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旭看着剛剛見面的七哥,他心中充滿了激動和賞識,但凡能接他幾招的人這世上恐怕還是少有的,從剛纔應豐的靈活躲閃來看,他的功夫也算得上上乘。
藍寄柔是不懂功夫的,可是他聽了九皇子對麟王的誇獎,藍寄柔知道麟王的功夫很是了得,但是藍寄柔狐疑的是,爲什麼應豐還是阿七的時候碰到了絲絲半夜偷襲他們竟打的十分吃力?藍寄柔不覺得絲絲的功夫多麼出神入化,藍寄柔並沒有多想,只是看着麟王離開的背景顯卻得格外淒涼。
應豐回到王府,自己一個人躺在牀上,他想了很久,他在想藍寄柔和自己的皇弟到底是什麼關係,想得就連啓文濤進了屋都不知道,啓文濤一臉怒氣的站在應豐的牀邊,應豐似乎能感覺到啓文濤內心所發出的火焰,應豐問:“誰惹我們文濤兄生氣了?”
啓文濤並不回答,反而問道:“你方纔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我?”應豐覺得自己像是被訊問,他搖搖頭:“沒去那裡。”
“你說謊,你剛纔去了皇宮,還在裡面跟九皇子過招了。”啓文濤大聲質問道。
應豐笑道:“是啊,我皇弟的功夫真不錯,我還叫他有空來王府跟我切磋,不過,方纔發生的事你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啓文濤聽到應豐還叫了九皇子來王府過招,更是氣急攻心,他滿臉火紅,突然把自己的衣服扒開,坦露出胸口在應豐的面前,應豐被這奇怪的舉動嚇壞了,可是啓文濤卻指着自己胸口的刀痕說:“你竟然爲了藍寄柔忘記了你跟王爺的約定,王爺說過不許你把真功夫顯露出來,因爲這樣我才捱了那晚偷襲我們的賊人一刀,爲了掩飾我們的底細我這一刀白捱了,你破壞了王爺生前的所有計劃。”啓文濤恨得把牙咬的吱吱作響。
應豐一拍腦袋:“啊呀,我怎麼把這件事情給忘了,不過當時沒人看見。”
“沒人看見?沒人看見我怎麼能知道?”啓文濤反問道。
“不過,既然有人看到了,也無所謂了,本王有一身的好功夫,怕什麼。”應豐似乎有些心虛並不敢正視憤怒的啓文濤。
“無所謂?你知道你的敗露很可能對我們是致命的打擊,你能不知道?王爺從小就找了天下武功最好的師傅來教你,若是叫皇上知道了你有一身好武藝,皇上還能相信王爺在齊都只是教你些平常東西麼?皇上那麼精明的人知道你從小習武怎麼會不擔心你是爲了覬覦王位而回到京城?他還會相信你是一個不計較得失不會爭奪皇位的皇子麼?我的麟王,你爲了藍寄柔還要執迷不悟麼?她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她會壞了我們的大事!”啓文濤越說越氣憤,他恨藍寄柔,恨因爲她的出現破壞了他們的計劃,甚至啓文濤覺得因爲藍寄柔應豐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使命。
應豐原本還覺得啓文濤爲了自己犧牲了很多,可是當他聽到啓文濤詆譭藍寄柔人盡可夫的時候,應豐一拳打了過去,啓文濤的嘴角流出了鮮血,應豐揪着啓文濤說:“你不許說她人盡可夫,她不是那樣的人。”
啓文濤被打了一拳之後,他反而大笑到:“真是可笑,這樣的情景已經發生過兩次了,而我們長到這麼大都是爲了一個民間的女子翻臉。”啓文濤狠狠的吐了一口嘴中的鮮血,然後甩了門揚長而去。
屋裡只剩下應豐呆呆的望着那一口鮮血,他覺得他已經不是之前的應豐了,之前的應豐可以爲了完成王爺的心願去殺人,可以爲了完成王爺的心願把自己的師傅統統毒死,也可以爲了完成王爺的心願裝作柔弱的書生,他做的一切一切竟然抵不住藍寄柔的一個小動作,應豐捂着臉,他狠狠的搓着臉希望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下,可是他現在腦子裡卻都是藍寄柔的影子、藍寄柔的鬼臉、藍寄柔的笑聲、甚至是藍寄柔腰間的那根粉色緞帶......
藍寄柔如願以償的又可以留在皇宮了,她手中拿着金絲細線繡着爲念真製作的嫁衣,而腦海裡卻在想怎麼才能說服念真跟自己逃出去......
九皇子依然在自己的院子裡練刀,儘管是寒冬,可是身上只穿了一層淡灰色的薄衣,透着薄衣那健美的胸肌和腹肌結實的印了出來。九皇子大喝一聲然後用力的把刀劈在了木樁上,木樁並沒有分成兩半,而是碎成了碎片崩到了很遠的地方,滿院子的木屑讓宮內的御膳房得意許多,光是每天撿九皇子劈的木材就能裝幾麻袋,根本不用誰再去費力的劈柴。
“母后。”九皇子練完功夫,隱約的感覺到門口有人,便一刀衝了過去,刀尖離皇后只有十幾分的距離,九皇子一見是自己的母后便馬上收了刀,然後跪在地上請罪。
皇后似乎並不害怕,只是跟在皇后身後的宮女太監都嚇得渾身哆嗦,以爲馬上就要上演一場弒母案了。
“應旭,你的功夫真不錯,看來你在邊疆跟着葛老將軍確實是學到了真功夫。”皇后扶起應旭誇讚着自己的兒子。
“如果不是葛老將軍,兒臣都不知死過多少回了,他待兒臣比自己的孩兒都親,他把畢生的功夫都教給了孩兒,只是孩兒沒用,那次孩兒莽撞誤入了敵人的圈套所以葛老將軍才慘死於吐蕃人的刀下。”應旭想到自己的師傅兼直屬上司便無比的內疚。
“還好,我的孩兒沒事,所以母親才讓你多看書,這看書看的多了腦袋自然就活絡了,變聰明瞭,那樣就不會步入人家的陷阱了。應旭啊,你做事還是莽撞,這就是你父皇爲什麼總不招你回宮的原因。”皇后嘆了口氣。
“兒臣真是看不下去那些書,兒臣不是沒看過,前線戰況緊急多變,兒臣哪還有功夫收拾那些書籍,還沒等兒臣收拾好那些書籍,兒臣早就成了吐蕃人的刀下亡魂了。母后,兒臣知道自己莽撞,可是兒臣上了戰場就不記得了,兒臣只想多殺幾個吐蕃人爲葛老將軍報仇。”應旭的眼睛通紅,葛老將軍在他的心裡如同自己的再生父母。
皇后說:“所以葛老將軍的家人將得到永世的俸祿。”
“兒臣替葛老將軍謝過母后了。”皇后扶着應旭道:“你可知今天是什麼日子?”
應旭搖搖頭,然後問:“難道是母后的生辰?”
皇后搖着頭潸然淚下:“你只記得葛老將軍的忌日,卻不記得你親生哥哥的忌日。”
應旭一拍腦袋說:“兒臣該死,竟然忘記八哥的忌日了。”
應旭看着母親轉身而去也趕快整理了衣衫跟着母親去了八皇子應連的墓地。
皇后跟應旭到了墓地,那裡已經站滿了宮人,皇后撫着應連的墓碑上面還刻着啓溫太子墓,溫太子就是應連死後的諡號,因爲他性格溫順所以諡號爲溫,想到溫太子死去的那日,皇后還是耿耿於懷,皇后說:“我活了幾十年從沒見過冬天打雷,沒想到這冬雷竟然要了我孩兒的命去,冬雷是極爲不詳之兆,你父皇覺得一定是他做錯了什麼,上天是對他的警示,所以這些年吐蕃一說要投降,你父皇爲了不再屠人性命就是看得出他們是詐降也都一一答應。他不再立太子也是因爲這樣,他說過,什麼時候吐蕃的事情了結了,他就會重立太子,你八哥性格溫順但膽小怕事,恐怕也是上天不允他做啓朝的繼承人,才奪了他的性命去。”說着皇后眼淚漣漣,看着滿天飛起的冥紙皇后更是想念自己的孩兒。
應旭把母后樓入肩頭,他瞥見了母后的頭上竟然長出了白髮,便更是在心裡罵自己不孝,這些年母后頻頻催促他進宮,可是他卻閒宮中束縛太多寧可在邊疆放馬也不肯回宮,沒想到眼下的母后已經步入中年,他能感覺到母后留在他胸口那溫熱的眼淚。
應旭不會安慰誰,他只是把母親的臉擋住儘量不讓寒風吹了母親的淚臉,哭罷,皇后支開了所有的宮人,應旭很是不解。
皇后不慌不忙的擦掉眼淚說:“應旭如今母后只有一個孩兒了,母后現在只能指望你當太子。”應旭聽到太子兩個字頭就大了,他搖着頭說:“父皇都說兒臣只能做個將軍。兒臣不適合做江山,再說母后母儀天下,這姓啓的皇子們都是您的孩子啊。”
聽到這裡皇后心裡直罵他榆木腦袋,但是自己的兒子還是自己瞭解,她說:“母后讓你看看那些政史你就是不看,他們畢竟不是母后所出,他們若是有一個當上了太子,那母后離陪你八哥的日子也不遠了,到時候我們母子都不會有好下場。”
應旭自然不懂什麼宮廷,他說:“母后多慮了,七哥人很好,十弟也很聰明,他們都是最好的人選。”
聽了應旭如此親切的叫應豐七哥,皇后的臉拉了很長問道:“你見過麟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