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靜茹你給我出來!你到底是誰呀!
能給我解釋一下不?
一首歌罷,班級裡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和尖叫聲。
尤其是班上的女生們,尖叫聲已經突破整個層。
要死了有木有?
在班上的女生的概念裡,於躍是一個長相頗爲清秀,反射弧很長很長很長很長很長很長的……
小奶狗。
至於爲啥反射弧辣麼長?
都拋了一年媚眼了,於躍還無動於衷,這反射弧還不長?
衆人目光灼灼,唯獨戴高興不敢看於躍一眼,他被於躍身上所散發的光芒亮瞎了24K純金狗眼。
戴高興感覺這麼多天以來,自己就像個小丑一樣在於躍面前玩弄着吉他。
還調音!
你敢信?
我竟然在一個能彈唱的大神面前用電子調音器裝高手。
這臉以後往哪擱?
調你妹呀,是個人教他一下調音都能學會好不好!
於躍你一個月前怎麼說的?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你不會樂器的嗎?
你是爲了看我的笑話故意的吧!
是吧!
一定是吧!
以我戴高興對你於躍的瞭解,你就是這樣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純粹的臭不要臉的人!
於躍如果知道胖子的想法,估計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兄弟,我一個月之前確實不會吉他。
但是今天忽然就會了,你敢信?
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
據說,我還會很多樂器。
其實我也很絕望啊!
……
於躍唱完之後,就把吉他還給了戴高興,戴高興接過吉他的手都是顫抖的。
太尷尬了,要不大佬我吉他送你行不行,就當我從來沒在班上玩過。
好不好?
戴高興感覺尷尬的快爆了。
而這個世界最有意思的地方在於這裡。
很多時候,你認爲的尷尬,只是你認爲的。
因爲此刻不管是於躍自己,還是其他同學,注意力都放在了“於躍”這個神奇的物種身上,戴高興作爲一個正常人類,連個作陪襯的資格都沒有。
他只是個吉他供應者。
而已。
其實現實中這種行爲還有很多類似的。
舉兩個栗子。
你以爲這波你能反殺。
你認爲孩子是你親生的。
等等諸如此類,都是這種“你以爲你以爲的,就是你以爲的”的一類錯覺。
糾結了許久,戴高興才發現根本沒人注意到他。
竟然都沒人注意到自己的尷尬,真是太尷尬了。
於是……
又一輪新的尷尬開始了。
……
此刻班級裡已經炸鍋了。
有驚歎於躍竟然會彈吉他。
有驚歎於躍唱歌竟然這麼好聽。
也有問校園代要不要了解一下的。
……
呃,這個真沒有。
此刻,於躍成爲了全班的焦點。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於躍竟然還會吉他!
這還是那個反射弧很長的小奶狗嗎?
這是一個會彈吉他的!
身披金色戰甲的!
散發五色光輝的!
值得被仰視的!
……
小奶狗。
並且!
要吃人了!
於躍記得有篇散文是這麼寫的——
暑假過去了,春天還會遠嗎?
他看了看這滿園春色,確認了春天就在小朋友的眼睛裡。
於躍無視了同學們的興奮,也不管姑娘們怨念匯聚成了的汪洋大海,只是默默的思考人生。
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捋一捋腦海中的東西。
也就是說……
其實我是會吉他的?
也就是說……
我已經是45歲的音樂總監了?
那44歲的老爹是怎麼生下我的?
還有43歲的老媽……
嗯……
再捋捋。
其實我還是16歲的於躍……
那45歲的音樂總監又是誰?好像也叫於躍……
於躍搓了搓發紅的左手手指,按腫了都。想着剛纔彈吉他的時候,彈得不流暢不說,彈到後面都彈錯了好多,同時手指還特別的疼。
就像……
一個彈了三十年吉他的新手。
於躍看了看自己細嫩的小手。
其實我就是16歲的於躍吧!
那個45歲的音樂總監於躍應該是假的,我只是擁有了他的記憶。
換句話說,我16歲的於躍憑藉着45歲的於躍的記憶,學會了彈吉他。
但是,我16歲的於躍,卻又是實打實的第一次彈吉他。
沒有對樂器的肌肉記憶,按和絃的時候錯誤百出,甚至中間還出現撥錯弦的情況。
並且由於雙手不熟悉吉他,也不熟悉歌詞,彈唱時還要分出很大一部分精力,花在了想着怎麼按和旋,怎麼掃弦上,腦子裡的歌詞都快跟不上旋律了,不然也不會出現他唱到一半的時候想放棄了的想法。
至於同學們一臉高潮的樣子,完全是因爲他們不懂樂器,也沒有聽過《勇氣》這首歌。
所以即使有的地方彈錯了,聽着很突兀,也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一切的瑕疵都被於躍會彈吉他這件事情給掩蓋過去了。
對於同學們來說,於躍會彈吉他,纔是大新聞。
……
所以,總結下來就是……
我是哪個於躍並不重要。
我會不會彈吉他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於躍,又變帥了!
至於音樂總監什麼的。
去死好了。
看看同學們的反應!聽聽這羣衆的呼聲!
“於躍,你竟然會彈吉他?真帥!”
“於躍,你剛纔唱的什麼歌?真好聽!”
……
這纔是人民的心聲!
完全都是在稱讚我俊朗帥氣的外貌。
跟吉他什麼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纔是我的本質!
……
對於同學們問的問題,於躍認真的回答道:
“這首歌是梁靜茹唱的,叫做《勇氣》。”
說完這句話,就走出教室,頭也不回的去找老班請病假了。
真男人從來不看身後的爆炸。
至於教室裡,打的血流成河也好,掉落的腦袋瓜子滿世界的亂滾也好,與我於躍何干?
要的就是這種高冷!
這一刻,王者歸來!
……
辦公室裡。
“老班我病了!腦膜炎!”
於躍卑躬屈膝的站着,滿臉堆笑,他糾結在一起的五官,擰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雛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