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說什麼意思?”郝豹子急忙問道。
曹躍忽然說道:“兄弟們,操傢伙隨我去菜市口,我要看看那些準備處斬的刺客到底是刺客,還是戴建龍他們。”
“您的意思是……”
“既然魏黨想要剷除我,怎麼會殺自己的刺客?”曹躍冷冷地說道,“我懷疑是戴建龍和其他親兵隊失散的兄弟,如果是他們,我絕不會放過魏黨的任何一個人。”
“將軍,你不能出去。”曾少敏在一旁聽明白了忙苦口婆心勸阻道,“您這一出現,他們一定會將您斬草除根。”
“多謝曾鏢頭好意,不過現在賊人殺不了我了,既然他們都說殺的是刺殺我的刺客,就說明他們向百姓公告我被刺殺,而不是我謀反之類的髒水。”曹躍冷笑道,“我突然出現之後,他們一定會不知所措,所以我要去法場救人。曾鏢頭,不知府上有沒有馬?”
“有三十多匹。”曾少敏道。
“都借給我吧。”曹躍說。
“好,儘管拿去。”曾少敏回頭說,“閨女,帶你二哥去馬棚子,牽走所有的馬。”
“是!義父!”龍少梅道。
曹躍讓剩下的十七個人都騎上馬又牽着一些馬,挑了一面大旗上面寫着“曹”字,由郝豹子舉着,衆人帶好了冰刃,隨着曹躍衝向了菜市口。
街道上還是有綠營士兵在巡節,見到曹躍來了,不知道怎麼處置,有看到曹躍滿目冷色透露着隨時殺人的死亡氣息,哪還敢攔阻,放着他過去了。
很快,十七騎到了菜市口,菜市口聚集着近千人,本來要等到午時論斬,那監斬官正是商一虎。遠遠看到曹字大旗,頓時驚了,連忙扔下籤押大喊道:“斬了!斬了!”
刀斧手相互看了看,都猶豫起來不知如何下手,這些操刀手都是正兒八經的操刀手,不是臨時拉來。做操刀手的有許多禁忌,尤其是忌諱時辰不對,若是錯了一個時辰那死者魂魄索命,找的就是這些操刀手。所以操刀手們猶豫了一番,刀頭不禁回身抱拳說道:“商捕頭,時辰未到,此時殺人恐怕有違天和。”
“有違你孃的天和!”商一虎勃然大怒道,“我讓你斬了,就給我斬了!”
那操刀手們相互看了看,心知得罪不起商一虎,只好一個個拔了牌子,說道:“朋友誒,到了陰曹地府別跟閻王爺告我們的狀子誒,我們也是上面逼的,冤有頭債有主,你別找錯了主誒。”
幾個被綁的受刑者跪在地上,嘴裡塞着東西,嗚嗚地發不出聲音來。
操刀手高高舉起了鬼頭刀,只等刀頭大喊,此時曹躍等騎馬而來,大喝一聲:“刀下留人!誰敢殺人,我曹二郎殺了他全家!”
“曹二郎來了!”
“曹二郎,那真是曹二郎!”
“大家快看,曹二郎來了!”
刀頭立即說道:“放下刀,別惹事兒,兩邊咱們都惹不起。”操刀手們趕緊放下了刀來,站在一旁。
曹躍飛馳而至,商一虎正要寒暄,只見曹躍騎在馬上,然後縱身一躍,穩穩地跳到了斬臺之上。周遭看熱鬧的人頓時拍手叫好,這等功夫倒也不是太難,但如此衆目睽睽之下氣輕鬆跳過去,誰都自忖不能輕易搬到,若是摔倒了豈不丟人丟大了?
曹躍哪裡想過那麼多,丟人?都快丟命了,害怕丟人。
他走上前,一把將死刑犯的面罩和嘴裡塞的布團薅了下去,只聽到那死刑犯哭道:“將軍,將軍我是你的親兵羅二狗啊,我不是刺客。”
曹躍一個一個地把面罩和塞嘴布都薅掉,那些死刑犯嚎啕大哭起來,最後一個便是戴建龍,戴建龍見到曹躍激動地說道:“將軍,您來了。”
冉東和郝豹子也跳了上來,抽出了腰刀,將繩子全都割斷了,那商一虎高喊道:“曹躍,你敢劫法場?”
曹躍冷着臉直接走向了他,那商一虎嚇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左右正要上前大喊,卻被曹躍的殺氣給嚇着。曹躍走到呆若木雞的商一虎跟前,忽然大喝一聲,一拳砸在商一虎眼前的桌子上。
“轟隆!”
那監斬官的桌案被曹躍憤怒一拳居然砸成了兩半,衆人嚇得更不敢動了,曹躍一把薅住了商一虎的脖子,就像是拎小雞子一樣把他拎到斬臺之上,兩個大耳光打在商一虎的臉上,頓時商一虎的臉紅腫起來,那商一虎吐了兩顆牙齒,心道:“完了,完了,我死了,我死定了!”
曹躍質問道:“他們是刺客?”
“他們?”
曹躍再給了他兩個大嘴巴子,問:“他們是刺客?”
“我不知道……”
“啪啪!”
曹躍又給了他兩個大嘴巴子,依舊問道:“他們是不是刺客?”
“不是。”商一虎腦子被打得迷迷糊糊的了,鼻口竄血,奄奄一息,只能實話實說。
曹躍到沒有想殺了他,擺明了魏光燾想要殺了自己,商一虎只不過是魏光燾手中的一條狗而已。殺了一條狗,魏光燾不過再養一條狗,萬一下一條狗是瘋狗,還不如商一虎這種色厲內斂的走狗。
“豹子,架着兄弟們上馬,咱們回總督府去,路上誰敢擋着,給我殺無赦。”曹躍道。
“喳!”
解救下來的九個各個兄弟身上帶傷,但所幸衆人沒有被打殘廢,人人一騎,轉身離開菜市口。
那商一虎訕笑道:“曹……將軍,其實這都是誤會,我只是監斬官而已,我什麼都不知道,都是誤會,誤會。”
曹躍淡淡地說:“誤會?我殺了你,也說是誤會,你覺得怎樣?”
“你……你不能殺我。”商一虎結結巴巴地說道。
曹躍狂笑道:“你覺得我不能殺你?”
商一虎忙說:“不,不,不,你要是殺了我,你就是造反了。”
曹躍道:“監斬官監斬九個刺客,都是我的親兵,要是朝廷追究下來,這個黑鍋誰來背?是你,還是我?告訴你,我殺了你就算是造反,在外面鬧個幾年,朝廷自然會招安於我。等到那個時候老子又是一個統領,可你……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商一虎急了,他明白曹躍所說,別說殺了他造反,當年董福祥是反清義軍,可最終朝廷武力平叛,只好將其招安,組建甘軍,即如今的武衛後軍,深受慈禧太后信賴。而當今太后雖然還政,可如果曹躍沒死,還帶兵打着報仇雪恨不反清的招牌,估計幾年之後他就會成爲“秦軍”的統領。想到這裡,商一虎泄了氣,說道:“我……曹將軍,其實你也知道我不過就是人家手裡的刀,你折了刀,卻不殺持刀人,人家又會弄你。”
曹躍冷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商一虎道:“俺是啥貨俺自己不明白嗎?今天你殺了我就是造反,可是今天你不殺我,將來必有重謝,就算俺欠了你一條命。”
曹躍將他扔在一旁,道:“你欠我一顆腦袋,記住了。”轉身跳上馬,隨着衆人前往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