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寄柔覺得方家的天空上方似乎是灰色的,很重很重......
但是作爲方家的一份子藍寄柔覺得自己有必要把那天出走時候見到元正的情況告訴大家。
等到老夫人醒後,藍寄柔說出了元正的事情。
聽罷,老夫人側臥在牀頭上嘆了口氣:“元正是方家幾十年的老管家了,沒想到他能做出這種事來,一定是勾結了外面的人,把地契偷了出去,然後把佃戶的地賣給了別人,等到那人出手之後,就跟着他一起跑了,元正啊,妄爲我如此信任你。”
聽到老夫人蒼老凝重的聲音,方文宣道:“母親,您身體不好,千萬別難過了,這件事情交給孩兒來辦吧,我派人把元正找回來,然後我再去籌錢,把租金還給租戶就行了。”
“文宣啊,我們方家沒有那麼多的現錢啊,就算是把方家這宅子賣了恐怕也剛夠還清那些錢啊。”老夫人道。
“母親,方家這幾年不是一直都租田給他們麼?怎麼纔夠還他們一年的租金?”方文宣疑惑道。
“文宣啊,這一家老小隻是指着這租金啊,前幾天旱澇,很多租戶都交不起租子,我一時心軟就沒收他們的租金,而且你娶了兩次親,方家就把家底給用光了。”老夫人終於說出了自己的難處。
“母親,您怎麼不早說呢?讓孩兒爲您分擔啊。”方文宣覺得母親頭上的白髮正是每日操勞辛苦所積累起來的。
老夫人搖搖頭:“我只希望你能光耀門楣讓我下去好給你父親一個交代,可是你卻撞傷了腦袋,什麼都不記得了,哎!天意吧,沒想到方家在我的手裡就這樣毀了。”
藍寄柔道:“婆婆,你不要擔心,我想發家這幾年一定還有些存銀的,不如先拿出來用用。”藍寄柔想到上次的密室,很多奇珍異寶,藍寄柔想單單拿出一件來恐怕就能抵了這些租金,老夫人在藍寄柔眼裡像是哭窮。
老夫人挑了挑眉毛,似乎很不高興,問道:“你怎麼會說方家的積蓄?你看過什麼麼?”
藍寄柔馬上搖頭,賠笑道:“嘿嘿,媳婦想婆婆絕對不是一個不知道積攢的人,爲了文宣,婆婆你一定會有兩手準備。”
方文宣聽的一頭霧水,不知這婆媳倆在打什麼拉鋸戰。
老夫人說:“方家確實沒錢,文宣啊,現在就靠你去想辦法了。”
藍寄柔聽了十分氣憤,心想:這老太太怎麼關鍵時刻還抱着那些金銀財寶不放手,難不成要帶到棺材裡去?現在把所有的困哪都推到方文宣的身上,難道她就一點不心疼方文宣麼?
藍寄柔本想說什麼,卻被一旁的方文宣拉住,方文宣似乎能看出些端倪,拉住藍寄柔搖了搖頭,意思是說:不要再說了,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
藍寄柔剛到嘴邊的話不得不吞了回去,跟着方文宣默默的退出了房間。
回到房間,藍寄柔拉着方文宣說:“婆婆有個密室,裡面好多金銀珠寶,恐怕花一輩子都花不完的。”
方文宣問:“你怎麼知道?”
“其實我之前幫教主偷了千年人蔘......”藍寄柔不得不說出曾經做小賊的經歷。
方文宣說:“母親從來沒有說過,我都不知道,可是爲什麼到了這節骨眼上,她還不把那些東西拿出來呢?”
“難道婆婆心疼麼?”藍寄柔不由的想到老夫人或許是一個守財奴,一個很要面子的守財奴。
方文宣搖搖頭:“母親絕對不是這樣的人。不管怎麼說,現在我們就要幫母親分憂,眼下這租金的事情還真不好辦。”
藍寄柔點點頭:“不如去找你姐姐。”
“姐姐跟姐夫一直冷戰,據說姐夫已經幾個月沒回家了。”方文宣道。
“恐怕是你姐夫也不好意思回家吧。”藍寄柔分析道,自從上次出了那種事情,丞相的位置呂棟也不得不拱手讓人了,恐怕現在問他借錢也是杯水車薪。
藍寄柔想破了腦袋,她每次想到如何還錢就會想到老夫人的那些金銀珠寶。
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可是藍寄柔和方文宣一分錢都沒籌到,反而家裡的家丁陸續的說自己家鄉遭難了要回去,要不就說自己的爹孃病重要回去盡孝,兩天時間方府的家丁走了一大半。
看到這種情景,藍寄柔不得不體會到電視劇裡淒冷的情節,別說夫妻都會大難臨頭各自飛了,這些家丁生怕少了自己的銀子,原先方家是一團和氣,下人團結,而如今,個個跑的比野馬還快,生怕方府用了他們的工錢......
雖然是春天,但是方府卻始終感覺不到一絲暖意,眼看三天的期限就要到了,藍寄柔終於坐不住了,她要去找老夫人問個明白。
可是還沒進屋,就看見老夫人自己顫顫巍巍的走出了房間,藍寄柔心下狐疑,知道老夫人走到哪裡肯定都有婉兒服侍,怎麼老夫人這次自己就出了門?一定是有什麼狀況。
藍寄柔悄悄跟着老夫人,見老夫人去了佛堂,老夫人拔下頭上的金色牡丹,那枚熟悉的金色鑰匙在佛堂的燭火旁閃了一下,藍寄柔心想:一定是婆婆坐不住了,準備拿出自己的財報抵賬。
老夫人進去好一會,終於走了出來,可是兩手空空......
老夫人回房之後,馬上把大家召集了起來。
老夫人說:“方家要散了。”
“母親不要這樣說,孩兒正在跟藍寄柔想辦法。”方文宣安慰道。
“哎!我本想把皇上賜給我們家的千年人蔘變賣,心想一定可以抵去那些佃戶的租金,可是今天我才發現千年人蔘被人偷了。”老夫人嘆氣道。
“啊,什麼?這麼說方家遭賊了?”衆丫鬟們開始驚慌道。
方文宣和藍寄柔自然知道是因爲什麼,藍寄柔說:“婆婆,既然皇上賞賜了方家千年人蔘,那麼一定還有別的什麼,不如把那些也賣了吧?”藍寄柔出着注意也努力的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老夫人說:“皇上賞賜的東西是不能變賣的,若是被人告發,我們是要殺頭的,只是我前幾天聯絡了我遠方的表弟,讓他替我轉手到西域去,這樣說不定不會被發現,畢竟千年人蔘上又沒刻着字,可是今天我卻發現唯一能變賣的東西沒有了。”
藍寄柔又問:“那魚翅,鮑魚,燕窩也可以啊。”
老夫人搖搖頭:“西域那邊除了千年人蔘這些東西人家都不稀罕的。”
藍寄柔聽了腦袋炸開了鍋,她總覺得自己做的事情總能造成不小的後果。
自責之下藍寄柔跪下說:“婆婆,那千年人蔘是我偷的。”
老夫人聽了掄起龍頭柺杖就要往藍寄柔身上砸去,還好方文宣眼疾手快,他跪下說:“母親,藍寄柔偷人蔘是被逼的,是被大姐逼的。”
後來在方文宣的代述下,老夫人瞭解事情的始末,她揮揮手說:“你們都下去,我有事要跟藍寄柔說。”
方文宣還想勸什麼,卻被婉兒給推了出去,就這樣藍寄柔跪在地上,這次是她心甘情願的,因爲她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事。
老夫人說:“你一定見到了密室裡面的東西吧?”
藍寄柔點點頭。
“所以你前幾天才說了那些話來提醒我密室的東西是麼?”俯着身子問道,老夫人支着龍頭柺杖顯得一臉疲憊。
藍寄柔又點點頭。
老夫人說:“藍寄柔啊,那些東西都不是我們方家的,你看到的,恐怕除了千年人蔘和幾個皇上賞賜的寶貝之外那些都不是我們方家的。”
聽到老夫人這麼說,藍寄柔瞪大了眼睛,她心想:那自己所看的是什麼?
老夫人說:“文宣他爹是多麼清廉的官員啊,怎麼會有那麼多財寶呢?而且當年我一家二十八口的安葬費都是文宣他爹借的。”
藍寄柔疑惑道:“那麼那些財寶是誰的?爲什麼要放在我們方家?”
老夫人說:“那些財寶是文宣掉下山崖之前有人放在方家的。”
藍寄柔滿臉狐疑,老夫人又說:“那人來的時候身上穿的很是奇怪,他說他是途徑此地做生意的客商,當時因爲學子們都在趕考所以客棧沒有客房了,他就找來了我們方府,我見他也沒什麼惡意,就讓他住在了方家。這個人雖然奇怪,但是說話做事都很顯穩重大方,就在文宣出事之前,他提醒我說文宣過幾天會出事,讓我不要讓他單獨出門,雖然覺得奇怪,但是爲了文宣的安全考慮我還是不許文宣出門,那天我不知道文宣爲了什麼事出去,出去之後就被別人擡了回來,然後什麼都不記得了。”老夫人想到這裡似乎很是自責。
藍寄柔問道:“那人怎麼那麼神?是不是他就是兇手?”
老夫人搖搖頭說,當我看到文宣出事之後失去了記憶,我就馬上來問他,可是卻發現他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