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飛燕小心地收好淬滿劇毒的飛燕針,一臉嫌棄地將這個爲了她不惜說謊討饒的驕傲男人的屍體踢到一旁的角落裡。
“沒用的東西,居然拉着我逃跑,成事不足的廢物,要不是有個好爹,我估計看都不會看你一眼。”上官飛燕嘲諷道,她根本不愛霍天青,從頭到尾都只是在利用他而已。
若是霍天青活過來,聽到上官飛燕如此無情的話語,恐怕也要被活活氣死。
“還好他只不過是枚棋子罷了,這一局我們還沒輸。”想到她身後的那個人,上官飛燕臉上又揚起了笑意。
“唏律律。”一陣劇烈的搖晃之後,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上官飛燕不滿地詢問道,馬伕卻遲遲沒有迴應。
上官飛燕掀開車簾,看到了跌倒在一旁口吐白沫的馬伕屍體。
她向前望去,只見一個提着籃子的老太婆正佝僂地站在路中央,衝着她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
“大……大姐?”上官飛燕低下頭惴惴不安地叫道。
老太婆的笑意更盛,雖然她面容枯槁,可她的笑聲卻如銀鈴,甚至比銀鈴更動聽。
公孫大娘,紅鞋子組織的頭領,上官飛燕也是紅鞋子的一員,排行老八。
“八妹,這一局你卻是已經輸了。”公孫大娘緩緩走過來,笑意盈盈地說道。
上官飛燕擡起頭,一臉倔強地與公孫大娘對視着。
“我知道這件事真正的主謀是霍休,不過你以爲一個霍休鬥得過陸小鳳他們嗎?”公孫大娘淡淡道。
“當然。”上官飛燕點點頭,“若不是中途出了岔子,此刻珠光寶氣閣的所有財富都應該已經落入了我們手中。就憑陸小鳳那個大傻瓜,怎麼可能鬥得過他。”
說到這,上官飛燕臉上浮現出一絲異彩,好似對這個“他”崇拜至極。
“真是想不到啊,這年輕俊俏的小郎君八妹你不愛,你偏偏喜歡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公孫大娘看了看霍天青的屍體,捂嘴嬌笑道。
無論是誰都很難想到,上官飛燕真正愛上的竟然是霍休那個糟老頭子。
“我只是愛他的珠寶罷了。”上官飛燕紅着臉解釋了一句。
“可惜。”公孫大娘搖搖頭,“他已經快沒有珠寶了。”
“怎麼可能?他可是天下第一有錢人。”上官飛燕的眸子亮晶晶的,好似眼中藏着兩枚金元寶。
“他是天下第一有錢人,那也得島主允許他是才成,如今島主已經不許了,所以他馬上就要變成一個窮光蛋。”公孫大娘嚴肅道,她的背已經挺得很直,眼睛裡竟似帶着種說不出的恐懼之色,似是這位島主便是天下間最爲可怕的人物。
“若不是島主已經收回了他九成財富,他又豈會將主意打到閻鐵珊和獨孤一鶴身上。”公孫大娘繼續道,“也就是你個傻丫頭,纔會被他給利用了。”
“我……這怎麼可能?!”自詡聰明的上官飛燕哪裡會接受這種說法,哪怕這就是現實。
“如今獨孤一鶴已經到了珠光寶氣閣,就算霍休是青衣樓主,他也不可能是陸小鳳、獨孤一鶴、閻鐵珊等人的對手,絕無半點可能。”公孫大娘肯定道。
聽到公孫大娘這麼說,哪怕心裡依然不願意相信,上官飛燕也知道這次霍休恐怕真的是迴天無力了。
“大姐,你剛剛所說的島主又是什麼人呀?”上官飛燕突然甜甜笑道。
“不要問你不該知道的事情。”公孫大娘把臉一板,“可別怪姐姐我沒有提前警告你哦,島主他老人家神通廣大,你可不要起什麼歪心思,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哪裡會,人家只是好奇嘛。”上官飛燕收斂笑容,一副無辜的模樣。
儘管被霍休耍的團團轉,可上官飛燕並不是個蠢人,恰恰相反她冰雪聰明,這一瞬間她就想到了很多,比如紅鞋子年年大量斂財,最終八成都落入了這個島主的口袋裡。
公孫大娘見上官飛燕眼神中泛着精光,就知道她這個八妹又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你跟我走。”公孫大娘道。
“去哪?”上官飛燕問道。
“最近我爲咱們紅鞋子物色了一位九妹,你跟我一起去見見她,將她招入紅鞋子。”公孫大娘道。
“九妹?”上官飛燕略顯詫異,隨即便咯咯地笑了出來,“那我可終於不用排行老小了,這位九妹是什麼人?”
“神針山莊,薛冰。”
……
珠光寶氣閣內。
“見過獨孤掌門。”對於獨孤一鶴這等前輩高人,陸小鳳、花滿樓等人亦不敢怠慢。
“獨孤兄終於到了,等的小弟好苦啊,快請上座。”閻鐵珊滿臉堆笑,熱情地上前相迎,絲毫看不出這是個剛剛還在雷霆震怒的人。
“有勞閻兄久侯了。”獨孤一鶴拱手笑道。
若是李曉萍在此,一定會在心中高呼:基情四射呀!
衆人落座後,閻鐵珊開始給獨孤一鶴一一介紹起陸小鳳等人來。
“這位就是聞名天下的陸小鳳,陸大俠。”
“不敢不敢,我陸小鳳區區一無名小卒而已,當不得大老闆如此謬讚。”陸小鳳趕忙擺擺手,謙虛道。
“陸大俠不必謙虛,我雖久居蜀中,可你四條眉毛陸小鳳的名號依然是如雷貫耳啊。”獨孤一鶴微笑道。
忽然有人低語道:“聽說陸小鳳有四條眉毛的,可我怎麼只看見兩條?”
說話的是跟着獨孤一鶴而來的四位少女中身材最高,鳳眼修長的馬秀真,峨眉四秀中的大師姐。
在場者均是內功高強之輩,馬秀真聲音雖低,卻也被衆人聽了個真真切切。
“不得無禮,還不快給陸大俠賠不是。”獨孤一鶴面色一肅,厲聲道。
馬秀真的俏臉頓時變成了個大紅蘋果,起身對着陸小鳳微微一福。
“小徒頑劣,讓諸位見笑了。”獨孤一鶴拱手賠禮道,卻也沒有過多苛責,看來這峨眉四秀平日裡肯定很是受寵。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任誰有這麼四個漂亮的女徒弟,恐怕都很難狠下心來嚴格教育,這也造成了她們四人有些妄自尊大,原著中竟敢直接挑釁西門吹雪,當真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這位是江南花家七公子,花滿樓。”小小風波很快過去,閻鐵珊繼續介紹道。
花滿樓微微躬身,以示尊敬。
獨孤一鶴微微點頭,作爲迴應。
剛剛被訓斥了的馬秀真又擡起頭看向花滿樓,心中暗道:聽說江南花家人生活最奢華,飲食衣着都考究得很,連他們家的馬伕,走出來都像是闊少,這花家七公子怎得如此樸素。
此時,閻鐵珊已望向了最後一人,他的聲音突然加重了一些:“這位,是小李飛刀的傳人,李平。”
獨孤一鶴突然瞪大了眼睛,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站起身走到李平身前。
“李壞兄尚可安好?”獨孤一鶴盯着李平的眼睛問道。
他年輕時曾與李壞有過幾面之緣,稱得上是朋友,突聞小李飛刀傳人出世,他自然認爲是這位老友的手筆。
“李壞?”李平有些摸不着頭腦,他的小李飛刀傳自李修平,哪裡識的什麼李好李壞。
‘竟不是李壞兄這一脈的傳人。’獨孤一鶴心中想到,嘴上卻道,“是老夫唐突了,切莫見怪。”
“不會不會。”李平趕忙站起身來,拱手道。
“好了,獨孤兄,還是說說你有什麼線索吧。”閻鐵珊幫着解圍道。
獨孤一鶴坐回座位,滿臉凝重地說道:“我已查到了青衣第一樓的所在。”
“在哪?”陸小鳳緊接着問道。
“就在此處!”獨孤一鶴肅然道。
此言一出,大廳內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而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閻鐵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