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的8月8日,從這一天早上天氣就是陰沉沉的,到了中午北京城以及整個華北地區都下起了雨來,且雨越下越大。
在瓢潑大雨之下,北京城蕭肅異常,曹躍進一步掌控了京師的軍政大權,禁軍統領毅軍老將薑桂題遭到解職,但並沒有受到迫害。薑桂題的兒子們擔驚受怕之中,慶幸曹躍對他們的寬容。
京師之中不斷有部隊被調動,士兵們穿着蓑衣穿梭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衆人並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戒嚴令下,京師除了軍隊在街上行走,沒有一個敢胡亂出門,免得受到冤殺。
時間到了晚上,武衛後軍總統董福祥傳來回話,表示自己願意效忠皇上,願意聽從曹總督一切軍令。但董福祥希望曹躍能夠給與其支持,錢糧槍炮人等,曹躍回覆沒有問題,明日整編之後派兵與予你。
同時馬玉昆也做了相同的回覆,但馬玉昆請求曹躍不要傷害薑桂題,武衛左軍大總統是宋慶,馬玉昆擔任武衛左軍左統領,薑桂題擔任武衛左軍右統領,一年前薑桂題榮升禁軍統領,可薑桂題畢竟是武衛左軍出來的,武衛左軍豈能對他不聞不問?
曹躍給馬玉昆的回覆是將薑桂題的兒子送到了豐臺大營,讓薑桂題的兒子證實,血軍並沒有傷害薑桂題一家,同時也讓薑桂題的兒子奉勸馬玉昆率領武衛左軍投靠曹躍。馬玉昆雖然也沒有投靠曹躍,可是明確表示武衛左軍會服從朝廷命令。
武衛左軍與武衛後軍表達服從之後,武衛中軍選拔出來的代表崇文也表示聽從曹躍命令。
軍權到手!
所有人都明白,如今是曹躍的天下了,如今是曹躍的大清了。
東交民巷的戰鬥結束了,可是隔離卻並沒有被打破,曹躍給洋人們的話是,雙方雖然暫且休戰,可間隙未除,貿然放開恐怕會導致雙方因仇恨而繼續產生衝突。負責隔離的依舊是羌藏騎兵旅,摩恪達聽了手下一個參謀軍官的建議,向東交民巷內的洋人高價販賣生活物資。
一兜大米,一百兩銀子。
一斤羊肉,二百兩銀子。
金瘡藥,五十兩銀子一貼。
一罈酒,三十兩銀子……
曹躍知道摩恪達“宰羊”之後哈哈大笑,問摩恪達說:“他們有錢嗎?”
“沒錢打欠條啊。”摩恪達換了一身軍裝,擦乾了淋溼的頭髮,不由得笑着說道,“一筆一筆都記着呢,蓋着各國使館的文書大印,要是不承認以後就發到報紙上,羞死他們。”
曹躍上下看了看摩恪達,說道:“這個辦法必定不是你出的,說吧,誰出的高招?”
“我一個手下參謀官,叫做蘇偉,是武備學堂三期的輜重科學員。”摩恪達道,“我已經任命他做我的副官了。”
“這小子估計也是商人家庭出身吧?”曹躍忍俊不禁道,“卻是一塊所生意的好料,奸商啊。”
摩恪達打了一個噴嚏,他昨晚被雨給涼着了,擦了擦鼻涕笑說:“還真讓主公說中了,這小子家裡是放高利貸的,他雖然不惜家裡的行業,但從小耳濡目染,有些事兒還是比別人強得多。”
“行,敲洋人竹槓的活兒就交給他了。”曹躍笑道,“你手下人才挺多。”
摩恪達忙道:“都是效忠主公,屬下不敢。”
曹躍哈哈大笑道:“別主公主公的了,咱倆是結拜兄弟啊。”
摩恪達道:“私下是結拜兄弟,但公務上你是主公,我是屬下,不能亂來。”
曹躍道:“這話也不是你能說的,誰叫你的?”
“鴻鸞先生。”摩恪達笑道。
“我一猜就是他。”曹躍道,“明天你派人保護洋人,護送到皇宮裡,參加明天早上的大典。”
摩恪達撇嘴道:“主公,乾脆你做龍椅得了唄……”
“行了,這件事不討論了。”曹躍立即打斷道,“不是時候,暫且不提。”
摩恪達道:“他孃的,還不是時候,那啥時候纔是呢,俺們大老粗,也沒有人告訴我啊,給我等的腚疼了。”
曹躍忍俊不禁道:“這纔是你嘛,剛剛文縐縐的說話,我都懷疑你去了敬事房一趟了。”
摩恪達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曹躍隨後下令給炮兵團王志勇,令讓他將所有大炮拉到東交民巷,擺在洋人能看到的地方,炮口衝着東交民巷,嚇唬嚇唬東交民巷裡的洋人。王志勇的炮兵團從的八門俄國88口徑騎兵炮,如今已經擁有各種口徑火炮五百多門,尤其是曹躍入京之後,京城防禦交給了血軍之後,王志勇的炮兵團率先將京城內的所有重武器集中起來,以免有人作亂擁有重武器。而五百門各種口徑的大炮一字擺開放在東交民巷外圍,也嚇得裡面的洋人一跳,畢竟先前清兵不敢動大炮,可如今血軍將李尼維支聯隊和西摩爾聯隊全殲。這在西方人眼中有一些不可思議,畢竟還沒有一支亞洲黃種人軍隊能夠擊敗白種人的軍隊,可曹躍的血軍辦到了……白人戰敗給了東交民巷各國大使以及抵抗者以極大的心理打擊。
而他們之所以如此重視曹躍,便是源於曹躍屢次擊敗白人軍隊。
對於白人來說,只有你打敗他們,他們纔會尊重你,禮貌和禮物只能讓白人覺得你可憐和可笑,絕不會對你有所尊重。
對西方人來說,弱肉強食,物競天擇,強者生存弱者死亡,而中國人卻秉承着東方的哲學以和爲貴來對待西方,所以一直以來不停地吃虧。
曹躍利用西方人的思想,給了西方人一記耳光,讓各國大使清醒地意識到,白人不能在中國肆無忌憚了。
沃嘎克立即對竇那樂說道:“曹躍絕對不是那些猶豫不決的清政府軍官,就像這次政變一樣,他一旦作出決定,那麼他會在下一秒付出行動。如何和談失敗,我認爲他會毫不猶豫地將大炮砸在東交民巷內。我並不是危言聳聽,他一定會這麼做的,甚至連考慮都不用考慮。”
竇那樂和其他大使們思考了起來,應該如何結束這場該死的戰爭。
當然,戰爭的結束權不在他們這些大師的手中,他們只是駐外國代表,沒有結束戰爭的權力,而這個權力是在遙遠的歐洲皇帝們的手裡。那麼各國皇帝是怎麼想的呢?各位大使憂心忡忡,他們意識到曹躍的影響力,最重要的是有了曹躍的大清帝國,不再是一盤散沙。而一個佔據地球四分之一人口的龐大國家,國民團結擰成一股繩,對任何國家都是一場災難。
“電報恢復了嗎?”竇那樂問。
“沒有,所以外界還不知道整編的消息。”有士兵說道。
“我想,光緒這個親西方的君主重新掌權,就是和談的基礎,我們應該對和談充滿信心。”
竇那樂道:“所以我們應該參加,親眼見證。”
在得到了各國公使們同意明日出席大清帝國皇帝光緒的復位朝會之後,曹躍心情大悅,這表示最起碼各國大使是希望能夠和平解決這次戰爭衝突的。王宇與楊度兩位師兄弟對曹躍表示祝賀,曹躍笑道:“接下來,你們要有所重任了。”楊度頓時欣喜異常,曹躍話裡的意思就是準備論功行賞,而自己終於有機會實現政治抱負了。
倒是王宇微微一笑拒絕道:“主公,下不才,只願在主公身邊做一普通幕僚而已,高官厚祿暫且不要了。”
楊度驚訝地看着師兄,不明白他爲什麼拒絕如此好事。
曹躍也是疑惑,道:“如今我們已經擁有天下,先生何必……”
王宇道:“主公,我們沒有擁有天下,擁有天下的依舊是光緒皇帝,四五十年後,這天下依舊還是愛新覺羅家的,不是曹家的。”
曹躍明白他的意思了,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你可以直接對我說,不需要如此小心翼翼進言。我明白你的話裡意思了,他日我爲帝,你必爲相。”
楊度心中一陣佩服,師兄看似退卻實則以退爲進,自己還是差了那麼一招,隨即也站出來,說道:“主公,屬下也覺得大功未立便先想着賞賜不妥。”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勉強,不過皙子,我倒有一個好地方給你發揮所長。”曹躍道,“我將在各國總理衙門設立一處司所,名曰國宣司,用於宣傳對我血軍有利一面消息,鼓舞人心士氣,並且對外正式發佈消息之場所,由你出任各國總理衙門國宣司司務大臣。”
楊度頓時瞪大眼睛道:“主公,我……屬下領命,必定爲主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曹躍道:“現在國宣司只是我的一個設想,在我的想法中,國宣司的作用是用來對國外和國內進行文化宣傳和政治宣傳的。一直以來我們再洋人心中的形象都是極其猥瑣的,德國人甚至寫了一部小說,奸角叫做傅滿洲,是一位狡詐陰險的中國人,以此來醜化中國人。而國宣司的主要任務有兩個,一是在國內宣傳國家思想,二是在國外重樹中國形象,你現在做一份計劃表和預案交給我。”
“是,屬下這就去籌劃。”楊度拱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