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雄的幾句話,頓時讓尤紹清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立馬癟了下去。對韓世雄尤紹清還敢冷言相對,可是換做城主呼延雷,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得罪的。姑且把呼延雷城主的身份放到一旁不談,單憑呼延雷武傑的修爲,尤紹清就望塵莫及。找呼延雷理論?那無疑是個笑話!
看到尤紹清支支吾吾,就要打退堂鼓。一旁的古天連忙上前指着曹嚴等人對尤紹清道:“大長老,您老人家是有所不知啊,這些人沒一個好人,他們每日對師父非打即罵,還不時動用酷刑。師父在礦場裡受盡了折磨,最後也是死在了這些人的手中,您老人家可要爲師父報仇啊!”
提及呼延雷,尤紹清頓時沒有了剛纔的威風,這一切古天自然看得清楚明白。雖然尤紹清畏懼呼延雷,但要收拾眼前這些傢伙還是綽綽有餘。故此,古天故意轉移了尤紹清的目標,將矛頭又指向了錢家礦場。免費的打手不用白不用,古天不怕事情鬧大,反而就怕事小。最好這些人狗咬狗,拼個兩敗俱傷。
“古天!”曹嚴本就對古天恨之入骨,如今見到他在一旁挑唆,頓時大怒。
此時有了韓世雄這座靠山,曹嚴的膽子頓時壯了許多,一聲歷喝之下,衝上前來探手抓向古天的前襟。
“放肆!”
尤紹清見狀,一個閃身擋在古天身前,隨手一掌印在曹嚴胸口,頓時將曹嚴震退出七八步開外。
“古天已是本宗門人,我看哪個膽敢動他。”尤紹清掃視着衆人,冷冷說道。
見尤紹清竟然當着自己的面出手傷人,絲毫沒把他這個逸烽城統領放在眼裡,韓世雄也是有些動怒,沉聲道:“大長老,以你的身份對這些晚輩出手,是不是有些不妥。”
尤紹清冷哼了一聲道:“孔成與城主結有仇怨,技不如人修爲被廢這本無可厚非。可是在礦場中他受盡凌辱,最後還慘死在這些人的手中,老夫可就不能不管不問了。這些人才是殺人的兇手,老夫此行前來,爲的就是懲治兇手,給死去的孔長老報仇!”
古天一席話提醒了尤紹清。自己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不僅徒勞無功,而且顏面有損。今日無論如何他也要找個替罪羊方能顧全臉面,一解心頭之恨。他並不認爲韓世雄會爲了幾個小角色而與自己徹底撕破臉皮。
可是他想錯了,別看韓世雄手握兵權,一呼百應,其實他有個懼內的毛病。尤其是對錢有德的小女翠兒,更是懼怕三分。錢家小女要小他二十幾歲,不僅生得頗爲美貌,而且撒嬌弄媚的功夫頗爲了得,將個韓世雄迷得神魂顛倒,對其言聽計從。來此之時,韓世雄正在與錢翠兒翻雲覆雨,錢翠兒也是得知了此事。臨行前,韓世雄可是拍着胸脯向錢翠兒做了承諾,保證錢家礦場的安全。如今尤紹清步步緊逼,韓世雄也是難免動了真火。
“尤紹清!你不要得寸進尺!韓某之所以耐心的向你解釋,完全是顧及你家宗主與城主素有交情,你可不要以爲韓某懼怕了你。此事明明是城主所爲,你卻要在這裡枉殺無辜。做爲豐源城統領,於公於私我都不能任你妄爲。如果你一意孤行,那就別怪韓某得罪了!”
韓世雄的話讓尤紹清微微一愣,他沒想到韓世雄還真的爲了一個小小的錢家礦場,與他當場翻臉。不過此時弓已在弦,不得不發,不然將會顏面掃地。
尤紹清氣勢驀然一變,沉聲道:“怎麼?韓統領還有興趣與老夫切磋一番麼?不過我奉勸你,真要與老夫動手你還嫩點。”
韓世雄微微一笑道:“那到未必,今天我就領教一下尤長老的神功。”
說着對身後衆人揮揮手道:“你們後退。”
衆人識趣的退進礦場,直至走出很遠才止住腳步。古天與尤劍鳴也在老者的示意下躲到了身後的樹林之中。武靈的戰鬥可不是鬧着玩的,波及到一點,就可能骨斷筋折。
轉眼礦場的門前就變得空曠起來,只剩下了兩名氣勢逼人的武靈強者。大戰一觸即發,衆人都目不轉睛的望着兩個強者,神色緊張。此時只有古天一人心中暗喜,動手吧,老頭你可要爭氣啊,最好把礦場平了,好爲騰叔報仇。
礦場門前的二人靜靜的看着對方,足有幾個呼吸的時間。終於,韓世雄首先動了。只見他身形一晃便到了尤紹清面前,探掌拍向尤紹清前胸。
尤紹站在原地清紋絲未動,平靜的擡起手臂,與韓世雄硬捍了一掌。
雙掌相對,頓時猶如晴天響了一聲悶雷。韓世雄急退幾步,而尤紹清卻如同腳下生根,一動未動。二人孰強孰弱,一目瞭然。
尤紹清淡淡一笑:“韓統領,我看還是算了吧,我早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
韓世雄抖了抖有些發麻的手掌,冷哼一聲道:“那可不一定。”說話間他的氣息猛然一增,周身渾厚的靈力噴薄而出,竟然比剛纔又提高了一個層次。
“八品武靈!”尤紹清一驚。
“傳言韓世雄只是七品武靈,什麼時候突破到了八品?我怎麼一無所知。”
見到尤紹清面露驚色,韓世雄不由冷笑道:“我突破到武靈八品,本是軍中機密,既然尤長老不肯罷手,那在下也唯有全力以赴了。”
說着,韓世雄大喝一聲,直取尤紹清。
尤紹清心中一陣叫苦。本來以爲憑藉自己八品武靈的實力,可以逼韓世雄給自己一個臺階下,草草收場也就罷了。哪知道韓世雄居然也突破到了武靈八品,這下誰勝誰負就是個未知數了。
可是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別看七品與八品只有一個品級之差,但絕不可相提並論。高手對決,差之毫釐失之千里。韓世雄亮出了底牌,頓時擬補了二人之間的差距,兩人如同兩個急速旋轉的陀螺糾纏在一起,只見人影,看不清招式,直看得衆人眼花繚亂。
二人的實力旗鼓相當,鬥得熱火朝天,一時難分高下。兩人都不想將事情鬧得太僵,一開始還互留情面。可是打着打着便都動了真火,下手也變得狠辣起來。隨着兩人身形不斷遊走,暴吐的靈氣有如重錘利刃一般,聲勢駭人!附近成人手臂粗細的樹木在二人的激戰中紛紛波及倒地,最後就連礦場的大門也被殃及魚池,轟然倒塌,
礦場前頃刻間就變得一片狼藉。令觀戰的衆人一個個戰戰兢兢,紛紛遠遠的避開了這處戰場。
就在二人鬥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的時候,一聲大喝由驀然由遠處隆隆傳來:“韓世雄,住手!”
鬥得正酣的兩人一驚,同時收招定勢,跳出了圈外。
二人轉目一看,只見一人一騎由遠處疾掠而來。馬速極快,在身後揚起一道煙塵,眨眼便到了衆人近前。當看清來人的面目,尤紹清不由得大吃一驚。原來來者竟是豐源城的一城之主,呼延雷!
呼延雷看上去四十幾歲的年紀,身穿一身淡黃色的長袍,相貌很普通,如果不認識他的人,甚至會把他當成一個莊稼漢。但在他的眉宇之間,卻透露着一股凌厲的銳氣。
沒等韓世雄說話,呼延雷冷先是冷眼看了一眼韓世雄,這才轉頭對尤紹清道:“尤長老,在錢家礦場如此大動干戈,不知所爲何事?”
尤紹清顯得有些不自然,乾咳了一聲道:“城主有所不知,本宗的一名客卿長老被錢家礦場抓來做了奴隸,後來又被這些人折磨致死,故此老夫來查明此事。哪知韓統領加以阻撓,纔會發生爭執。”
“哦。”呼延雷眉梢微挑,看向韓世雄道:“果有此事?”
韓世雄來到呼延雷身邊,低聲對呼延雷述說了經過。呼延雷聽完點了點頭。對尤紹清道:“尤長老,騰化龍確是被我廢了修爲,發配爲奴。不過騰化龍乃是一介散修,無宗門派別。此人與我師弟恩怨甚深,他的來歷我是一清二楚。此人是本宗門人一說,不知從何而來?”
聽呼延雷這麼一說,尤紹清也是覺得自己有些衝動了。還沒有查清事情真相就大打出手,的確有些魯莽。不過這也不能都怪尤紹清,要不是礦場衆人狗仗人勢,目中無人,事情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此刻,尤紹清冷靜了下來,對呼延雷抱拳道:“城主,此事乃是聽本宗一個門人所述,此人就在此地,待我叫他過來問話。”
說着,尤紹清轉身對着樹林深處高聲道:“古天,鳴兒,還不出來見過城主。”
時間不大,一道身影孤單單冷清清的從樹林裡走了出來,尤紹清定睛一看,正是尤劍鳴,只是卻不見了古天。
“鳴兒,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那古天哪裡去了?”尤紹清感到有點不妙,急忙問道。
尤劍鳴面帶怒容,氣哼哼的說道:“誰知道那個混蛋跑哪去了,剛纔您與韓統領交手的時候他還在我身邊,可是一轉眼就不見了。爺爺,我早就說那個混蛋靠不住,可您就是不聽。”
尤紹清聞言頓時呆若木雞。古天逃跑是小,自己被騙是大。自己這麼一大把年紀了,今日卻被古天當了做了免費的打手,不僅沒臉面對呼延雷等人,更重要的是今日他與韓世雄已然撕破了臉皮,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半響,尤紹清紅着老臉對着呼延雷尷尬的一笑道:“呼延城主,看來事情還有諸多疑點,都怪老夫魯莽,待老夫尋到那造謠生事之人,定會嚴懲。告辭。”
說着,尤紹清拉起尤劍鳴就要轉身離去。
“大長老就這麼走了麼?這裡的人死的死,傷的傷,這筆帳有怎麼算?”韓世雄餘怒未消,仍要討個說法。
“讓他們走。”呼延雷擡手攔住了韓世雄。
望着尤紹清祖孫二人漸漸遠去的背影,呼延雷冷冷開口:“騰欒宗的人是越來越囂張了,在豐源城也敢肆無忌憚,根本沒把城中禁令和我這個城主放在眼裡。有消息說宇文勝途那個老傢伙大限將至,如果消息屬實的話。。。哼!騰欒宗,我一定要讓你們好看!”
“城主所言極是!”韓世雄聞言大喜,連忙躬身附和道。
在豐源城地區,也只有騰欒宗的人敢對他韓世雄不敬。他早就看騰欒宗的人不順眼了。
錢家礦場鬧得不亦樂乎,而此刻的古天卻是心情大好。嘴角掛着得意的笑容,正在密林的隱蔽下向着山中疾馳而去。。。。。。