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寄柔從老夫人房裡出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那確實是一段很長的故事,是老夫人用了一輩子去演繹的故事。
藍寄柔滿懷心事的回了臥房,方文宣問:“去那裡了?”
“文宣,如果婆婆有一天和你分開,你會怎麼樣?”藍寄柔凝重的問道。
“什麼?母親出事了麼?”方文宣一臉緊張。
“沒有,我只是突然想到萬一有一天你們母子要分開了,你會怎麼樣?”
方文宣送了一口氣,說:“不會的,我會給母親養老送終,當然你也得盡孝啊。”
藍寄柔搖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那好,我問你,如果我和婆婆你只能選擇一個,你會選擇誰?”
“你怎麼問這麼奇怪的問題?病了麼?”說着方文宣就把手按在藍寄柔的頭上。
藍寄柔依然嚴肅的問:“你會選擇誰?”
“爲什麼會分開?母親的生我養我人,你是我最愛的夫人,誰都不能把我們分開。”方文宣依然堅定。
藍寄柔一句話也沒說,她側臥在牀上,想了很多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夢裡又見到了那個人......
夢裡藍寄柔還是在餘華山的樹林裡,那人依舊從一道白光裡走了出來,但是藍寄柔看不清他的臉,似乎他只是一道光,一道十分刺眼的光。
藍寄柔問:“這一切都是因爲你,要不是你用蛋糕來害我,我和方文宣哦不,周俊豪就不會經歷這麼多坎坷了。”
聽了藍寄柔的控訴,那人笑道:“你還認爲他是周俊豪?我告訴過你,他不是。”
“你撒謊,他是有胎記的,怎麼會不是,我相信他就是周俊豪,他就是我老公,這不是你能說得算的。”藍寄柔道。
“他的脾氣秉性那點和周俊豪像呢?我勸你安心的呆在方家,你的宿命就是方文宣而不是周俊豪,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命有天註定,你無須多做功夫。”那人似乎是規勸,他嚴肅的樣子讓藍寄柔嚇了一跳。
“你說他不是,那你能證明他不是麼?你給我找出一個周俊豪來,我就信你。”藍寄柔心裡也開始打鼓。
“由不得你不信,一切讓時間來證明吧。安心做你的三少奶奶,否則你會很危險。”那人勸道,藍寄柔還想再問什麼的時候突然天地搖晃,藍寄柔馬上就要陷進地下......
藍寄柔驚叫這醒來,發現原來是方文宣一直在晃着她的肩膀,藍寄柔說:“我剛纔睡着了麼?”
藍寄柔覺得自己還在夢裡,似乎那餘華山淡淡的青草味兒自己還能聞得到,方文宣皺着眉頭問:“誰是周俊豪,你剛纔一直叫着他的名字。”
藍寄柔騰的坐起來,問:“周俊豪,對,是周俊豪,你對這個名字有印象麼?”
方文宣說:“我都不認識他,對了,他跟你什麼關係,做夢都在叫他的名字,我可會吃醋呢。”
藍寄柔不停方文宣的抱怨,她繼續問:“你真想不起來誰叫周俊豪了麼?你好好想想。”
方文宣在腦海裡搜遍了所以他認識的人,可是周俊豪這人人自己真的不認識,方文宣突然說:“我想起來了。”
藍寄柔睜大了眼睛,興奮的說:“你想起來了?你終於想起來了。”
方文宣說:“你是小乞丐的時候就那麼叫我來着,好像是叫周俊豪的。”
藍寄柔聽完覺得五雷轟頂,自己白高興一場,她嘆了口氣說:“周俊豪,是我以前養的小狗,我離開家鄉這麼久了,我想他了。”
方文宣聽了撲哧一笑道:“那天雖然是夜裡,你也不能見誰都是你家的小狗吧。”
藍寄柔無心跟方文宣玩鬧,她突然整理了衣服說:“我要出門,一會回來。”
方文宣總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對頭,藍寄柔這樣奇奇怪怪的事情就是離家出走的時候,如今藍寄柔又說要走,方文宣並沒有攔她......
藍寄柔並不是要離家出走,而是她要去找一個人,這個人就是住在餘華山腳的夫子。
藍寄柔敲開了夫子的門,一個瘦弱乾癟的老頭出門迎接,夫子會意的笑了笑,迎了藍寄柔進去,夫子家的東西都是破的,只是找了一隻尚爲完整的碗給藍寄柔倒了茶水,雖然夫子是背對着藍寄柔的,但是藍寄柔還能看出來夫子只是用自己的袖子把碗口擦了擦,這讓藍寄柔又開始作嘔。
夫子遞給藍寄柔的茶水,藍寄柔並沒有喝,甚至覺得碗裡定然有萬千的細菌,但看夫子那陳舊且髒的袖子,藍寄柔就直皺眉頭。
夫子問:“方老夫人都給你說了?”
因爲書是父子給老夫人的,所以夫子見藍寄柔來找自己一定是知道了她們的往事。
藍寄柔盯着夫子看,卻怎麼也看不出他曾今有太子的痕跡,普普通通的糟老頭一個,不是這並不是藍寄柔來餘華山的目的,藍寄柔問:“夫子,您能把文宣的病治好麼?文宣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文宣的記憶對我非常重要。”
夫子先是一愣又說:“哎,記起以前的事情有什麼好,現在你們不是都挺好的麼?”
“夫子,老夫人太不容易了,聽說文宣以前的學業極好,但是因爲跌下懸崖竟然變成這樣,如果夫子能治好文宣的失憶之症,那他很有可能考上狀元的,這樣老夫人也會安慰了。夫子,你們的事情我都聽老夫人講過了,老夫人真是太不容易了,我知道,這世界上能救文宣的就只有您了,求求您把以前的方子想起來,治好文宣好不好?”藍寄柔乞求道,現在藍寄柔只能拿老夫人說道,因爲藍寄柔知道老夫人在夫子心中的分量。
夫子問:“你是不是之前認識文宣?”
藍寄柔瞪大眼睛奇怪的問:“夫子爲什麼會這樣說?”
“實不相瞞,我給文宣治病的時候,他做夢會叫你的名字,但是那是三年前的事情,那時候你和文宣是不認識的,但是他卻一直叫你的名字,我開始還以爲是那個青樓女子的名字,直到你出現我纔想起來,我總覺得你跟方文宣關係非同一般。”
藍寄柔聽了大喜,她高興的問:“真的麼?真的是叫我的名字麼?是叫藍寄柔?”
夫子點點頭:“這個名字在他摔下山崖的時候一直在叫,所以我記得非常清楚。”
藍寄柔心中暗想:看來方文宣真的是周俊豪,人家都說夢是反的,看來夢中的臭老頭說的一定不是真的,方文宣之前掉下懸崖的時候是叫着自己的名字,就是說那時候他還有一些周俊豪的記憶。
藍寄柔說:“對,其實我跟方文宣是認識的,我真的很想讓文宣記起來他跟我的過往,夫子能不能成全我們?”
夫子搖搖頭說:“最佳的治療時機已經過去了,我幫不了你,你還是走吧。”
“什麼最佳治療時機,醫聖連死人都能救活,這麼點失憶症都不行麼?”藍寄柔疑惑道。
最終夫子是把藍寄柔轟出了屋子,藍寄柔拼命的敲着夫子的門,儘管那門一敲總有些塵土跑出來,可是夫子依然不肯給藍寄柔開門,藍寄柔終於失望了,她低着頭準備回去,可是這時候突然看見一隻熟悉的大腳,藍寄柔擡頭一看:“文宣,你怎麼來了?”
方文宣自從藍寄柔離開方家以後就一直跟着她,方文宣知道自己不能再讓藍寄柔跑了,他便偷偷的跟蹤藍寄柔,剛纔藍寄柔跟夫子的話方文宣都聽到了,方文宣十分驚訝,他問:“你跟我之前真的認識麼?”
藍寄柔聽到方文宣的發問,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藍寄柔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解釋給方文宣聽,方文宣說:“我們真的認識麼?那爲什麼你不告訴我?爲什麼要晚兩年纔來看我?爲什麼?告訴我怎麼回事?我要知道。”
方文宣看起來十分激動,連他自己也不記得剛掉下山崖失憶的時候喊過誰的名字,眼前的三夫人實在是太神秘了,她的動機、她的目的讓方文宣突然心生懷疑。
藍寄柔不知道怎麼跟方文宣解釋,總不能說我們以前就是夫妻吧,藍寄柔只覺得自己把事情越弄越糟,藍寄柔腦袋裡突然空了什麼也想不起來,她說:“你別問了,以後你想起來一定會明白我的。”
方文宣那裡肯不在追問,他追上了走在前面的藍寄柔問:“告訴我吧,我要知道我們以前的事情。”
藍寄柔剛要說什麼,突然覺得自己手臂一沉,方文宣已經倒在自己懷裡,藍寄柔定睛一看發現月蓮教主竟然站在方文宣的後面,剛纔教主打昏了方文宣,藍寄柔問:“你怎麼還敢在餘華山?”
教主道:“今天終於讓我碰到你了,你千萬別想活着回去,餘華山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說着教主似乎在發功,她的掌心有一團火紅的光,藍寄柔覺得那光馬上就要逼近自己了,教主的尖笑、方文宣的昏倒,這一切都讓藍寄柔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