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時間已經是1899年的4月份了,來不及引進西方的生產裝備進行大規模生產,必須通過購買得到。但是自己的烏海兵工廠可以製造一些罐子,裡面放一些硝石和磷放入其中製成土質的煙霧彈,在都搏戰中,煙霧彈更適合自己的部隊吧。
當然也少量生產一些威力盡可能大的土炸彈,用以裝備部隊,以此來製成陷阱或者炸藥包。
曹躍一直相信中國人不缺乏聰明者,更不缺乏探索者,後世的中國人最擅長的領域就是逆向工程研究,儘管被外國人抱怨爲山寨大國,可是中國的山寨產品愣是用質量和品質擊敗了原產品,所以曹躍相信他們一定能夠研製出來各種煙霧彈,炸彈甚至燃燒彈。
曹躍隨後將自己對武器的要求對負責烏海兵工廠的協理虞立民仔細介紹一番,虞立民提出建議說道:“出去各種炸彈的領域我不是很瞭解,但是如果只要求生產大砍刀,其實我們現在就可以土質鍊鐵方法練出一部分來。只是這種方法生產出來的大砍刀,因爲土法鍊鐵,鐵的質量不會太好。這些天我一支跑烏海,也間接瞭解了一些,鐵器鋒利但硬度較低,而西方國家的刺刀,尤其是德國步槍刺刀的硬度高卻不鋒利。這也是爲什麼步槍一定要用刺,而不是要用砍的進攻方式。”
曹躍笑道:“看來你沒少做功課。”
虞立民苦笑道:“我沒有拉攏住堂哥他們一行人來西北投資,總得做出點成績彌補一下。”
“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曹躍笑道:“你堂哥不在西北投資,那是他的損失,再說他們也不是一點投資也沒有,不還是投入了十幾萬兩銀子嘛。”虞立民尷尬一笑,他哪能不明白這十幾萬兩銀子投資是看着曹躍的面子,而實際上虞洽卿他們根本就對西北發展沒放在心上,曹躍見他提到這件事依舊耿耿於懷,笑了笑,又問:“你的意思是土法鍊鐵生產出來的都是鐵器?不能生產出鋼材了?”
“起碼用作生產農具的話,只能用一年左右就壞掉了,需要重新打造。”虞立民道。
“沒關係,我現在需要的是數量,不是質量,一年內我要75萬把大砍刀就行。”曹躍道。
虞立民瞪大眼睛一副不可能的樣子,但見到曹躍堅定的眼神,還是咬着牙說:“我儘量去做,但不能保證一年內完成目標。”
曹躍說道:“你一定要保證,軍隊是我們的立命之本,少了軍隊,血軍將瀕臨崩潰。”
虞立民只能報以苦笑了,他隨即在整個西北甚至中原地區招攬鐵匠,甚至是強制性地帶走各個地區的鐵匠前往寧夏烏海的烏海兵工廠,參與建設,甚至衆人合力建設期一座高爐來進行土質鍊鐵。鐵匠們雖然不願意背井離鄉,可刀架在脖子上,人們不得不舉家搬遷。鐵匠的大量搬遷,使得各地的農具打造出現了一個不小的問題。幸虧現在已經過了春耕,西北百姓倒還不至於因爲鐵匠被帶走而鬧事。
這其中還發生了一件趣事,那就是在帶走一戶陝南地區的鐵匠的時候,這鐵匠爲了活命,向血軍士兵們獻出了自己年輕時候跟別人一起盜墓得到的一件寶物。這個寶物是一架弩弓,根據鐵匠的經驗判斷,這架弩弓是秦弩,屬於秦弩之中的輕弩。鐵匠對這架輕弩進行了復原和仿製,得出秦輕弩射程大概是300米,但有效射程只有70米,至於精準度就因人而異了。這個鐵匠也許是空閒時間特別多,所以對秦輕弩進行了改進,減少了部分零件使得整個弩弓看起來既粗糙又實用。
鐵匠獻弩雖然惹的衆人大笑,已經進入熱兵器時代,怎麼還有人獻出弩弓來,可是曹躍卻非常感興趣。當然,也僅僅是感興趣而已,他寧可自己的士兵等待現代步槍,也不會費盡心思去防止什麼秦輕弩,但對獻弩的鐵匠還是賞賜了三兩銀子的紅鈔。
而隨後孫汝祺的第一筆匯款就到了,數量不多,僅僅一百萬兩銀子,但還是讓曹躍激動不已,見着回頭錢了,見着回頭錢了……一百萬兩銀子總算是解了曹躍的燃眉之急了。
曹躍立即將這筆錢交給了容閎和虞立民,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這錢首先應該購買鍊鋼的高爐。曹躍隨後派遣夏普林註冊了一個名字叫做西北科技發展有限公司的皮包公司,並前往日本購買鍊鐵用的高爐、船隻、發電機等一切爲電廠服務的設備。
1899年的5月份,身在天津的夏普林前腳忙到後腳,馬不停蹄地在訂購了一批武器之後,又在日本的洋行之中訂購了鍊鋼用的高爐。日本人對西北發展不感興趣,可是對生意很感興趣,這個時候的日本並沒有對整個中國有佔領的意思。所以這單生意日本政府並未從中破壞,甚至爲了能夠拉攏曹躍,他們還做出了許多讓步。
日本政府希望通過支持中國西北的鋼鐵廠,讓曹躍這個軍閥迅速成長,一來破壞大清國的穩定,二來可以牽制俄國人擴張的入侵腳步。甚至日本人還派遣了部分專家來到西北指導建設西北的鋼鐵企業,同時對中國西北進行測繪。曹躍對日本雖然毫無好感,可人家倒貼上來,他哪好意思拒絕,熱情地歡迎使得日本使者做出錯誤判斷,認爲曹躍是一個親日分子。
一個月前日本的內閣總理大臣(又稱首相)是鬆方正義,鬆方正義出自於薩摩藩,搞經濟有一首,也是海權論的支持者。正是因爲他總是偏向於薩摩藩主導的海軍,所以鬆方正義每次擔任首相最後都要被長州藩的人給鬧下去。
這一次又不意外,由於長州藩的強烈反對,鬆方正義被迫遞交辭呈,由山縣有朋擔任首相。山縣有朋剛剛擔任首相,便做出兩個決定,一是要佔領滿洲,二是支持所有反清分子以及有可能讓大清國分裂的勢力。
這其中就包含孫文等反清志士,當然,名單中第一個人,便是號稱清國最能打最桀驁不馴的將領,西北宣撫使曹躍。
山縣有朋在對日本明治天皇做御前彙報的時候說:“曹躍百川,便是當今大清帝國的曹賊,我們只需要稍微一支持,他就能起到的作用。”
“你的意思是他有能力撬動清朝的根基?”幕屏後,明治天皇略帶疑惑地問。
“或許可以,或許不可以,但只要讓清國變差,便是讓大日本帝國變好。”山縣有朋道。
“一切交給元老你了。”明治天皇道。
“吾皇萬歲,臣意思相報。”山縣有朋叩首道。
1899年6月初,何順帶隊日夜兼程偷偷押送着兩千萬兩銀子回到了西安城中,頓時讓曹躍整個人都陷入了恍惚之中。
前一波一百萬兩銀子已經讓他足夠興奮的,後一波居然高達兩千萬兩銀子,孫汝祺這小子是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則一鳴驚人——不,必須悶聲發大財,不能驚人。
曹躍深深地思考起來,爲什麼自己打仗打地盤辦實業辦產業進行壟斷生產,卻每年僅僅百萬兩銀子的收益,而孫汝祺在股票中翻雲覆雨設套就能夠賺取這麼多錢?
繼而他想到了另一個時空之中百年之後的世界。
在那個時空之中,中國是世界實業第一強國,美國是世界金融第一強國,美國恰恰是利用的金融這一領域得天獨厚的優勢,翻雲覆雨擊敗一個又一個敢於挑戰他的世界gdp第一地位的國家,日本,德國,法國,俄羅斯等等國家全部被美國擊敗,一直到中國的崛起。
美國開始用金融來對中國進行各種制裁和打擊,但中國聰明地將自己的金融與美國金融掛鉤。如果美國如果使用金融戰,將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如果兩敗俱傷,則歐元區將獲得大勝。
可以說如果美國人遇到的不是中國這個五千年曆史中每年都在發生戰爭與陰謀的國家,他們的金融戰只需要一波就能擊垮對手。不得不承認的一點就是,金融勝負,往往纔是衡量一個國家強大與否的兩個標誌之一,另一個則是軍事實力。
孫汝祺幾天就把曹躍一年的錢都賺回來了,使得曹躍心情大好起來,繼續出人出力支援“前線”確保勝果。爲此他特地將辛洛的情報處散了出去,目的就是更加直接地幫助孫汝祺這個瘋子。
孫汝祺果真不負衆望,攪動得整個金融界波瀾再起,曹躍沒有掌控股市、運用股市、玩轉股市的能力,但是他相信孫汝祺這個二十一歲的青年人。他在賭博,贏了,贏了全世界,輸了,輸了全世界——前提是他沒有全世界,所以曹躍絕對不會輸。
曹躍立即將這筆銀子存在西北銀行裡當作西北銀行的本金髮行紅鈔。
西北銀行行長石順只看了一眼銀子之後,就明白這錢是從哪裡來的了。他下令將所有銀子重新熔鑄成銀磚密封起來,每條銀磚重達十公斤。至於夏普林需要的銀子,石順讓人只能將重新熔鑄好的銀磚從西安千里迢迢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