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老周,曹操就到了。
曹操:……
於躍的房間裡,老周嘿嘿的笑了一聲,問道:“躍躍,最近過年收入有沒有增加呀?”
看着老週一臉猥瑣的笑容,於躍心中就有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嗯……爸,有什麼話,你直說。”
心中卻在一旁默唸道:壞的不靈好的靈,只要不談錢,其他都好商量。
話說,我還要買樂器呢!
於躍從小到大,但凡到了過年,老周就會露出這個笑容。
也同樣是這個笑容,讓於躍年年的壓歲錢都保不住。
所以一直以來,於躍跟壓歲錢沒什麼感情。
現在,老周又露出了這種笑容,讓於躍心頭一顫。
哎呦喂……
這是打我工資的主意了……
“這不你姑媽家裡遇到些麻煩事情,跟我借了一千塊錢。這年三十的,我也不好說不借。早知道有這麼個情況,前幾天新買的洗衣機也就不買了。這錢一借出去,明天的壓歲錢都要發不出來了。”
老周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所以你要有的話,先拿出來點給老爹週轉一下,算是老爹借你的。”
聽到這些話,於躍忽然有點心酸。
看着老周求到自己頭上的樣子,於躍張張嘴想要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麼。
愣了幾秒鐘,於躍纔回道:“爸,跟兒子有啥借不借的,你們養我這麼大,我又不是白眼狼。”
於躍說完,就起身去抽屜拿錢了。
於躍抽屜有個鐵盒子和幾本書。
平時他手上的錢,五十、一百的整票都是夾在書裡,其他的紙幣硬幣都放在鐵盒子裡隨用隨取。
於躍把鐵盒子都抱到老周面前了,心想着如果不夠再把書裡的錢拿出來。
這段時間,李靜給的兩個紅包就有四百,再加上這些天的收入,於躍半個月就掙到了兩千一百多。
買磁帶和其他用品花了一些錢後,於躍手裡頭剩餘的還有一千九。
老周原本指望於躍拿出個二三百就夠了。他也不知道於躍這些天漲了工資,看到於躍大包小包的帶回來的磁帶,估摸着於躍的錢都花的差不多了。
他只知道於躍之前是唱一首歌十塊錢,進於躍房間前大致算了一下,大概能剩下個三四百吧。
他想着能要個二三百應應急就行。
沒想到於躍直接拿出一盒子的錢。
“你怎麼有這麼多錢?”
原本老周想問於躍是不是做了什麼違法的事,但想到於躍表嫂方寧說過,酒吧老闆的人品很好,而且做人很有底線,於躍又不是那種喜歡鬼混的人,所以問的相對委婉了些。
“哦,前些天酒吧搞了原創歌曲的活動,我也上去表演了,效果不錯。所以工資也漲了,大概一天四五十。”
現在是過年期間,又是活動之後,酒吧的顧客爆滿。於躍想到如果放在正常的工作時間,大概一天也就四五十的這樣,所以也就按照四五十一天說了。
這半個月的高收入情況反而是虛高的。
老週一算,這工資都趕上自己了!
自己累死累活的忙了一個月,也就一千六百五十二塊。兒子一個月的收入就要有一千三四百了,心裡是既高興又難過。
兩人把於躍拿出來的錢數了數,一共一千三百塊。
“要不我就拿五百吧,夠過年用的就行。”不知不覺中,老周已經把於躍當成大人一般商量道。
於躍覺得既然老爹都放下面子跟自己兒子口,自己只給五百也不好,所以乾脆說道:
“爸,這樣吧,你借給姑媽一千,你就在我這拿一千唄。反正我暫時沒什麼需要花錢的地方,用不着這麼多。”
借出去一千,就在這補一千,不多不少。
於躍想了想,樂器可以不急着買,暫時有胖子的吉他也夠了,而且酒吧也有備用吉他,真要是戴高興要回去了,自己也不至於沒樂器用。
自己現階段就先把吉他練到極致吧,大不了等到下半年再買個電子琴順帶着練練。
既然兒子這麼說了,老周也沒有矯情,數了一千後,心情複雜的回房間了。
見老周神色複雜,老王以爲沒能從於躍這要到錢。
她是不太好意思跟自己兒子要錢,就慫恿老周過去問問。現在見老周神色不好,也就沒開口問結果,只是以爲沒要到,心裡有些難受。
哎,這大過年的。
然後……
老周拿出一踏鈔票放在桌子上,全是十塊、二十的。
老王:……
你這一臉便秘的表情是幹啥?
很快,老王也發現了重點。
因爲她把錢拿過來粗略的一數,就知道不對勁了。
“怎麼這麼多?”
老周便把兒子漲工資的事情說了。
老王以前是縫紉工,後來自己開了一家小的門面店,替人縫補。一個月除去水電和人工工資,也沒多少錢,也就一千來塊。
主要是人比較清閒,不會被人管着。
所以於躍的收入在她眼裡,已經有點算是毀三觀了。
每天晚上隨便唱唱歌,就一千多?
唱歌這麼賺錢的?
“哎,老周,你說我能不能去酒吧唱歌?我這嗓子也還行呀,九曲十八彎的。”
老周剛喝到嘴裡的茶差點都噴出來:“就你這破嗓子還唱歌?還九曲十八彎?你對自己的認知這麼自信的嗎?”
老王想想也是,就不在糾結這個話題,又想起剛纔的事情。
“你說你從兒子房間回來愁眉苦臉的,害的我還以爲沒拿到錢!你都拿到錢了還愁眉苦臉個什麼?”
“不是兒子掙得多嗎,有點感慨,感覺這麼多年都白活了。”說到這,老周心情有點複雜。“我在單位拼死拼活這麼多年,工資才漲到一千五百多,咱們兒子隨隨便便一個月就一千多了,這不是有點難接受嘛。”
“哎?”老王聽這話有點急了,說道:“你腦子是怎麼想的?兒子掙得錢多,那是兒子本事,一沒偷二沒搶的,掙得多怎麼了?這不是好事?你看那些出名的歌手,都是幾萬幾十萬的賺,兒子唱一個月才一千多,你還覺得多?”
老王不知道成名的歌手收入是多少,但少說也有好幾萬一個月吧!
總不能比我們這些窮打工的少。
兒子以後也是正兒八經的歌手,掙錢多也屬正常。
老周想想也是,自己還真是閒的蛋疼,在這多愁善感。
老王其實心裡想的東西,比嘴上說出來的還要多。
於躍每個月只唱那麼一個小時的歌,就有一千多的收入。
這是什麼概念?這是平白多了一個人的工資!
這平時能夠結餘下來的錢就多了。
以前兩個人的工資要花在交水電費、學費、於躍的零花錢、柴米油鹽、置辦生活用品等方方面面的地方上。
現在於躍的學費和給零花錢都不用給了,於躍自己就能負擔,等於一下子少了很大一塊負擔。這後面的日子就好過了很多,手頭也寬裕了很多。
而且這還只是個開始。
自己的兒子才十六七歲,以後的路還很長,說不定哪天就混能成爲大明星呢。
哦,不是混,是一定能成爲大明星。
老王一點都不會懷疑自己兒子能夠成功,反正在她眼裡,兒子是最優秀的。
換成老周也許還會說那是白日做夢,明星哪有那麼好做。
但是老王的思想就很感性,人總要有夢想的,萬一實現了呢?
隔壁的那婆娘老吹她上小學的女兒成績好,連續幾年都是班長。
那又怎樣?成績好能當明星嗎?
全然忘記了,於躍因爲成績一般,每次大考成績一出來,就要被他們夫妻兩的混合雙打的事實。
想到這,老王又有些感慨。
自己年輕時夢想是啥來着?哦,想成爲偉大的舞蹈家!
雖然自己不會跳舞,但人總得有夢想不是?
於躍如果知道自己老孃這樣的夢想的話,一定會同意她的想法。
君不見另一個世界,多少有成爲舞蹈家夢想的大媽們爲了實現年輕時的夢想,都奮鬥在廣場、公園的第一線?爲此她們不惜跟小孩子們搶籃球場,跟客人們搶酒店大堂,不在乎世俗人們的眼光,只爲留住曾經的擁有。
於躍倒不是看不上廣場舞,只要你不影響他人,誰還管你跳的是什麼舞?
就是穿人字拖,帶半斤水泥,跳“鳳舞九天”也沒人管你,最多就當個樂子一看。
而且,於躍還是很想看到大媽們跳鳳舞九天的。
那場面一定很灰鴻,哦,是恢弘。
老周不想扯這些沒用的,被老王這麼一說,他現在心情也好起來了。
正所謂,手裡有糧,心中不慌。
有了這一千塊錢的打底,老周也不胸悶了,也不氣短了,更不愁眉苦臉了,看着天還沒黑,還出去溜達了一圈,提着兩掛鞭炮半邊鴨子和一些滷製品,就美滋滋的回來了。
本來因爲借錢出去,老周還抱着能省點錢就省點錢的想法,沒有去買鞭炮。
現在一下子就有一千塊錢進賬,這鞭炮錢自然就不用省下來了。反正用兒子的錢,不心疼。
不過他也沒買多,就買了兩掛最便宜的,成雙成對,圖個大吉大利。
伴着夕陽,老王美滋滋的在那包餃子。再看看桌上,不光有正在包的餃子,湯圓、麪條也有。
於躍家雖然在蘇省,但是因爲南北的風俗已經不再劃分的那麼明顯,也沒那麼多講究。這大年三十晚上,餃子麪條湯圓啥的一鍋都煮了,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吃完其樂融融的一頓晚飯之後,一家子也沒在家看春晚,是去了於躍的小舅家打麻將了。
於躍的小舅是做廢品生意的,租的院子比較大,院子裡屋子也多,有足夠的空間打麻將看春晚。
於躍到那一看,呵,還真熱鬧。
不但小舅一家在,小姨媽和二姨媽一家子也在。
這邊打麻將的打麻將、看春晚的看春晚,一點都沒閒着。
另一個房間,幾個表兄弟躲在一旁打遊戲。這年頭正是家用遊戲機風靡的時候,誰家有個家用遊戲機,不愁會沒人玩。不要說小孩子了,就是大人,拿起手柄也沒幾個捨得丟下的。
於躍對家用遊戲機的興趣已經不大了,就沒參與其中。一來是更好玩的掌機都玩膩了,二來這些遊戲跟音樂總監記憶裡的那些遊戲一比,就顯得無趣了很多。所以於躍自然興趣泛泛,跑到隔壁房間去看春晚了。
春節晚會的舞臺上,歌手們載歌載舞。這幾年,很多流行歌曲也開始陸續登上了春節晚會的舞臺。
老王一邊聊天,一邊對舞臺上的歌手品頭論足,顯得什麼的興奮。
更是直言那些歌手還不如於躍唱的好。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對於老孃吹得牛,於躍能夠理解,沒當回事。
他現在的注意力全放在這些歌手的歌曲上。
以前沒有另一段記憶時,他聽歌只能聽出好不好聽,音樂的好壞優劣根本聽不出來。
現在則不同,不管是平時聽磁帶、聽廣播,還是現在看春晚,他都要重點分析的,這些歌曲的作曲風格和編曲水平怎麼樣,這些歌爲什麼能火,現在的音樂市場如何等等。
爲自己以後能夠更好的進入歌壇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