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歐陽宓的骨灰被劉雲霄帶回了國內。
一代歌后,香消玉殞,這對這對整個華國歌壇來說,簡直是不亞於地震一樣的消息,無數媒體,第一時間趕到了機場門口,想要採訪關於歐陽宓後事的第一手消息。
而更多的歌迷,也是滿含悲痛,帶着沉重的心情前往接機。
據說首都機場外邊的整條高速路,都被悲痛的歌迷們給堵滿了。
當劉雲霄踏下飛機的那一刻,看着他手中那個漆黑的小盒子,現場頓時哭聲一片,無數人甚至激動到昏倒,以至於那些早就蓄勢待發的記者,根本連擠都擠不進去,全被堵在了外邊。
而後劉雲霄帶着歐陽宓的骨灰盒,在保鏢們的護送下,徑直開車來到了早已經準備好的靈堂。
靈堂就在長安城郊外的一家公墓接待站。
說起來也真是淒涼,歐陽宓一代天后,卻在臨走的時候,連一個親人都沒有。
她的父母,早在那個年代就已經相繼病亡,而她這一輩子,談了好幾場戀愛,卻最終沒有一次能夠修成後果,以至於她連一個後人都沒有,孤零零的來,也只能孤零零的走。
好在她總算結交了不少朋友,今天來給她送行的,繼續包含了大半個華國的音樂圈人士。
和鈺、吳良等人,更是一早就已經等到靈堂的門口了。
和路雪也跟着吳良一起來了,不過她表現得很低調,因爲她並沒有受到邀請,而是以一種莫名其妙的身份跟着吳良一起來的。
說真的,到現在她還覺得自己這個決定太草率了,當和鈺看到她跟吳良一起來的時候那個眼神,和路雪都不知道爲什麼,只覺得臉皮燙的差點兒煎蛋了。
可是吳良卻好像一點兒感覺也沒有似的,全幅心思都放在了即將回來的歐陽宓的骨灰上。
現場的氣氛有些沉重,這樣的場合,並不適合說話,所以儘管已經來了很多明星,但大家都沒怎麼交流,而是一個個務必嚴肅的坐在位置上。
大家都在耐心地等待着劉雲霄出現的那一刻。
這時候,和路雪突然在身後悄悄捅了捅吳良的腰眼,小聲道:“喂,看到沒,那個討厭的女人也來了。”
“誰?”吳良半轉過身子,壓低聲音問到。
和路雪朝一個方向努了努嘴,吳良看過去,正好迎上駱歆雨那雙狹長的眼睛。
“哼!”雖然隔着長長的人羣,但吳良卻好像依然能聽到那聲傲嬌地冷哼。
說起來,駱歆雨也是挺鬱悶的。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吳良的時候,自己是聲名鵲起的歌壇新旦,但吳良卻只是個混跡在直播間的小主播。
可這次自己再看到他,對方卻儼然成了歐陽宓的密友,位於迎接她遺體的最前排,而自己,卻還要靠這關係才能在這裡覓得一個位置。
這中間,她無數次試圖打垮吳良,甚至給他設下了好幾道陷阱,可不知道那傢伙是不是真的傻人有傻福,不斷有人站出來幫助他,替他解圍,結果他的名氣越來越大,如今都已經能穩穩地壓制自己了。
一想到那個曾經在自己眼裡猶如一隻螞蟻一般的小人物,如今卻能翩然凌駕於自己之上,她只覺得嫉妒就像是烈酒,在不斷灼燒着她的內心。
而更令她生氣的,則是不久之前的“藏獒家族攻擊明星微博事件”。
沒錯,這麼好的機會,駱歆雨哪能不抓住,落井下石的攻擊吳良幾句呢?
結果吳良不知從哪兒找來一羣瘋狗,凡是攻擊過他的明星,全都被這羣瘋狗屠了版,她的微博自然也沒能倖免,要不是她見機得快,用最快的速度關閉了自己的微博評論,估計如今她的微博就和那個可憐的鄭梓馨一樣,一片狼藉了。
新仇舊恨,駱歆雨真是把吳良恨到了骨子裡。
最可恨的是,她還看到自己的另一個仇人和路雪,正跟吳良卿卿我我的坐在一起!
沒錯,這世界上就是有那麼一種人,他明明沒做錯什麼,但就是讓你覺得不舒服,當兩個這樣的人坐在一起的時候,你就會覺得雙倍的不舒服,然後你還得反思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問題,爲什麼人家明明什麼都沒做,卻會讓你覺得不舒服,可是你又覺得自己沒問題,所以你會三倍的不舒服;終於,當你忍不住把自己的感覺告訴別人的時候,別人還會批評你,說你這人太敏感,心思太複雜,於是你就會三十倍的不舒服。
而駱歆雨,現在看到和路雪跟吳良坐在一起,簡直就是三十倍的不舒服!
“這個賤女人!”她忍不住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
“怎麼了?”她旁邊的經紀人甄珍奇怪的問到。
“那對狗男女也來了。”駱歆雨陰冷的說道。
甄珍看了一眼她望的方向,馬上就看到了吳良跟和路雪兩人。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她疑惑的問到。
“你不知道嗎,那個姓吳的可是抱着歐陽宓的大腿出名的。”駱歆雨惡毒的說道。
甄珍嘴角抽了抽,奇怪的說道:“可是那個姓和的女人,又是誰請來的?我記得她不在受邀的名單之內啊?”
駱歆雨雙眼一亮,問到:“你怎麼知道?”
“我見過嘉賓名單。”甄珍老老實實的說道:“那裡面絕大部分人我都認識,可確實沒有這個和路雪的名字。”
“哼!”駱歆雨嘴角泛出一絲冷笑,喃喃自語道:“好,那我等會兒就給她一個好看!”
說完她翹起了腿,拉了拉自己的裙底,免得走光。
這邊吳良跟和路雪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駱歆雨給盯上了,吳良還在對和路雪說道:“別管她,今天是宓姐的祭日,我們不要鬧出什麼風波。”
“我知道。”和路雪撅了撅嘴,不高興地說道:“我又不是小孩子,這麼不懂事麼?”
吳良勉強笑了笑,正想安慰他,突然門口傳來了一陣異動。
“來了!”他隱隱約約聽到有人激動地說道。
頓時所有人全都站了起來,面色各異地朝門口忘了過去。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大門口,車門被打開,劉雲霄捧着歐陽宓的骨灰盒緩緩從車裡走了出來。
“嗚~”已經有好些感性的人忍不住先哭了起來。
和鈺也是雙眼通紅,搶先一個大步走了過去。
“阿宓……”他看着劉雲霄手中的那個黑色盒子,一副想哭卻又強忍着淚水的悲痛模樣。
這時吳良本來也想跟上,但想了想,怕別人說他太做作,於是忍住腳部沒有動。
畢竟他和歐陽宓歲數差了太多,也跟她不是一輩的藝人,他要是貿然上去,難免會有人腹誹他在作秀。
於是就由劉雲霄跟和鈺,雙雙捧着歐陽宓的骨灰盒,走進了靈堂。
兩人先把骨灰盒穩穩當當的放在了正中的遺像下面,這才站到一旁,扮起了家屬的角色。
他們兩人是娛樂圈裡公認的和歐陽宓關係最好的朋友,特別是劉雲霄,甚至差點兒一度成爲歐陽宓最想嫁的男人,所以由他們來站這個親友的位置,倒也沒人會有異議。
然後是奏樂,默哀,最後各位親朋好友一一上前跟遺像道別。
整個過程顯得十分悲肅,期間沒有一個人臉上不是帶着沉慟的神色。
吳良雖然和歐陽宓關係不錯,但是論資排輩,他卻只能等在靠後的位置給歐陽宓上香。
瞪了好半天,終於輪到他了,於是他趕緊拉着和路雪,兩人一起走了上去。
點香,鞠躬,恭恭敬敬地給歐陽宓鞠了三個躬,吳良這才走到劉雲霄兩人面前,按照程序對他們說道:“節哀。”
“阿良。”劉雲霄卻沒有按照之前的套路對他說謝謝,而是叫住了他。
“等會兒鞠完躬,你就去給梅麗莎唱歌吧,她臨走前最想聽的,就是你再爲她演唱一遍《女人花》。”劉雲霄說道。
吳良點了點頭,默默走開。
他卻不知道,自己身後那個人,此時剛好聽到這句話,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那個人,正是駱歆雨。
駱歆雨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巧,她剛好排到了吳良的身後。
看到那個大半年前還必須仰視她的身影,如今自己卻只能望其項背,她的心情頓時惡劣到了極點,而更令她憤怒的是,劉雲霄居然讓吳良在這樣的場合唱歌!
要知道,歐陽宓的過世,在華國樂壇可以說是一件關注度爆棚的事情,沒看到今天守在門口的媒體,至少有上千人嗎?
她爲了在今天有機會露面,可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靠着郝英俊動用了怡誠娛樂的一切人脈,纔好不容易獲得了出息追掉會的機會。
哪知道那個什麼都沒有,野路子出身的網紅,居然能在這樣的場合有機會唱歌?
這可是一個萬衆矚目的“舞臺”,如果能夠讓給自己的話……
嫉妒一下子吞沒了駱歆雨的心智,她忍不住站了出來,在吳良的身後問到:“這麼嚴肅的場合還要唱歌,不太好吧?”
這突然響起的聲音,一下子讓劉雲霄跟吳良都愣住了。
兩人扭過頭來,各自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駱歆雨。
劉雲霄是莫名其妙,而吳良則是瞬間瞭然。
“你是……”劉雲霄詫異地問駱歆雨道。
“劉天王你好,我是怡誠娛樂的駱歆雨。”駱歆雨聽見劉雲霄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心裡就更生氣了,粉面含煞地說道。
劉雲霄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名字有點兒印象,於是解釋到:“唱歌的事,是梅麗莎身前的遺願,我是在幫她完成心願,所以應該沒問題。”
駱歆雨心裡一涼,沒想到劉天王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解釋。
不過她一計未成,又生一計,指着吳良身旁的和路雪說到:“歐陽小姐這麼看重他,可是我卻覺得他對歐陽小姐一點兒也不尊重,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他居然帶了一個不在邀請名單的外人進場,我覺得歐陽小姐真是識人不明,被他給騙了。”
她在這裡一鬧,全場都聽見了,四周頓時響起一片嗡嗡的議論聲。
“你說誰是外人?”吳良勃然色變,怒視着她喝問道。
“就是她!”駱歆雨毫不退讓的指着和路雪,傲然道:“她根本就不在邀請嘉賓的名單裡,不是外人是什麼?”
吳良楞了一下,眼珠迅速一轉,一把將和路雪護到了身後,昂首挺胸地說道:“她可不是什麼外人,她是我的朋友,是我邀請他來的!”
“哈哈!”駱歆雨放肆的大笑道:“真是可笑,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邀請她來這裡?”
“他是我的朋友。”這時候總算看出些端倪的劉雲霄,突然站了出來,對駱歆雨說道:“而我是梅麗莎指定的治喪委員會主席,怎麼樣,你還有什麼異議嗎?”
駱歆雨驚訝地望着他,一張小嘴撐成了o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