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活着!”聽到聲音我下意識的就向着門外跑去。
剛走出沒兩步卻突然被人給拉住了,我扭頭一看,正是穆城,他看着我說道:“別衝動,到現在爲止我們還沒有發現那羣觀光客的蹤影,說不定他們現在還在這個寨子裡面,咱們一定要做好防範,小北,你之前買的那些火器在哪裡,現在或許要派上用場了。”
小北拍了拍後背上的揹包,然後有些尷尬的說道:“都在這裡面,不過由於時間太短,所以短槍並沒有搞到,這些都是附近村民用來打獵的獵槍,雖說威力不小,但是射程太近了,用起來不太順手啊。”一邊說着小北一邊從揹包裡面將四把獵槍拿了出來。
穆城沒有說什麼,接過獵槍便走出了門外,小白和安九也各拿一把,只有我自己沒有槍,所以也只能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此時天色向晚,頭頂上的天空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滿寨子的血腥味道加上地上流淌的血水,讓人感覺一陣作嘔。
我們五人呈扇子型排列上前,慢慢的靠近到了阿布納的吊腳樓位置,剛一靠近裡面的慘叫聲又傳了出來,只是聽聲音並不像是阿布納,而是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那聲音非常悽慘,就好像在承受非常大的痛苦似的。
我們幾人走到吊腳樓的跟前,然後貼近牆根,慢慢將頭探出了窗臺,此時阿布納的屋子躺滿了青年男子,每一個人的表情都非常的痛苦,似乎臨死前承受了很大的折磨。
我們從屋子裡面掃視了一圈,發現阿布納此時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一顆子彈正中他的眉心位置,看樣子已經沒有救了。
正當我們剛想進去的時候,這時突然從二樓傳來了剛纔悽慘的叫聲,一個男子從二樓上的樓梯處直接滾落了下來,他倒在屍體當中不停的在滾動着,一邊滾着還一邊發出“啊啊”的聲音。
穆城見狀一躍而起,還未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破窗而入,見穆城進去,我們幾個人也趕緊走了進去,此時的穆城蹲在地上扶着那個男子問道:“誰派你們來的,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讓我死,求求你讓我死!”那個男子聲淚俱下,汗水已經浸透了他的衣服,他不時的身體在抽搐着,整個人也縮成了一個蝦米狀。
“到底是誰派你來的!”穆城再一次衝着那個男子喊道。
男子沒有回話,而是突然撿起了地上的一把匕首,穆城還沒來得及制止,那個男子已經將匕首直接刺進了自己的心臟位置,幾秒鐘之後應聲倒下,臨死前他竟然是笑着的,好像終於解脫了似的。
最後一個觀光客男子也莫名死亡了,我呆呆的站在屋子裡面,看着滿地的屍體,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先生,我剛纔檢查過了,這羣觀光客一共有十五人,全部死在了老族長的家裡面,看樣子他們是沒有防備,應該是遇到了什麼突變纔會導致這樣。”小北看着穆城說道。
穆城點了點頭,然後說:“我感覺這隊觀光客應該沒這麼簡單,或許他們應該就是針對我們來的,現在他們的真實身份有待考證,不過這也倒是給咱們提了個醒,說明咱們已經被人給盯上了。”
“阿城,我剛纔檢查過這些人的身體,沒有外傷,應該都是內傷所致,而且我剛纔看過他們的手,手掌上面都是繭子,在手指部位也有,這就說明他們應該是練家子,而且精通槍械,據我估計不是僱傭兵就是官家的人,要是僱傭兵那還好說,可是要是官家的人,那可就麻煩了。”安九站起身來,然後點燃了一顆香菸。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我也稍微懂得一些他們所說的黑話,官家就是上面的人,而雜家則就是江湖中人或者黑道上的,要說是僱傭兵的話,憑藉穆城的能力還能夠擺平,可真要是官家的話,那穆城簡直就是九牛一毛了。
“你分析的沒錯,你看這地上的衝鋒槍,如果沒有關係是絕對進不來這裡的,可是官家爲什麼會插手此事,我倒是覺得可能性很小,畢竟我們在他們身上沒有找到直接的證據,而且官家的人下手絕對不會這麼狠,這樣吧,今晚咱們在這裡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起程,去往地圖上的下一個地點。”穆城看着我們說到。
之後我們幾人便將屋子清理了一下,屍體全部堆積到了另外一個屋子裡面,小北去解剖那個剛剛死亡的人,檢查一下死因是什麼,而安九和小白則將地上的衝鋒槍和短槍撿了起來,以備我們之後所用。
我走在寨子裡,心裡卻是一陣揪心的疼痛,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雖說這些人與我們非親非故,可是畢竟他們幫助過我們,而且或許要是我們不來到這裡,他們也不會死。
我現在真的有些迷茫了,我不知道自己還應不應該繼續走下去,一開始的原因很簡單,我只是想知道手串的幕後黑手是誰,還有我爸媽到底爲什麼隱瞞身份,可是一路走來,我卻發現爲這件事情死的人越來越來,我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到底是不是真的值得。
“怎麼了你,是不是有心事?”小白走到我跟前看着我問道。
我點了點頭,把自己心裡想的事情都告訴他了,他聽後笑了笑,然後說道:“傻瓜,有些事情不要問值不值得,存在即是有意義的,如若像你這般的話,非要得個結果,那我這十幾年來豈不是白過了?所以沒有值不值得,只是這是我們所必須經歷的。”
“十幾年白過了?這是什麼意思?”我有些不解的看着小白問道。
小白本來妖媚的臉上突然顯現出一絲傷感,他隨即掩面轉身,乾咳兩聲說道:“沒什麼,隨口一說而已,你不要多想了,像我們這種過慣了刀尖舔血的人,看到死人早就已經習慣了,你慢慢也會習慣的。”說着小白慢慢踱着步子向着吊腳樓的方向走去。
望着小白遠去的背影,我心生羨慕,或許只有他這種人才能夠真的做到拿得起放得下吧。
等我回去的時候小北已經將那個男子的屍體解剖開了,我剛一進屋子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燒焦味道,我向前一看,那個男子的腹部位置哪裡還有內臟,早就已經被燒焦了,腹部裡面全部都是黑兮兮的東西,就像是塑料袋被火燒過之後的樣子似的。
穆城幾人低頭不語,每個人似乎都在思考着什麼,這時安九坐不住了,他率先起身罵道:“這他孃的是什麼玩意,下午檢查的時候也沒有見他身體上有外傷啊,怎麼突然內臟裡面就被火給燒了,這也太邪乎了吧。”
“我說九哥,你就別在這裡罵娘了,你沒看哥哥在這裡想事情了嗎,你要是想罵街就出去罵去,反正這個寨子都是死人,也沒人管你。”小白說着白了安九一眼。
“我說你這娘娘腔怎麼好賴不分啊,我這不是……”
“好了,你們兩個都別說了,此火由內而外,應該是從腹內開始燃燒的,所以說外面看不到傷口,只有死者自己能夠感受到灼傷的疼痛,既然是由內而外,就一定是從口入,看樣子他們是吃了什麼東西,纔會導致這樣的。”穆城看着地上的死屍說道。
聽了穆城的話我一愣,隨即便大喊道:“我知道了!他們肯定是中了蠱,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蠱應該就是我和小北從密林裡面帶回來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