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斑鳩這麼問,其實就是想給在場的中/宣部領導們施加一點兒壓力。
華國沒輸過?那怎麼可能!
十幾年來三國幾乎平分了歌友會的大獎,要是華國沒輸過,那其他兩國哪兒來的大獎?
但他沒想到,就因爲這一時嘴快,結果被吳良抓住了把柄。
“我,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老斑鳩氣得面紅耳赤地辯解道:“我的意思是,以前秦瀾老先生帶隊,雖然輸,但我們起碼還有贏的希望,但他帶隊,我真的一點兒都看不到任何贏的可能性。”
他覺得吳良既然敢嘲諷他,那他也不用給吳良留面子了,乾脆大家撕破了臉皮,來個魚死網破。
哪知道吳良突然搖搖頭:“看來你不該戴墨鏡,該戴老花鏡了。”
什麼意思?
老斑鳩腦子轉的沒那麼快,正在心裡暗自揣測這句話的意思。
但旁邊又有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大家扭頭一看,發現還是那個誰都不想去招惹的樑燕妮。
於是衆人連忙眼觀鼻,鼻觀心,原本有些想跟着笑的,也強行忍住了。
等老斑鳩終於想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頓時一佛出竅,二佛昇天,怒不可遏額地叫到:“你什麼意思?年紀輕輕就這麼狂妄自大,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尊重前輩?”
吳良撇了撇嘴,很無辜的說到:“我一直都很尊老愛幼,不過不知道您是算老呢,還是算幼呢?”
老斑鳩只有四十幾歲,說老吧,他也算不上太老,說幼吧……他的舉動倒是挺幼稚的。
其實這現場又有幾個人是對吳良服氣的呢?但人家背後有中/宣部撐腰,其他人就算再不服也只是把這口氣默默藏在心裡,只有他一個人,不知道發了什麼瘋,非要跳出來跟吳良唱反調。
得罪吳良沒關係,可要是因此得罪了中/宣部……
他覺得自己還有希望在娛樂圈混下去嗎?
很多人都對老斑鳩投出了同情的目光,他們哪裡知道,老斑鳩是因爲想在大堂給吳良一個下馬威,哪知裝逼不成反被草,受到了來自吳良一萬點的暴擊,所以他現在已經屬於是惱羞成怒了。
他堅信自己只要站住一個理字,哪怕是中/宣部,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於是他氣勢洶洶地問吳良道:“你敢說,由你來帶隊,我們一定會贏嗎?”
吳良眨眨眼:“那你覺得誰來帶隊就一定會贏?”
“你少說廢話!”老斑鳩認準了一點,死掐着不放:“我就問你,你敢不敢說一定會贏?”
“不敢!”吳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乾脆利落地回答他。
“哼!”老斑鳩一聽頓時興奮起來,對祁毅恆說道:“你也聽到了吧,他自己都沒信心,這種人怎麼能當領隊?”
祁毅恆面色很難看,不是因爲吳良的回答,而是因爲老斑鳩的咄咄逼人。
正如吳良說的那樣,誰來帶隊,就敢說自己一定會贏?
老斑鳩這分明是設了一個語言陷阱,想要藉此打擊吳良的威視。
但這個陷阱如此淺顯,你就當着我們的面把它放出來,你覺得我們都是白癡嗎?
於是祁毅恆也扳起了臉,一字一句的問到:“那按照您的意思,您覺得由誰來帶隊,我們這次就一定會贏呢?”
他說的話其實和吳良是一個意思,不過從他中/宣部領導的嘴裡說出來,那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老斑鳩正在爲自己抓到了吳良的話柄而亢奮不已,結果祁毅恆這麼一問,他當場就傻眼了。
他倒是認識不少優秀的音樂製作人,可這些人裡面,誰敢拍着胸脯說讓自己來帶隊,就一定會贏?
老斑鳩只顧着打擊吳良的臉面,卻忘了他提出的要求,根本就沒人可能辦到。
“我……”他瞠目結舌,嚅嚅半天竟說不出來一個字。
“我知道大家的擔憂。”作爲中/宣部的領導,祁毅恆雖然已經恨煞了老斑鳩,卻還是不得不注意大局的團結,所以他只能不情不願地替老斑鳩解圍道:“吳先生的確很年輕,所以你們都對他沒什麼信心,但我要說,我們之所以會選擇吳先生擔任這次的領隊,一方面是出於對他才華的認可,但另一方面,也是我的老師秦瀾先生親自出面推薦的,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多給他一點信心,至少要等歌友會結束之後,大家才知道他到底行不行,對吧?”
他這麼一說,現場原本有些緊繃的氣氛頓時爲之一舒。
秦嵐老先生欽點?
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到底有什麼本事,居然能得到秦瀾老先生的欽點,不過他們知道,中/宣部是不會說謊的,而秦老爺子的眼光……他們相信!
於是很多原本懷疑的目光也變得清朗了,衆人望向吳良的視線,也不再只是質疑和輕視。
場中唯有那個老斑鳩,還氣呼呼地不停在喘着粗氣,不過祁毅恆既然把秦瀾老先生都搬了出來,他還有什麼話說?
繼續抓着吳良的年紀糾纏不休?
他雖然很生氣,但還沒被徹底矇蔽理智,他很清楚,再糾纏下去,他就要真的得罪中/宣部了。
好氣呀,一點兒都不想保持微笑,可那又怎麼樣?
他只能看到吳良得意洋洋的坐在主席臺上,接受衆人的恭賀。
接下來祁毅恆又宣佈了一些參加本次歌友會的相關注意事項之後,第一次見面會就在這樣“圓滿和諧”的氛圍中落下了帷幕。
但吳良剛走下主席臺,就感到現在的氣氛和之前有很大不一樣了。
他看到不少人都像自己投來熱絡的目光,其中幾個甚至直接朝他走了過來。
“吳先生您好,我是晉連城的經紀人,鄙姓李!”一個笑眯眯的中年人朝他伸出了手。
“吳先生您好,我是高奕可的經紀人,鄙姓王。”另一箇中年婦女也不落人後,笑着朝他伸出了手,順便往他手裡塞了張名片。
“吳先生您好,我是xxx的經紀人,鄙姓x!”接下來幾乎都是一樣的自我介紹,這羣人很懂事,雖然一個個挨着上來跟他認識,卻並沒有說太多廢話,只是稍微介紹了一下自己就識趣的離開了。
這是一種很讓人舒服的態度,既不會顯得太卑微,又讓人感受到了熱情。
都是一羣人精!
吳良正被握手握的頭昏腦漲之際,忽然一隻纖細白嫩的小手遞到了他手中,同時他聽到一個猶如黃鶯般啼鳴的聲音:“吳先生您好,我是樑燕妮的經紀人,鄙姓樑……咯咯!”
他擡頭一看,發現正是樑燕妮這小妮子在作怪。
“少來搗蛋!”他恨恨地彈了一下樑燕妮的額頭,但被小丫頭靈活的躲過去了。
“沒想到呀!”樑燕妮望着他雙眼閃閃發光的說道:“你居然成了我們的領隊,早知道我就不用求爺爺告奶奶的去找人幫忙加入代表團了,我直接找你不就行了?”
“你以爲我是那種徇私枉法的人?”吳良正氣凜然地瞪着她問到。
“嘁!”樑燕妮不屑地皺起了瓊鼻:“不要臉!”
“哼!”吳良高傲的擡起了頭:“我是一個純潔的人,高尚的人,純粹的人,我會爲了你走後門?做夢!”
“你不裝逼會死啊!”樑燕妮怒了,跳起來重重在他腳上跺了一腳。
“啊!”吳良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一屁股摔倒地上。
“活該!”樑燕妮衝他扮了個鬼臉,嘻嘻哈哈的跑開了。
吳大官人正抱着腳坐在地上雪雪呼痛,忽然一個身影走到了他面前,猶猶豫豫地問到:“你,沒事吧?”
他擡起頭來一看,發現原來是個老熟人,言文翰。
自從上次言文翰借他的直播間做宣傳之後,兩人已經有好久沒見面了。
“是你呀。”他趕忙伸出一隻手,對言文翰說道:“來,拉我一把。”
言文翰原本還對他有一些生疏的感覺,但他這麼一說,兩人之間的那種生疏彷彿完全不見了,他順勢把吳良拉了起來。
其實對於過不過來恭喜吳良,言文翰一開始也是挺猶豫地。
上次他雖然跟吳良一起做了直播,但在他看來,當時他是心懷着其他目的的,雖然最後吳良什麼都沒看出來,可對言文翰來說,他總覺得自己有些尷尬。
結果再見吳良,他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跟他打招呼了。
哪知吳良卻渾然不把他當外人,一句話,一個動作,儼然兩人已經是熟的不能再熟的老友了。
這讓言文翰心裡一暖,趕緊遞出了自己的手。
拉起吳良,兩人相視一笑,吳良問到:“最近在幹什麼呢,專輯賣的還不錯吧?”
“唉~”提什麼不好,吳良一提到這個話題,言文翰頓時又抑鬱了。
上次借他的直播間做宣傳之後,效果其實還不錯,本來已經有些滯銷的專輯,又賣出了一千多張。
可那跟吳良的銷量比起來,依然是連尾氣都吃不到啊!
言文翰羞於告知他實際情況,於是把話題岔開了:“恭喜你啊吳哥,一不小心就成了我們的領隊,這次大家可全都靠你了。”
“誒,責任越大,擔子越重啊!”吳良搖搖頭努力模仿祁毅恆的官腔說道:“你都不知道最近我的壓力有多大,我是吃不好,睡不好,生怕自己辜負了祖國、辜負了人民的期望啊!”
裝,你就繼續裝!
壓力那麼大,你還有心情跟人家拌嘴?
言文翰突然覺得先前樑燕妮說的真沒錯,這傢伙簡直就是一個“不裝逼會死星人”。
“呵……呵呵。”他只能尷尬地附和着笑了兩聲,繼續說道:“對了吳哥,你中午有空嗎,要不我請你吃個飯吧。”
吳良盯着他,警惕地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你有什麼陰謀?”
言文翰差點兒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連忙擺手道:“不是不是,上次你幫我做宣傳,我還沒感謝你,所以今天剛好遇上,想順便請你吃頓便飯。”
“哦。”吳良搖頭晃腦的說到:“這麼說還差不多,我還以爲你跟那些趨炎附勢的人一樣,一看我現在當了官,馬上就來巴結我呢。年輕人,我一定要警戒你兩句,做人千萬不能逢高踩低,像剛纔那隻老斑鳩一樣,那樣是會遭人鄙視的!”
“是是是。”言文翰真是哭笑不得,不過就是想請你吃頓飯嗎,幹嘛搞得跟批鬥大會似的?
當官?你莫非還以爲自己當了多大的官兒?
i真是服了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