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瞎子等人以前遇到的那個,跟我遇到的這個有很大的不同,當時那無頭屍手裡可是那這個人頭的,而且全身紅通通的,這個卻是死人的那種蒼白色,跟紅色完全沾不上邊,而且最主要他手裡沒有提這個人頭啊!
到這裡,我忽然脖子一涼,說到手裡提着人頭,這一點雖然沒有,但其實是可以有的,剛纔如果他把我掐死了,那估計手裡也就有一顆人頭了,毫無疑問是我的!
我雖然不算什麼十分聰明機智的人,但自認還不笨,當時瞎子說的,他們遇到的無頭屍手裡提着顆人頭的情形我可以想象的出來,而且他說當時他們都覺得那身體並不是那苗族人的,我之前還沒怎麼在意,現在我忽然有了不同的想法。
之前受了一句話的影響,那就是“提頭來見”,這句話武俠小說電視劇裡經常出現,大概都是說辦不成什麼事情就自己把自己的頭割下來,提着去見某人,但其實這怎麼可能呢?思維正常的人一看就知道這只是一句表決心或者恐嚇下屬的話罷了,比如皇帝經常對手下的人說,“你要是辦不好這件事,就提頭來見我!”,萬一要是那人真的沒辦好這件事,真的提頭去見皇帝,那還不把他給嚇死了!
受那句話的影響,一直覺得提頭就是自己提自己的頭,沒想過別人的頭,事實上,現在的情形看,我隱隱覺得當時苗族人是被別人擰掉了腦袋,提着他腦袋的,就是跟我剛纔放倒的那位差不多的存在。
當時那些剛剛經歷改革開放大潮的大學生們,跟現在的人很不一樣,他們只聽過評書,沒看過古裝劇,沒看過恐怖片,覺得貞子和伽椰子都是水果,不像現在人,見到女鬼都要先注意一下對方身段怎麼樣。他們面對那種極爲恐怖的情形,一下被嚇傻了,並不奇怪,所以他們很可能當時就曲解了苗族人的意思,以爲苗族人自己提着自己的人頭在恐嚇他們,後來雖然他們也懷疑那不是苗族人的身體,但爲時已晚,苗族人已經咬舌自盡了。
事實上很可能當時苗族人是遇害的一方,他呼喊救命是想那些人把他從那無頭屍手裡就下來,但當那些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失去了繼續等待下去的耐心了。我估計事實基本上會是如此這般的,此時再看那還在地上掙扎着起不來的無頭屍體,我長舒了一口氣,要是我的腦袋也落在了他手上,我可不會做那種咬碎舌頭噁心死別人的事。
腦袋掉了之後還能再活動一段時間,這並非虛假,在古代就有很多這種事情發生,因爲那時候還比較流星砍頭的刑罰,菜市口就是行刑的地方,傳說清代不知道是哪位皇帝在位的時候,菜市口那時候當然也是刑場,都知道那裡有藥鋪,其實在藥鋪的邊上還有一家裁縫鋪,現在沒有了,早拆了。
裁縫鋪的老闆姓李,是個老實本分的人,每天下午六點左右就上板關門了。
一天,爲了給一個老主顧趕製衣服,工作到了子夜時分,老伴催了又催才上炕睡覺。剛剛躺下,老闆就聽到外面有人敲門板。
“咚咚……咚咚……”
“老闆,幫個忙借個針線。”
老李好心要去開門,卻被老伴攔住了:“這麼晚了,還借什麼針線啊,別理他。”
老李好心說:“這麼晚了還借東西,人家肯定是急用,我不開門,把針線從小門給他遞出去不就得了。”
老李順手拿起針線盒子,打開小門把針線盒子遞了出去。三九天,冷的要命,風一刮還伴隨着一股股血腥的味道。老李一下子就關上了門。
“盒子我不要了,你拿走吧。”
門外那人連道謝都沒有就走了。老李關上門後才覺得後怕,這大晚上,什麼人一身的血腥味來借東西啊?老李越想越害怕,點着燈一晚都沒睡。
第二天,老李剛剛開了鋪子,就有兩個官老爺來找他,叫他認認針線盒是不是他的。因爲針線盒上有裁縫鋪的標誌,老李一眼就認出來了。
“二位官爺,這個盒子是我的沒錯。我昨天夜裡借人了,他就沒還我。”
“借人了……”兩個官差聽到這話,一下臉色煞白。
“昨天菜市口行刑,殺了個人,本來都埋好了,但是今天早上發現屍體又出來了,頭和身子被線縫在了一起,邊上擺着你的針線盒。……”
……
當然,這只是一個故事,可信程度暫且不表,但它多多少少也能從側面說明,人斷頭之後也是能在繼續行動上一段時間的。至於什麼苗族的血咒,我本來就不大相信,現在我忽然覺得也許真能從這山洞裡揭開真相。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先找到表妹再說,萬一她也遇到這種……
想到這裡,我暗叫一聲“壞了!”,剛纔表妹無聲無息的就消失了,還真的很有可能就是讓這種無頭屍體給掐住拎走了,我一下子心撲騰撲騰的跳了起來,表妹是個女孩子,哪有我的力氣大,我尚且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逃脫魔爪,表妹要是真被抓住,豈不是必死無疑啊!
我非常着急,但一點辦法都沒有,罵自己幹嘛叫她一起來,但後悔顯然解決不了問題,我轉身看着那還在掙扎着要起來的無頭屍,他此時只有一隻手發的上力,雙腿又十分的僵硬,根本不可能起來,看到我的匕首就在他手旁邊,我心念一動,暗自發起狠來。
我起身,後退,停止,啓動,加速,一個滑鏟,將匕首鏟到了一邊,我撿起來,匕首開路,慢慢靠近那無頭屍,他還在掙扎着,我藉着手電光,瞄準了他的手腕,但沒有直接用匕首刺過去,因爲他剛纔的靈敏反應已經給我上了一課,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口香糖,往他手上方一扔,果然,他閃電般的一伸手,一下就將口香糖抓在了手裡。
這時,我的機會也來了,比口香糖慢了不到一秒,我的匕首也隨後趕到,“嗤啦”一聲,沒有那肌腱斷裂時所謂的“砰”的一聲,但我還是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這無頭屍的手筋已經全斷了,既然如此,接下來,我就更不可氣了,一下騎坐到他身上,手裡的匕首上下揮舞,每一次跳動都帶出一朵紅花,二十多刀後,我又對着他的鎖骨狠狠的踹了兩腳,基本上保證了這死人再死了一次!
“你奶奶!”碼完這最後一句,我就沒再管這無頭屍,拿好我的包,趕緊去找表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知道是三個小時還是五個小時,我體力幾乎耗盡,幸虧包裡有呆的食物,我匆匆吃完,就起身再次要去找人,但我剛起身,就覺得四周的環境有些不對勁,剛纔一直都縈繞左右的嘈雜人聲忽然不見了,一下非常的安靜,安靜的可怕!
我緊了緊手中的匕首,下意識的轉頭向後看了看,並沒有什麼東西,我此時並不害怕,因爲之前經歷過的各種奇怪又可怕的事情太多了,根本不會真被這環境的突然改變嚇到,只是自然的做出反應而已。
好一會,並沒有什麼東西出現,我開始慢慢的往一個方向走去,至少我認爲我是直着朝一個方向走的。
我的手電光下,忽然一道白色的影子擋住了去路,我以爲那些滿頭黑髮的怪東西之後改滿頭白髮的了,趕忙關掉燈,作勢等待它撲上來,結果半天沒個音信,我一愣,感情換戰術了?
我正要打開手電看看,忽然一陣涼風吹到臉上,而且這風中還帶着一絲女人身上特有的脂粉氣,我一下很詫異,怎麼那怪東西還化了妝來的?
手電一打開,我嚇了一跳,我身前竟然站着一個白衣女子,長髮掩住了面容,看不清長什麼樣子,但卻感到有些熟悉。
那女子“呵呵”一笑,伸手攏了攏頭髮,這我纔看清楚。
“王阿姨?你怎麼會在這裡?”我驚訝的張大了嘴。
“呵呵,我早就來了,在船上跟你們分開之後,我就到了這裡,說起來比你們早到了好幾天!”王阿姨輕輕一笑,她此時不知爲何面容根本不是我印象中見慣了的中年婦女樣子,看起來頂多二十幾歲,在船上就這樣了。
“很奇怪我爲什麼是這個樣子吧?其實我也很奇怪,每個女人都渴望能保持年輕,誰知道我死後實現了這個願望,真是諷刺,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是這個樣子!”王阿姨說着還摸了摸自己的臉,不,此時叫她阿姨實在有些不妥,叫王姐比較合適。
“那我能問您幾個問題嗎?”我也笑了笑,接着問道。
“是關於之前你家裡的事情吧?”王阿姨可能很愛笑,說話之前總要笑一笑。
“您知道啊?其實我想知道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她並沒有拒絕的意思,乾脆直接的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