斯·埃利奧特……”
海倫娜提高了音量，對着秘書說道：“幫我約托馬斯·埃利奧特，今天晚上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吃晚餐。”
“是”秘書的辦事效率很高。
幾分鐘後她小跑着回來：“埃利奧特先生說，他在紐約有一個手術必須立刻趕過去，所以很遺憾，今晚的晚餐可能要讓您失望了……”
說着，她擡起眼皮悄悄打量了海倫娜一眼，又迅速的把眼皮耷拉下來。
海倫娜·韋恩可是出了名的高冷，她今天竟然會主動約男人吃飯，而且更令人驚訝的是，那個男人還拒絕了她！
而看着海倫娜皺起眉頭，秘書的頭更低了。
“那就幫我約芭芭拉·戈登小姐，我對她的量子計算機很感興趣，也許我們今晚能共進晚餐。”
“是”
女秘書快速推開門離去，同時心中暗道：拜託，這次可別再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