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萬鴻覺得自己是死到臨頭了,他大汗淋漓,面對着怒顏的皇上,他的汗水和淚水都混着滴了下來。
“兒臣叩見父皇。”進來的正是應豐。
“來的正好,你們兩人對質吧,藍寄柔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似乎不想放過任何一個人。
“父皇,兒臣正是要來找父皇說這件事情的,父皇,兒臣不能再瞞您了。”說着應豐便跪了下來。
皇上問:“快說到底怎麼回事?竟然敢私藏朝廷侵犯。”
“父皇,兒臣要娶藍寄柔。”應豐堅定的說。
“藍寄柔可是朝廷侵犯,你放走了藍寄柔,還把她私藏起來,現在竟然還要跟她成婚,你成何體統?難到被藍寄柔這個妖孽施了法術麼?”
“兒臣沒有被施法術,兒臣跟藍寄柔認識在先,藍寄柔入宮在後,兒臣很佩服藍寄柔的機智勇敢,兒臣非藍寄柔不娶。”應豐很是堅定。
皇上說:“你窩藏藍寄柔我還沒治你的罪,現在你還要娶她?你到底是不是大啓的皇子?你注意過你的身份麼?”皇上此時已經面無表情。
“如果父皇肯答應兒臣,讓兒臣和藍寄柔成婚,兒臣願意馬上離開京城,回去給王爺守孝,我願意和藍寄柔在齊都過我們自己的日子,永遠不踏進京城一步。”應豐說的很堅定。
這讓皇上大怒道:“放肆,你把皇宮當做什麼地方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應豐似乎一臉堅毅,誰都不能動搖他。
“你果真不做你的麟王了?”皇上低着頭問道跪在地上的應豐。
“兒臣只要娶藍寄柔,兒臣只要能跟藍寄柔成婚,這世上兒臣沒有什麼能夠留戀的。”應豐似乎是視死如歸,這讓同樣跪在一旁的方萬鴻更是覺得緊張。
“沒有留戀的?難道這皇宮裡沒有你的親人麼?”皇上問道。
“沒有!兒臣從出生的時候就不知道有親人,兒臣不覺得皇宮裡還有什麼留戀。”
皇上看着應豐,覺得那或許是他的真心話,他的眼神又一次蒼老了許多。
“你先下去吧,準備收拾行裝回你的邊陲去!”皇上一擺手道。
“那藍寄柔......?”應豐問道。
“你不是選擇了藍寄柔麼?朕就成全你們。”皇上捋着鬍子道。
“謝,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應豐不但沒失望,反而表現的特別興奮,他的眼睛閃爍着激動的淚花兒。
皇上突然叫住大步流星準備出門的應豐,問道:“應豐?你真的要走,你走了,這啓朝再也沒有麟王這個人了,你走了,朕也再沒有什麼七皇子了。”皇上似乎是在問:“你是要藍寄柔還是要朕。”
應豐似乎楞了一下,轉頭跪了下去說:“兒臣會和藍寄柔每日每夜都在齊都爲父皇祈福,父皇,您保重!”說完,應豐走了,連頭也不回的走了。
皇上聽到這話的時候,腳往後退了兩步,他本來只想嚇嚇應豐,誰知道,應豐真就這麼走了......
應豐在屋裡收拾行裝,啓文濤急的跳腳:“沒想到他真讓你走,你怎麼還真走啊?”
應豐看看啓文濤並不做聲,繼續收拾這行裝,當他拿起那件一直掛在房間的袍子時,啓文濤突然奪了過來,把袍子摔在了地上狠命的跺着,邊跺邊喊:“都是藍寄柔,我不該上你的當,我不該上你的當啊。”
應豐看着啓文濤急的亂跳,應豐突然笑了,他笑的很爽朗,啓文濤皺着眉頭看着笑着的應豐,他覺得應豐像是在看耍猴的,可是啓文濤已經心急火燎,應豐如果就這麼走了,那麼王爺的計劃都要泡湯了,他們這些年的努力都是白費的。
應豐拍着啓文濤的肩膀說:“誰說魚與熊掌不可得兼?”
啓文濤愣愣的看着一臉得意的應豐:“你是什麼意思?”
應豐說:“現在你去辦一件事,只要你辦好了,我不但不會走,而且父皇還會親自來讓我留下。”
“真的?什麼事?你快說,我馬上去辦。”啓文濤聽到應豐有了主意眼睛亮了不少。
應豐小聲在啓文濤耳邊耳語了幾句,啓文濤興奮的說:“馬上去辦。”
啓文濤一衝出門口便看見了藍寄柔,藍寄柔見了啓文濤像是老鼠見了貓,可是這次啓文濤並沒有給藍寄柔臉色看,而是對着藍寄柔笑了笑,藍寄柔看着啓文濤出去,雖然很是疑惑,但是看見應豐收拾着東西,藍寄柔馬上上前按住應豐的手說:“把我交出去吧,我聽人說了,你頂撞了皇上要保住我,所以皇上要跟你斷絕父子關係。”
應豐皺了皺眉頭:“你聽誰說的?”
“不管聽誰說的,反正我知道皇上知道我在麟王府了,我不想破壞你們父子關係,你把我交出去吧,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再跟皇上求情,他一定會原諒你的。”
應豐聽了着實感動,他看見藍寄柔壓在自己手上的玉手,還有藍寄柔一臉的緊張,他什麼都沒說一把摟着藍寄柔吻了她一下,藍寄柔卻被這突然而來的襲擊給嚇到了,她推開應豐,擦着剛纔跟應豐觸碰到的地方,生氣的說:“你幹什麼?”
應豐說:“我爲了都跟父皇斷絕父子關係了,你竟然還不讓我碰你?”
“那,那是兩碼事。”藍寄柔被應豐吻了一下,心裡好生難受,她想,怎麼皇上的兒子都喜歡強吻別人呢?還說是有修養的人,明明就是任性得很。
應豐板着臉說:“你走吧。”
“你不會生氣了吧?”藍寄柔現在寄人籬下,還破壞了人家父子關係,藍寄柔也覺得自己是不是該忍住自己的脾氣呢?
應豐說:“不關你的事,反正我跟父皇都分開二十多年了,大不了再回到以前的生活。”
應豐說的越是淡定,藍寄柔就越是自責,她想到應豐好不容易有了現在地位,都是因爲自己讓應豐失去了權利和地位,甚至還要跟父親斷絕關係。
藍寄柔垂頭喪氣的走了,她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禍害,因爲她暗數自己來到啓朝似乎誰都沒幫上,反而還連累了他們。
啓文濤做的事情很簡單,只是把藍寄柔要和應豐成親的事情宣揚出去,沒多久似乎大街小巷都知道原來啓朝的皇子爲了一個朝廷侵犯居然連王爺都不做了。
第二天應豐帶着藍寄柔去跟皇上告辭,藍寄柔再次出現在皇上面前的時候,皇上並沒有爲難於她。
皇上沒頭沒腦的話更讓藍寄柔皺眉頭,皇上說:“藍寄柔,你去了齊都一定要收斂一點,別以爲那裡你都能吃得開。”
藍寄柔心想:我爲什麼要去齊都?去齊都的不是應豐麼?難道讓我去送行,藍寄柔只聽到應豐因爲自己連王爺都保不住了,並不知道應豐還要跟自己成親。
“好了,你們走吧,或許齊都更適合你們兩個。”皇上揮揮手似乎真的是要告別。
突然門打開了,一襲將軍袍子的應旭站在門口,他剛從軍營裡回來,連袍子都沒換下,一臉髒兮兮的跑回到宮中。
皇上說:“應旭你來得正好,跟你七皇兄告辭吧,或許這一別以後將永遠不能見了。”
應旭果然看見藍寄柔站在應豐的身邊,應旭二話沒說撲騰一聲跪在地上。
應旭說:“父皇,藍寄柔是我放走的,是我在方公公的白綾上下了藥,你不能把七皇兄趕走,你更不能把藍寄柔嫁給七皇兄啊。”
“什麼?”藍寄柔指指自己的鼻子,她驚訝極了,她問:“我要嫁給麟王?”
皇上問:“是你把藍寄柔救走的?”
還沒等應旭回答,應豐搶先說:“不,不是他,是我。”然後應豐使勁給應旭使着顏色。
皇上看着這兄弟兩,又問:“應旭你說的可是真的?”
應旭一五一十的把怎麼救藍寄柔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並且說:“兒臣是覺得麟王府比較大,所以才把藍寄柔寄放在那裡的。”
說道寄放,藍寄柔覺得自己很想是無人看管的貨物。
皇上又問:“你又爲什麼說,藍寄柔不能嫁給應豐?”
應旭說:“藍寄柔不能嫁人,因爲我,我喜歡她。”
兩個皇子都含情脈脈的看着藍寄柔,藍寄柔只想找個地縫鑽下去。
皇上無奈的笑道:“看來事情真相大白了,原來私藏犯人的人是應旭,應旭啊,你太讓朕失望了。”
說道這句話的時候,皇后正好聞風而來,她趕忙跑上前去,一巴掌甩在應旭的臉上,指着應旭說:“母后早知道你憨直,可是你也不能把錯都往自己身上攬,你身爲大將軍怎麼可能知法犯法?你不是一向要求自己軍紀嚴明麼?知兒者母親也,應旭你不要受了別人的挑唆而代人受過啊。”
皇后是跟應旭說也是在和皇上暗示應旭不會做出這種事來,應旭搖着頭說:“母后,兒臣軍令如山,兒臣軍紀嚴明,可是兒臣知道自己做的都是對的,藍寄柔不該死,兒臣這麼多年來帶兵打仗只知道一個勇字,如果說藍寄柔禍國殃民,那麼國家還要軍隊做什麼?隨便找兩個巫師就會把帝國滅了,父皇他做的不對,兒臣做的也沒有錯,何況,何況兒臣不能眼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就這麼死了。”
聽到應旭的肺腑,所有人都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